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河东郡内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不过,今天最热闹是,不是往日人来人往的街市,而是昔日令百姓“闻风丧胆”的府衙门口!
昔日冷清无比的府衙门口,今天的热闹可是大大超过了繁华无比的街市。
府衙街口,已经被官兵封锁。而百姓则里三层外三层,将府衙街口围住,一个个伸长脖子朝里看。过路的百姓见此,也加入观望大军。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聚在府衙门口?!”
“不知道啊?听说是有人在府衙门口被人咔嚓了!”
“啊?在府衙门口杀人,这也太嚣张了吧?!”
“谁知道呢?我可听说,这是武林中人的恩怨!”
“唉!江湖不好混,一不小心,小命都丢了!”
外面的百姓议论纷纷,里面的衙门堂内却压抑无比。
郡守大人坐在高堂之上,一抬眼便能看到衙门外的尸体。此刻的郡守,可谓五味杂陈。
郡守一脸阴郁,在心中将行凶者的祖宗三十六代,问候了千遍。
“大人,已经验完尸了!死者脖颈有刀痕,显然是被一刀毙命!杀人者是用刀的高……”
“闭嘴!给我把尸体抬下去!”
郡守心情越加烦躁,朝正在禀报情况的仵作大发雷霆。仵作闻言,也只得拱手奉命。
坐在高堂上的郡守,心中不是想着如何揪出凶手,而是想着如何对家主解释!
毕竟,这二位都是崔家的人。家主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结果前脚刚走,后脚这两人就一死一失踪!
若是崔家命人上门讨说法,家主可不会为了自己得罪崔家!这么说下一个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郡守想到这里,恨不得伸手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也恨不得将死去的鹤仙云揍一顿。
你说这家伙,没事招惹这么多仇家干什么?有仇家也就算了!你哪天死不好,偏偏就在今天死;你在哪死不好,偏偏还就死在自己衙门堂口。
这不是摆明坑自己,死前不仅给自己一个巴掌,还要把自己拉去陪葬吗?
郡守越想越烦,细思一番后,只得命衙役全城搜寻线索。盼望能找到凶手,给崔家一个交代,这样才有可能让自己不会成为两家冲突中的替死鬼!
…………
且说与三人走散的吴明与张丹参,此刻看着大街上,满是通缉三人的画像,不由焦急起来。
“小子,你说现在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已经出城了?”吴明看着通缉的画像道。
张丹参闻言摇头道:“前辈放心,我了解伍康和两位前辈,他们不会抛下我们的!如今他们三人被通缉,说不定正躲在城内某处,只不过不方便出来。”
二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先暂住在城中,打听一番三人的下落。
二人背着包袱,来到客栈内想要住宿,却因为身上没有盘缠,被客栈老板给赶了出来。
无奈之下,吴明只能带着张丹参,来到街市上干起老本行,摆了一个医摊。
由于两人初来乍到,街市百姓虽多,但却无一人上前寻医问药。
一直到中午,太阳越挂越高。两人被晒得满头大汗,但依旧没有开张!
张丹参热的难受,一看这么下去,那自己二人到晚,恐怕也得喝西北风去啊!
一旁卖瓜的老农,见二人热的满头大汗,好心切了一个瓜送与二人。二人接过老农的瓜连声道谢。
“小意思,二位若真有医术,何必白白在此地耗费?”老瓜农开口道。
“哦!大伯莫非有什么好去处?”
张丹参立即明白了瓜农的话,当即开口问道。
瓜农微微一笑道:“也算不得什么好去处,不知二位可听闻,薛家大公子得了怪病,将郡里的医生都看遍了不说,就连太医都无从下手!二位何不上门去试试?”
张丹参一听犯难道:“大伯,你有所不知,医不扣门,这是自古的道理。如若我二人上门,没能将薛公子治好,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唉,小兄弟,你放心好了!薛老爷子就薛公子一个独子,为了薛公子的病,薛老爷子早就在府门前设下聘医布告,只要医者有愿一试,去者不拒!”
张丹参闻言,不由心动起来,朝一旁的吴明问道:“老前辈,你看能行不?”
“能不能行,我不知道,但不去试试!那肯定不能行!”
“嘿嘿,二位若是领了赏钱,可莫忘了今日吃瓜之恩!”
