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老糊涂了,如此这般都未发现你就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御堂须臾说着从屋内取出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狐狸,不过这狐狸全身雪白就像是北堂山一样除了尾巴上有几个灰色的长毛吊在外面。
“这是?”
“九尾狐,这只生长在我北境的灵兽每十年便产仔一次,每胎也不过一两只最多不过三只,而今年反常却产了四只。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抓住它。”御堂须臾说着一闭眼一刀划开了九尾狐大腿内侧的动脉并将其放在了随嘴的正上方,让这九尾狐幼崽的血液流进随的嘴中。
“九尾狐诞生于极寒之地,在那里的寒冷会破坏伤口的愈合,也就是除了这九尾狐之外不论是人或是动物在极寒之地受伤将永远不会复原。而它的血能则能使人体加快复原速度以及复原的程度即使受过再严重的创伤喝了这狐血都能痊愈。且九尾狐体内的狐血热几近沸腾的地步,在进入人体后会自动疏通人的经脉,就连任督二脉将被这灼热的狐血打通。”
“那这狐血如此厉害本应是天下共抢的瑰宝啊,为何我到今天才是第一次听说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北堂璃不解地问道。
御堂须臾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一再向你确认这孩子是否有我北堂家血统的原因,我北堂家世世代代生活在北境只有身体中流淌着我们血液的人才能饮下这九尾狐血,若非我族类必定在饮下后定是震断筋脉,真气乱流活不过半天,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一剂毒药罢了。”
“我们北堂?我只听过父亲说过北堂山中住着一位高人,所以天下的江湖人士才不敢窥探我们的北堂的医术与武功秘籍,从一见到您开始我就知道您是山中的高人了我本就在想若一外人肯定不会留在山中,今日得以确认高人您真是我们家中之人。”
“哈哈哈。”御堂须臾笑了起来说道:“珀儿常念叨的姐姐——北堂家二小姐北堂璃果然冰雪聪明,同姓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提到这里北堂璃面色露出惊讶之色,她本以为那个江湖传说只是家中故意放出以为了防止江湖人士在北堂境内作乱,没想到真的:
御堂门下一春秋,江湖人现鬼见愁......
只用在御堂须臾门下学习一年在江湖上也会变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鬼见愁”一般的人物。可见这位老爷子的江湖地位是多么的高,而御堂须臾正是北堂璃与北堂珀亲爷爷北堂良响的弟弟。北堂璃只是听家中的长辈说过了这位高人的传说,没想到他本人居然就呆在这玄武观中。
这时随在地上突然面露苦涩,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好烫,好烫啊,二小姐救救我,救救我。”
北堂璃听见了儿子的呼唤立刻赶到了随的身边,然后抓住了他的说在一边安慰道:“别怕,娘在这儿呢,娘在这儿呢!”接着他赶紧转向御堂须臾焦急地询问随的情况。“二爷爷,随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这么痛苦。”
“从鬼门关爬出来自然痛苦,烫是自然现象一具尸体倒是冰的可是那不行。现在狐血中的热气正在他体内中流淌,先破坏所有已经坏掉的残渣再将它们重塑。”
“那到底要怎么办才行呢,二爷爷?”北堂璃低头看了眼满头大汗地随,抓着他的手璃都能感觉到了一股热气在他的皮肤下涌动。
“全身经脉尽断,身子骨也都散架了就像一个打碎了的花瓶一样,若想复原唯有‘炼’这一条出路,很可惜这个时间短我帮不了他。”御堂须臾说着弯下腰把手放在了随的额头上说道:“孩子,再忍上四个时辰我就输一些真气进你体内帮你调理,现在真的要靠你自己了。”御堂须臾知道现在的随根本没有意识,这话其实是说给璃听的。果然璃在听完须臾的话后,伸了伸手把随彻底抱在了怀里。
“没事,娘在这里呢,娘陪你。”北堂璃说着像是哄着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的拍着随的后背,嘴里喃喃道:“娘等着抱你等了快要十年了,你就安心地睡吧.....娘不会走的,娘再也不会丢下你走了。”
随在听到北堂璃的声音后居然真的安生了不少,虽然还是眉头紧锁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但是他已经不再嘶嚎不再呻吟了,就像是做了噩梦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被哄瞌睡了一样。
“二爷爷,您先去睡吧,你能救我们母女俩真是万分感谢了。”
“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既然叫我‘二爷爷’那这个忙我就肯定要帮到底,哪有遇上自己的亲人还见死不救的道理。”御堂须臾说着从屋中拿出了一个毯子披在了璃的身上,然后自己盘腿坐在了榻上开始宁神息气,安静地一动不动的御堂须臾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北堂璃想劝其赶紧休息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高人的睡眠方式吧。她看了看怀中的随,即使疲惫万分眼皮上像是压了千斤重物一样不过她却还是不想闭上眼睛。她要好好看看儿子,把这缺掉的九年全部补上。
到了第二天清晨,日出不过三竿御堂须臾便睁开了眼睛,不过他却看见北堂璃丢掉了毯子,只穿了一件单衣紧紧地抱着随。
“你这又是干什么,身上本就患有风寒你这样是不要命了吗?”
