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红日升,狗吠深巷中。
一早,老乞丐三人便已醒来,洗漱一番,准备按照约定,前往街口寻找封翳。伍康虽不情愿,但还是跟上两人脚步。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三人来到街口,只见封翳背对街道,扎开马步,两臂向前,头顶冒出阵阵可见白烟,满头大汗。
“姓封的怎么头顶冒烟了?这是在干什么啊?”
伍康一看封翳头顶冒烟,不由觉得新奇。一旁的关寿亭也满脸疑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这是在调节体内气息!”老乞丐答道。
“调节体内气息?老前辈,这么说他头顶散发的是真气?!”关寿亭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而老乞丐则不可置否的点头,确认了关寿亭的猜想。
伍康一惊道: “怪老头,你不是说,真气是有限的吗?照这样冒下去,你确定姓封的不会气竭而死?!”
“理论上,一个人的真气是有限的!但封翳在冒气的同时也在吸气,这样他才能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真气!”
“前辈,你的意思是,他在源源不断的置换着体内的真气?!”关寿亭此刻面容惊恐,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封翳就是在置换体内的真气!只不过新的真气,将会更加强大,更加纯净!”
“关叔,你信吗?”
伍康一听,顿时感觉有些可怕。关寿亭闻言摇头,二人面面相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和伍康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老乞丐看着二人的反应一乐道。
满身大汗的封翳,此时察觉到有人,将气息收住,缓缓转过身来。
见是三人封翳拱手行礼,关寿亭与老乞丐也上前还礼,伍康则将头转向别处。
“封大侠,我三人是前来随你去投官的!”
封翳闻言道:“三位言出必行,在下实在佩服!那就有劳三位,随我走上一遭了!”
封翳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
“哼!虚情假意!”伍康冷哼一声,从其旁边绕过。
而封翳与老乞丐、关寿亭三人,则走在伍康身后。一行四人,直奔官府而去。
此刻,官府大门紧闭,大堂侧室中,桌案前正坐三人,郡守穿戴整齐,畏畏缩缩的站在桌前。
“见过家主!不知家主有何吩咐!”
桌上的老者,缓缓拿起茶杯,饮了口茶道:“我此次前来,乃是因为崔家有事所托!有人动了崔家的人,现在那人正在这河东郡中。”
“这……”郡守一听,顿时紧张起来。
“勿要惊慌,我此次前来,不过是让这三位和你打个招呼,届时你不要过多阻拦就是。”
“是是是,二位若有难处,尽管吩咐便是”郡守看向二人,连连点头。
但见这二人,面色凶煞,眼神之中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杀气。其中一人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郡守与二人对视一眼后,连忙低下头。
“好!既然一切安排妥当,那老夫就告辞了!二位自行请便!”
“恭送李家主!”
“家主,我送送您,您慢点!”
“不必了!做好你分内之事!”
老者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郡守闻言只得停下脚步。
“家主您慢走!”
待目视着老者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郡守方才转过身来,朝还在侧室内的二人拱手,点头哈腰道:“不知二位可有何需求?”
“劳烦你给我二人安排一个住处,其余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刀疤脸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言语之中充满蔑视。
“好好,二位暂且稍作歇息,本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二人看着郡守点头哈腰的出了房门,俱都冷哼一声。
“你别说这当官的模样,可真像条狗!”刀疤脸缓缓开口道。
“哼!他们像什么,可不关我们的事!不过,能听我们吩咐是最好的!”
“嗯!你先在这等着,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里我管不着,不过最好别坏了家主的大事!”
“我自有分寸!”
刀疤脸应答一声,独自走出门去。
……
且说伍康三人,随封翳来到官府门口,却只见府们前的布告上写着:郡守不在,有事他日。
伍康一看布告乐道:“嘿嘿,怪老头,你看看连老天都帮我们。可惜啊,某些人因为好处,非要抓我们送官!唉!”
说完还朝封翳挑挑眉,封翳依旧面无表情。
“行了!臭小子,少阴阳怪气的!封大侠,我们三人已愿赌服输,随你来到官府,奈何郡守不在,这赌约我们也已应了,接下来……”
“嗯!三位愿赌服输,我自不会再强求三位,三位自行请便便是!”