二人连答不忘,拜谢过瓜农后,收了摊位,问了薛府方向后,直朝薛府而去。
二人一路来到薛府,只见府门高两丈,宽八尺,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四颗大红柱,门口立着两名家丁,可谓是气派无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府门大开,门前立正两名小厮。
在府门外方,还贴着瓜农所说的“寻医布告。”
两人在府门前看了半刻,便有三四名肩挎医箱的郎中进去之后,又在管家相送下,摇头叹气的走出府门。
两人看着这么多郎中进进出出,但都唉声叹气而出,也不由对薛家公子的病好奇起来。
待管家又将一名郎中送出府来,二人连忙迎上前去,叫住老管家。
只见管家是一个矮矮胖胖,面善目慈的老者。
“二位,可是有什么事吗?”老管家转过身来,笑着问二人道。
二人将来意一说,管家一听是前来府上为公子看病的,连忙将二人请入府中。
管家带着二人一路来到堂外,自己则跑入堂内向家主禀报。
薛家家主此刻正在堂内与从朝廷请来的太医饮茶。一听是前来看病的郎中,倒也见怪不怪的让管家带他们二人入堂。
“唉!薛老爷,恕老夫直言,薛公子此疾恐天下少有!老夫都束手无策,只能用汤药护住薛公子五脏,不使病情恶化。
至于痊愈,老夫没把握。江湖郎中大多是旁门左道,前来府上骗吃骗喝罢了,薛老爷还是莫要白费功夫了!”
太医见老管家走出堂去,饮了口茶不屑说道。
薛老爷子闻言,面色有些难看,但却并未答话。
管家很快便引着张丹参与吴明来到堂中。二人入堂后拱手行礼。
“二位不必多礼!”
“哼!”
薛老爷子连忙让二人起身,而一旁的太医却是用鼻子哼了哼。张丹参自然瞥见,但想到自己二人初来乍到,也不与其计较。
“薛老爷,不知令公子在何处?还请薛老爷带我二人前去诊断。”吴明起身道。
“好!二位这边请!”
薛老爷子连忙起身,管家跟在其身后,引着吴明与张丹参来到,薛公子的房间。而太医也跟在众人之后,为的不是其他,只是为了看眼前的一老一少出丑!
“这便是犬子了!”
来到房内,薛老爷指着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男子道。
吴明上前查看,只见这薛公子生的仪表堂堂,俨然一副书生模样。管家为吴明取来凳子,吴明当即坐下把脉。
吴明感受着薛公子的脉象,不由的皱起眉头。
“薛老爷,令郎脉象平稳强健,比常人还要强上许多,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唉!你这话本太医都听的烦了!”
不待薛老爷说话,站在一旁的太医却是不耐烦的开口道。
吴明一听此人是太医,连忙开口道:“原来是太医,实在是失敬!敢问尊姓大名?”
那太医鼻子一哼道:“大名不敢,乌良是也!”
吴明问的名字,却不再理乌良,反向薛老爷道:“敢问薛家主,公子是在何时昏迷?昏迷几日了?”
“令郎在初三日,下午回府用完晚饭后,便昏迷不醒!到今日已有半旬有余!”
“半旬?家主可知公子在那日都做了些什么吗?”吴明再次开口道。
薛老爷子转头看向身后的老管家,老管家连忙上前道:“那日公子早上练完功,用完早膳后,便说与朋友相约,然后就出府去了,直到晚上方才醉醺醺的返回家中。
当晚一切正常,但第二日一早,府中仆人前来收拾房间时,方才发现公子昏迷不醒!”
吴明闻言点点头道:“初三那日,薛公子在家中,可有吃过不该吃的东西?!”
老管家不假思索的摇头道:“没有,那日公子的早膳与平日一样。”
“薛公子回来之后,可有吃过什么东西?”吴明再次开口追问道。
而得到的回应,也是老管家摇头否定。
一旁的太医见此,不由冷哼一声道:“干什么呢?看病怎么与查案一样?!”
吴明一听,不由皱眉道:“乌太医难道不知,昔日神医扁鹊所创,望闻问切四诊法呼?”
乌太医冷笑一声道:“神医大名,本太医自知!可江湖术士如何比得神医扁鹊?难道汝也有起死回生之术呼?”
其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吴明就是一个江湖术士,如何比得神医扁鹊大名!
张丹参此刻再也忍不住,也笑着讥讽道:“我二人乃江湖术士,如何习得起死回生之术?敢问乌太医囊中可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