“随说他热,我便把毯子去了。”北堂璃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将这几个字轻轻地吐出口之后终于抵不过倦意闭上了眼睛,御堂须臾赶紧将其送进了屋中。然后回到了随这里,他伸出手来在随的胸腔处压了压在确定其骨骼已经稍微愈合的情况下连着点了他身上七八个大穴,随也忍受不住嗓子中的翻腾一口浓血呕了出来。
“这就对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御堂须臾笑着说着站起身把随的手抓了起来然后摆掰出了他的两根指头点在了他的另一只胳膊的孔最穴上。“按住别动,我给你准备些东西去。”老人说着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北堂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的不是白茫茫的雪原而是躺在温暖的榻上,身下是兽毛皮垫身上盖着青蚕丝被,屋中的火炉燃的正旺旁边还有两个丫鬟服侍着。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北堂珀摸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正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袍此时他感到了一丝恐惧,自己这次沉睡的时间恐怕不短。要不然怎么连这身衣服都换了?
“回三少爷的话,现在申时刚过。”
“谁问你这个了,今日是何日?快说!”北堂珀一边着急着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回三少爷的话,今日九月廿五了。”丫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北堂珀穿好衣服后打开自己的门走了出去,四季殿跟往常一样安静,安静到你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温度存在,安静得让人心寒。
“二小姐呢,二小姐找回来没有?”他一边问着一边挂好自己的短剑,看见旁边的两个丫鬟答不上来什么话于是立刻说道:“告诉庆林让他的人放下手上的活赶紧跟我上山,二小姐生死未卜现在居然还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闹够了没有!”一个声音厉声阻止了北堂珀,周围的两个丫鬟立刻都跪了下来。此人正是北堂清,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带着几个仆人感到了北堂珀的居所。
“随你见死不救就算了,璃难道你也要抛弃吗?”
“你这畜生在跟谁说话,整个园中的家丁上上下下搜了多少躺才将你从积雪之中找出来,找到你时你已经冻昏在雪中了若晚到半个时辰你这条小命就留在山上了,现在家丁才下从山上下来不过三个时辰你怎能让他们与你再一同前往。”
北堂珀愣了一下,确实已经此刻园中却没有一人干活不论是整理花木或是清扫道路,自己居然粗心的没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虽被父亲教训得一时语噎,北堂珀还是坚决地回答道:“那我自己去找姐姐。”
“先去看你师父,我已经替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没找到姐姐之前,我没心情做任何事情。”北堂珀说着就打算越过北堂清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他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明了了寻找北堂璃是所有事情的第一位,没有比这件事还重要的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跟璃上山之后她可曾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即使是常人五日不食不喝都性命难保,更何况在寻仙的北堂山中的一个感染风寒多年的女子。”北堂清说话是几乎不带任何的情感,珀在失落之余更多的是愤怒这样连自己亲生女儿和外孙都不管不顾的人底线在哪?
“就算是具尸体我也要拖回来。”
“那你是想见尸体还是想见活人?”
