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苏当中,一个神秘人来信说要夜间密会王夫人说是有大事商议。其实王夫人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可以在半夜见她这个妇道人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哪里的门卫和守卫都放他进来。王夫人怀着满腹的疑问还是在服侍老侯爷喝完药后独自走进了那个院中偏僻的小屋。
待她进屋那个神秘人揭开面纱后她才恍然大悟这是怎么一回事。
“婶婶,别来无恙啊。”
“慕容曦?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带兵吗?而且还这么的……”
“婶婶,我这回回来可给你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慕容曦说着便在衣服中翻出了那道密令递给了王夫人。王夫人看完了之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曦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约后天礼部就会派人把圣旨送来。”
王夫人的眼神忽然呆滞了起来,口中喃喃道:“没想到我儿居然可以袭爵,我儿,我儿。”
慕容曦看见她半天了还是这个样子便提醒了一句:“婶婶,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我没事。贤侄,你回来是要保护我们母子俩的吗?”
“是的,婶婶,指令以下我们慕容家皆是忠良万不可违背了圣上的旨意,但是这个消息我认为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接受你说对吧。所以这次我回来就是要解决掉所有不稳定的因素。”
“对对对,尤其是你大堂哥,现在许多政务都是他在打理,除了特别大的事要请示侯爷外,他都可以自己做主。”
“大哥?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谁,还有谁能闹事?老四还是老五?”王夫人顿了一下问道:“贤侄,现在怀苏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慕容曦伸出手指说道:“你、我!”
“对,这就对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王夫人说着忽然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她看着慕容曦问道:“怎么,难道这事侯爷也……”
“问题就出在叔叔身上。”慕容曦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说道:“我说的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指老爷子。”
“你!我以为这是侯爷给礼部传达的意思!”
“确实是他的意思,这应该是他的本意才对!”慕容曦反驳道。“叔叔现在病重,脑子不清楚了。老四老五就不必说了,大哥现打理了家中政务十余载,跟当了侯爷有什么区别。到最后除了能留下一个病恹恹的身子还能留下什么,怀苏要的是未来!不是一个残废。再看看九弟,一表人才,风华正茂,如果是清醒的叔叔选谁做继承人不是一目了然吗?”
王夫人有些恐惧地看着慕容曦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才是想做慕容家家主的人!我儿继位只不过比起你那几个兄弟更能当好你的傀儡吧!”
“婶婶,你说的这话可就太寒我的的心了,我一心只为慕容家,怎么在你嘴里我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人了?是,没错,九弟刚继位是需要辅佐,但是主始终是主,仆始终是仆。千古流传的名相还少吗?若是鞠躬尽瘁可以被说成是沽名钓誉,独当一面被说成是独揽大权岂不是对那些忠臣良将的否定?婶婶,听侄子一句劝,我即使手中有再多权利也不过是打着慕容家的旗子,而不是我慕容曦的旗子。换句话说我的一切都是家主给的,等到九弟袭爵那就是我的主了,要回收我的权不是一句话的事?”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慕容曦陷入了矛盾之中,他知道这人的城府远非其他慕容家人能及,还记得在他掌权之前的样子是多么低调谦虚、但现在他的野心是如此的之大。他之所以如此隐忍皆因其出身,因为不是家主之子不得不委身于人。否则他绝非是那种能位极人臣之人。若他真是侯爷的子嗣,别说嫡出了就算是庶出都大概率成为新侯。不过现在跟慕容曦合作的风险实在是……
“婶婶,你可要抓紧时间考虑了,若是明天圣旨到了。叔叔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雷霆大怒然后上达天听更改“遗嘱”可就糟了。你也知道叔叔的脾气,他最讨厌别人替他做主了,到时候你还有九弟会怎样呢?”
