经过一夜的宵禁开放,一夜的游玩狂欢。清晨的街头,却少了不少行人,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玩的太过,大多数人恐怕还处于睡梦之中。
伍康与司马梦芹一路奔回小院,路上伍康才听司马梦芹提起,昨夜皇宫举行大宴之事。
伍康不由为司马梦芹担心起来,生怕司马梦芹偷跑出来被人发现,回去之后挨罚。
好在,司马梦芹早已于司马遹计划的万无一失,伍康这才松了口气,并一路叮嘱司马梦芹,以后再有这种日子的时候,不要再冒险出来见自己。
年轻的恋人一路小跑,手上的铜铃一路鸣响。
“我们回来了!快!找到线索了!”
二人激动无比的跨入屋内,却发现众人都一脸惆怅的坐在院内。面色凝重,好似一晚上没有入睡般。
当然,刘伶依旧是个例外,他现在还高悬在树上呼呼大睡。
二人见此情形自是看出,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连忙细细询问众人。
众人遂将昨夜,在街道中,与南宫勿和刘曜争斗之事,尽数告诉二人。二人闻言,心中气愤不已,伍康身子一转身,就欲出门去寻刘曜,替张丹参报仇,但却被众人拦下。
“娘的,我真受不了这窝囊气!丹参呢?”
伍康拍地而怒,一屁股坐在地上,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询问张丹参的下落。
“丹参昨夜回来后,就进了房间,一夜都没出来。”
“行了,行了。伍康哥哥暂且别生气了。我们先去劝劝丹参哥哥吧!”
伍康闻言,气的双拳紧攒。正当怒气升腾之时,一双小手却紧紧将其大手握住。司马梦芹的话,让伍康怒容稍减。
二人来到张丹参屋外,却发现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住。任由众人如何在门外叫喊,房门都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伍康生怕出了什么事,干脆猛然一脚,利索的将门直接踹开。门刚被踹开,一股浓重令人反胃的酒味扑鼻而来。
司马梦芹刚踏入房内,直接捂着口鼻,跑出房外干呕起来。再观屋内的张丹参,此时正靠在床边,喝的烂醉如泥,手上还拿着酒坛,不断往给自己灌酒。
“丹参,别喝了!”
“还我,你把酒还给我……”
“噼里啪啦。”
酒坛砸在地上,酒水肆意流淌而出。
张丹参看着地上的酒水,身子往前一扑,竟还想着去饮地上的酒水。却被伍康一把抓住领,将其猛然提起,推搡至屋内铜镜前。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你还是那个立志要学贯古今,行医治病拯救天下穷苦百姓的张丹参吗?!你不是,你现在的样子,与那些丧家之犬有何差别?!”
张丹参微微抬眸,看到铜镜内面色暗淡无光,双颊在酒熏之下发红,颓废的无比,犹如枯鬼般的面容,不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伍,伍康,你看,你说的对镜中这人真像只丧家之犬。
学贯古今医术,如,如今看,看着心爱的人,数次从自己怀中被别人夺走,自己却什么也没法做。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我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学这医道,到头来,又有何用?有何用?还不如大醉一场,什么也不用管……”
“噗!咕噜咕噜……”
伍康越听越气,一把将张丹参的头按在镜前的水中。
“伍康!快放手!”
“咳咳……”
立在屋内众人见此,连忙上前将伍康拉开。张丹参跌坐在地上,不断咳嗽。水珠顺着脸颊和发梢滴落,打湿了衣服也打湿了地板。
“你说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人离你而去!但我要告诉你,小研只是失忆,她还活着!那你就该庆幸,该去珍惜,该去想办法,怎么让她再记起你来!
可你呢?!你只是告诉我,你无能为力,你要醉生梦死,你有去争取过吗?你有想过办法吗?你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你知道吗?如果小研记起你来,看到你这样,她心中作何感想?!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她,可你有考虑过她吗?!”
被众人拉住的伍康,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张丹参,歇斯底里的怒喝,将心里所有的话,全盘抛出!
张丹参一言不发,坐在原地喘着粗气。
“到此为止!张丹参你记住,我永远拿你做兄弟!只要你有难,我永远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可是,若连你自己都放弃了!那谁都将无能为力,包括我!”