北堂珀愣了一下转身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北堂山我呆了五十年,这些家丁年纪大的也呆了不下二十年,这北堂山每一寸我们都找过了全都没有璃的影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蒸发了?那既然如此有一处肯定是我们不知道不能去却存在的地方,你很清楚那里是哪里吧?”
北堂珀听到之后伸出手从北堂清身后的随从那拿走了贡品。“若是二姐不在家里,我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他自言自语地把这话念了出来便离开了。
玄武堂前梅花林,
绝色画境静赏景,
无端入我林中来,
休怪迷阵花无情。
北堂珀看着这块立在梅花林前面的石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误闯这里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师父对自己十分的关照本该多来看看他老人家她身边业务童子佣人多少年来都在这山上独自度过还自诩好静,不过啊他总是那么说事实也并非如此吧。北堂珀心想若是姐姐在这里那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师父,若是不在这里就赶紧离去吧若是说出来可能会让师父他老人家一起寻找,这件事跟他根本没关系还是别劳烦他老人家了吧。
北堂珀说着便走进了树林,这林中每一棵树都是师父亲自种下得好像有听他说过他亲自种下了每一颗种子等其长大成型后就形成了这迷宫一样的花林,不过这里的排布都与师父自编的武功心法所对应,若是懂了他的武功自然可以走出这片林子。
因为担心姊姊的安危,北堂珀走得非常快很快就穿过了林子他看见此刻玄武堂那边正有青烟飘出,他心中疑惑得想:师父一个人也需要搭这么大的灶吗?他连忙干了过去,只见药室的门开着御堂须臾正拿着一个大篮子在里面抓药十分怪异的是这回师父居然是一把一把地抓。
“哦,珀儿啊,你来了。”
“师父,我来看您了不过师父您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弟子能帮忙的吗?”
“来得正好,呐,生灭花你带了吗?”
“应该是带了,这种药剧毒无比全家族也只有师父您驾驭的了了,您要多少?”北堂珀说着连忙拆开包裹,没想到须臾一看见药材之后捋了下胡子一把抓了所有的生灭花全都倒进了篮子里。“好了,差不多了走吧,记得关门。”御堂须臾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北堂珀疑惑的照做了,她其实很想赶紧问问师父有没有见过璃不过却一时不好意思开口。
北堂珀关好门后,跟着须臾进了后方的屋子里,须臾一开门他就愣在了原地只见一口大缸下方的柴火才刚刚熄灭,缸中的滚烫的热水还在向外藤着热气。须臾把药全都倒了进去,然后指了指屋子里面说:“把你外甥放进去,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
“外甥?师父你知道了,难道!”北堂珀赶紧进屋发现随果然躺在床上旁边还有自己千方百计寻找的北堂璃坐在在他身边。
“姐姐,你真的在这里!”北堂珀说着连忙跑了过来,须臾看见他激动的样子笑了笑便踱步走了出去。
“珀,我和随现在还能活着全是靠二爷爷救了我们,这些天二爷爷已经这样给随治了两天了他说再过几天随就能醒了。”
北堂珀没管那么多立刻抱住了璃说道:“姐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过了半个时辰,几人在餐桌前北堂璃看着盘中的青笋对北堂珀问道:“父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父王说姐姐若还是在肯定是被师父收留了。”
“那你回去后就告诉父王我不在了。”北堂璃很认真地说道。
“姐姐你说什么呢,这里是你的家啊,你不回家还要去哪?”
“十年前就不是了。”北堂璃看着碗中的白粥就像是北堂山上的雪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碗中的白粥有温度。“我会带着随去找青山,我们才是一家人。”
“姐姐你一个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在向十年前那样。”北堂珀望着璃坚定的眼神突然感觉说不下去了,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了他已经不怀有任何期待了。
“十年前,我作为污点必须抹去,现在我已经消失终于可以自由地去找我的丈夫了。”
北堂珀把筷子攥在手中握得很紧没说一句话......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帮我这一次。”
北堂珀望着璃看着她真心实意恳求的眼神说道:“好,我会告诉父王你不在了。”
北堂璃欣慰地笑了笑把头上的丝带解了下来交给了北堂珀说道:“那就拜托你了,珀。”
“不用谢,不论怎样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