“你!你威胁我!”王夫人惊恐的看着慕容曦问道。
忽然慕容曦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地说道:“反正今夜我没有来过,没人可以证明。再说我一个侄子夺嫡之事也与我无关,这件事东窗事发无论怀疑谁都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夫人,您看着办吧。”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慕容曦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他才说了两句便直接不装了。他的真面目是如此狰狞,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自己的晗儿正值年华,怎么可以因为这件事。
慕容曦又上前在王夫人的耳边轻语道:“当个闲散侯爷总比丧命好,你说是吧?”
她一把推开慕容曦本想高声呵斥但却畏惧言语的内容又压低了嗓子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真的要谋逆犯上杀害你的亲叔叔吗!”
慕容曦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就不算谋逆,会有人替我做做大逆不道之人的。”忽然慕容曦伸出手抓住了王夫人的下巴,无论她怎样挣扎他都没有松手的意思,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如此轻薄的动作。
慕容曦没有继续做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美人失望透顶,本以为自己会要费多大功夫何谈呢。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贱骨头,看来自己的机会要比想象中要好实现的多。
只见他冷冰冰地说道:“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慕容图的卧室外王夫人独自趴在桌子上默默抽泣,接着慕容曦便从卧室内走了出来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说:
“没想到这老头还被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脖子粗的我都抓不住。”慕容曦说着看了眼泪眼婆娑的王夫人,上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
“就是这个样子,一会儿老大进来了你知道该说什么吧。”
王夫人一把将慕容曦推开哭的好像更大声了,不过慕容曦却毫不担心把手帕擦干之后端起了一杯茶来到旁边的厢房,偷偷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听见有人脚步匆忙地赶到了。
“夫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爷他,老爷他……”
“父亲怎么了?您倒是快说啊。”
“老爷恐怕是……快进去吧,他指明要见你。”
慕容曦悄悄地把门帘掀开了一个小缝看着这个比自己继母大二十岁的嫡长子焦急的样子觉得实属好笑,待他走进了卧室他便缓步走了出来。
“看来你戏演得不错嘛,老大一点怀疑都没有。”
“赶紧走!要是被人看见你在这里怎么办?”
“那就杀了宰了那个看见的人。”慕容曦说完之后扭头看向卧室感慨道:“其实大堂哥人还是不错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他还给我带过花生酥,可惜了。”
待慕容曦离开后忽然就听见有人大喊:“走水了!侯爵府走水了!”顿时整个城的灯火好似都点亮了,王夫人被手下的丫鬟参茯着从府上离开了。而至于慕容图本人应该是被自己大逆不道的长子烧死在屋里了吧。
白骑着战马已经尝试过好几次突围了好几次却都未能成功,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冲破了第一层包围有经常被后续赶来的部队压制回来。兜兜转转地围着小村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此时叶火军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就在白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自处时又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传来:
“白将军!宇文定安的后续部队顶上来了,他们要合围我们!”
“还有多远?”
“三里左右!”
白在心中粗略地算计了一下,发现只剩下半个时辰了,过了这个时间宇文定安包上来自己纵使插齿也难飞了,但是危急时刻亦是转机,敌人在围包上来的时刻必定会打乱已有的阵型,那时就是突围的最佳时刻,也几乎是唯一的时刻了。
“队列预备,一刻之后冲锋突围!”白说完之后回身查看了一下身后杨天翔的情况,在确定了没有伤之后便任由他继续昏睡在马上了。其实这么大的动静杨天翔本就该醒了才对,但其实是白点了护王的穴,让他持续昏睡的。在这种情况下护王睡着可要比带着要方便得多,再者就算自己真的无法脱困,昏睡着被处理掉也是种解脱不是。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远方模模糊糊的人山人海已经渐渐变成了额清晰的人影,而身后传令兵也不断的报告着宇文定安逼近步兵的位置情况:
“两里半。”
“两里。”
“一里半。”
“一里。”
突然宇文定安增援停止了进攻的步伐,并且好像同谁交锋了起来。白朝着那个方向定睛瞧去才发现与之交战的居然是叶火军!