“唉,伍康,伍康……”
“丹参哥哥,你好自为之吧!别忘了,萧研姐姐还在等你!”
司马梦芹见伍康摔门而出,给张丹参留下句话后,便转身追出门去。众人见闹成这般情况,也不由哀叹起来。
门外春风迎面吹,伍康深吸口气,感觉身上压抑的气息,被这春风渐渐带走,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伍康哥哥,别再生气了。”
“小芹,你怎么跟着出来了?”
“叮叮……”
司马梦芹抬起手来,手上的铜铃在春风的发动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铜铃响了,它告诉我,我知道伍康哥哥你遇到了困难,让我来帮你!”
伍康不由被司马梦芹的回答逗笑了。
“所以,以后如果我的铃铛响了,那伍康哥哥也要陪在我身边!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好!”
司马梦芹俏皮一笑,但伍康的回答,坚定而又真挚。
“走吧,既然心情不好,我陪你走走!”
司马梦芹拉了了拉伍康的衣袖,伍康点点头,二人便出了巷道,走在河岸边上。
二人一路走来,渐渐走到郊外岸边。虽然有佳人相伴,但一路下来伍康依旧眉头不展。
“伍康哥哥,你就别再难过了!我相信小神医他会明白的。”
“小神医?”
伍康闻言,不由发出疑问。
“对呀!大家都管张太医叫神医,那张丹参自然就是小神医喽。”
伍康微微点头,司马梦芹这么说来,那也确实没错。
“伍康哥哥,你不妨把烦心事大声说出来,让烦心事随风而去,这样你就会很开心了!我看这里风景不错,不如,你就在这里,将烦心事说出,让烦心事随风而逝吧!”
徐徐春风吹来,吹的青水垂柳;青草春花,皆随风而动。青
“啊!!!”
伍康没有说出烦心事,而是冲着青山白云,声嘶力竭的大喊,誓要将心胸中不快尽数吼出。
“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司马梦芹也随即嘶吼起来,两人的嘶吼声传到群山之中,又从群山之中传回。两人吼的声嘶力竭,脸红脖粗方才停下。
对视一眼喜笑颜开。
绿草坡头,独树而立。
初春暖阳,配上柔和春风,直令人感到舒适无比。
两人靠坐在树下,听着飞鸟而鸣,风和日丽。
“小芹,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如此生气吗?”
“不知道。”
伍康看着天上的白云,少女答了一声,缓缓靠在伍康肩膀上。
“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吗?一个人最可悲的,不是孤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而是本有机会的事,他连赢一次的想法都没有!
一个人毕生的对手永远是自己。如果你想赢,那就应该拼尽全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能放弃!”
“所以,伍康哥哥,你会为陶老前辈,而拼尽全力吗?”
伍康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手上的风铃。
…………
驿馆内。
经过昨夜的混战,不少住在其中的异族商人,一大早便搬离此地。而负责监管驿馆的官员,对于昨夜的事,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水,水……”
屋内,一道虚弱无比的声音传来,倚靠在床边的刘曜,从睡梦中惊醒。
“师父,师父!师父你醒了?”
慕容邪呢喃着,缓缓睁开了双眼,刘曜连忙起身给其倒水,送到慕容邪旁。
“扶,扶我起来……”
只见慕容邪嘴唇发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虚弱无比。
“师父,怎么样?好些了吗?”
刘曜将水喂给慕容邪喝下,关切的问道,慕容邪微微点头。
“臭小子,为师好些了,这毒差点没要了为师的命!你个臭小子,以后还敢不敢再乱惹事?”
“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
刘曜闻言,当即跪在床前认错。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师父还死不了!”
慕容恪脸上勉强露出一抹苦笑,让刘曜从地上起来。
“不,师父,此次弟子闯下如此大祸,害的师父身中剧毒,师父你罚弟子吧!”
刘曜看着慕容邪,心中可谓愧疚万分,不停的叩首磕头。
“哼!小白眼狼,我还不了解你吗?从小到大闯了这么多祸,那一次保证让我省心过?为师还想去的早些,这样也少担惊受怕几年。”
“师父……”
两行青泪,从刘曜赤眼中流出。
“行了,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快起来吧!臭小子等你消停的哪天,恐怕要到百年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