封翳说罢,便转身独立离去。
“哼!真是个怪人!”伍康朝离去的封翳做了个鬼脸。
“受死吧!”
“唰!”
“嘭!”
“什么情况?!”
伍康鬼脸还未做完,忽然只见从郡守府中跳出一名大汉,直奔前方不远处的封翳后背袭去。
封翳闻声,一把取出身后残刀抵挡,随后就地一滚,双目紧盯着眼前的大汉,看到大汉脸上的刀疤。封翳微愣,随后眼神之中充满杀意!
“哼!封翳,你还认识老子吗?!”
封翳并未答话,反是取出残刀,浑身真气暴显,直接朝刀疤大汉挥出一刀。
刀疤大汉见此,连忙运气抵挡,只听一声巨响,整个街道沙尘飞扬,就连从墙头露出的红杏花,也脱离了枝杈,落到地上。
站在府衙门口的三人,则被两人内力激起的沙石迷的睁不开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也太可怕了吧!”伍康双眼微睁,震惊无比道。
“我来助你!”
正在伍康震惊之时,又有一人从府内飞出,运起内力,朝封翳后背空挡袭来。
封翳大喝一声,将内力一提,猛然将刀疤震开,随即将残刀一横,将那人的掌力抵挡住下来,而封翳整个身子向后倒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章宪,这是我与他的恩怨,不用你出手!”刀疤一看来人,当即出声道。
“鹤仙云,要不是怕坏了家主的大事,你以为我会帮你吗?!”
面对刀疤脸的不领情,章宪显得更加无情。
“鹤仙云!五年前你是漏网之鱼,但今日你必死无疑!”
一向惜字如金的封翳,眼中满是愤怒。
“哼!当年若无那人帮你!鹿死谁手未可知!今日定当报这一刀之仇和鹤门堂灭堂之仇!”
双目对视,水火不容。封翳暴喝一声,浑身尽显淡蓝色真气。真气环绕周身,散发一股令人畏惧的气势。
“怪,怪老头,我,我没看错吧?封,封翳的真气是,是淡蓝色?!”
伍康见到的所有真气,都是肉眼可见的气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真气。连一旁的关寿亭,看着这股恐怖的气息,面色也错愕无比。
老乞丐缓缓开口道:“封翳的内力,远超我们想象!天下武林中人,能将内力修到如此程度者,屈指可数!”
“什么!?”
鹤仙云与章宪看着封翳周身的恐怖气息,眼中露出了震惊,还有一丝惧怕。
“受死吧!”
封翳一把握住残刀,整个身体化作残影,朝面前的鹤仙云杀来。
鹤仙云见残影冲来,大惊失色,一旁的章宪反应过来之时,封翳已至鹤仙云身前。
“唰!”
“刺啦!”
刀光一闪,胜负已分,血溅三尺,恩仇已泯。
鹤仙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与先前别无他样,只是其脖颈之间多了一道口子。
关寿亭看着眼前的场景,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封翳刚才那一击。
关寿亭知道,若是昨夜封翳像这般使出全力,只怕自己也是,鹤仙云这般下场。
一直对封翳不满的伍康,此刻也是目瞪口呆,脑海中回想起昨夜客栈老板说的故事,心中出现一个外号——封一刀!
章宪看着死去的鹤仙云,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再一看背对着自己的封翳,浑身寒毛直竖,斗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满是惧意的章宪,身子缓缓向后退去,跃上屋檐,架着轻功而去。
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封翳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落荒而逃的章宪。
看着封翳一动不动的,伍康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试探性的拍了拍封翳的后背喊道:“封,封前辈,你,你还好吧?”
连拍数下,封翳都不做反应,伍康连忙跑到封翳面前,正要查看情况。“噗!”的一声,封翳一口老血喷出,实实在在的给伍康来了一个狗血淋头。
“白,白凤,仇,我,报……”
封翳张嘴呢喃着什么,还未说完,手上的残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整个身子直挺挺的倒下,一脸血的伍康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伸手托住昏死过去的封翳。
一旁的老乞丐与关寿亭见此,也连忙上前帮忙。
老乞丐伸手到封翳鼻前一探道:“还有气息,快回白凤街!”
关寿亭与伍康架着封翳便往白凤街赶,而老乞丐则将封翳的残刀捡起,一同赶往白凤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