“谁?那是谁的部队?”白赶紧询问道。其实此刻,白的心中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担忧和难受,因为他实在是不忍心看见更多的兄弟折在这了。
“是蓝将军的部队!”传令兵十分欣喜地说道。
蓝义?不是让他跟着箫青山吗,一百多里他是怎么......行吧,不愧是洪帅看上的接班人,基本上没有犹豫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立刻下达命令,真是个可靠的统领。白很快打起了精神,举起了拳头,让周围所有的人准备好。因为若是那边大乱必定在这边会有支援前来,而在支援过程中防线便一定会被拉薄,所以只要……
转眼间,之间蓝义骑着马从敌人中杀出一路奔到了白的身边,并扔给他一把没有被血迹锈蚀的崭新宝剑问道:“大哥,护王没事吧?”
白回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目前没事。”
蓝义看见一项忠心的白露出了如此态度便想起了箫青山说的,宇文定安相较于他们的优势是足够了解杨天翔。便点着头感叹道:“那兄弟们.....”
“估计就你看见的这么多了。”白环顾战场心中百般不甘,但是只能硬往肚子里面咽。明明自己的兵力几乎是宇文定安的两倍,但是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他看着满沙场的叶火军的尸体,他们每一个都曾和自己并肩战斗,大获全胜后分烤肉、饮烈酒。但是现在却几乎没人能逃得出这个修罗关!
“我不想带着遗憾去死,萧将军既然让你来那就说明他看透了宇文定安的诡计,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本该属于我们的支援呢?”
“每一步都是宇文定安算好的,其实他们早已到达。但是部队的行军速度怎么可能跟一千人数的小队相比呢?于是他先派骑兵牵制住,让你们‘困在’小村,其实这时已经分了三万人绕到小村后方,因为他知道杨天翔知道他只有一万五的步兵后必定会战!于是待骑兵走后他们急行军来到帝江外的密林外......”
“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把我们的全部困死在密林中。”
“不对,萧将军说如果我们赶到的及时,那说明,我们的支援不是被困,而是被全歼了.....”蓝义用力紧闭双眼才能夹住泪珠不让它流出来。旁边的白听到后也大为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料到事态居然这么严重,全歼!这两个字萦绕在他脑海之中,这等于说现在的帝江就是一座空城,就算带着杨天翔回去了又有什么用?他们要如何面对来势汹汹的宇文军。
“都是这个人,为什么!”白咬紧牙冠握住了手中的剑狰狞地看向身后的杨天翔。
蓝义看出了白不对头的神情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忙喝道:“大哥!别让弟兄们的牺牲都没有意义!”
“但是不是因为,我们怎会.....”
“你看看那些战死兄弟们,他们坚守了一生的原则,若是现在放弃,那他们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在离开后还要背负上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吗?”
顿时白陷入了沉思之中,若不是兄弟们的荣誉感压着他他实在想一刀了结了这个昏君。但是就如蓝义所说了,现在自己不是不能背叛护王而是不能背叛兄弟。
忽然蓝义注意到周边的叶火军开始集结起参与部队共同朝着蓝义前来的方向奔去,于是随手拦下一个小卒问道:
“怎么回事,那边我留人手了他们过不来的!”
“蓝将军,那边领军的是宇文定安本人,是黄将军下令突袭的!”
“什么?宇文定安!”蓝义这时忽然想起箫青山告诉他这回宇文定安会以自己为饵置身于最危险之地,看来确实不是说说而已。不过想到这里他却笑了起来,只要箫青山还在将来就一定有为自己报仇的机会!
白看见了蓝义脸上的微笑怕极了,于是赶紧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想干什么?不是说好一起跟我突围的吗?”
“不管宇文定安什么心态,但是只要他有危险他的部队肯定会不计代价去支援的!”
“但是他们包过来是迟早的事!”白说着看见蓝义的眼神中充满了光,他转头过去发现此时宇文定安的大军已经近在咫尺,队形也开始乱了起来。
“大哥,自己保重,一定要把护王带回去!”蓝义说着一马鞭甩在了白的马臀上。
此时白的头忽然眩了一下,顿感天旋地转。不过现在也只能抓紧缰绳并顶住自己的眼皮,不让泪珠淹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