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差巡视,梦天堡整队迎接!”清朗的喝声响起,是左泗水。
上差?谁是上差?丘比子的大眼睛,露出了茫然。
水梦天的上差,名义上的上差,是县尊。
左泗水是行政科的左案,管不到裁罚科。
钱遂,裁罚科的都头,知内幕,从不来烦水梦天。
七个人,左案左泗水?丘比子见过,是县尊的亲信。
假如,是左泗水?丘比子再不乐意,也会略尽地主之谊。
很有器度,摇着折扇的白衣青年?丘比子没见过,却认识!
是名人!很有权势的名人!狐白衣,乐天教的内堂掌座,兼晨风联盟内堂、梦之坊内堂的掌座,可是,狐大人与梦天堡从无交集。
好了,不管怎么说,狐白衣是梦之坊的管事,勉强可接受。
最最令人恶心的,是五个汉子,魁梧的汉子,器宇轩昂的汉子。
不再穿名贵的冰丝绵衣裳,换一身短打,还赤着脚?
哪怕五贼被烧成了灰?丘比子还是认识,是仇人!
五个汉子,是贼子,绿头孬种,是魏云猫、桑天良、牛永金、汪钱、任侵渔,原华严宗的支系首领,曾攻打过梦天堡,是敌寇。
水梦天瞟了瞟外间,便不再理睬,低头喝咖啡。
海伦、荷马笑了笑,带着丘比神避了,上差哩!
梦成真、梦亦幻戴小帽,肩上搭着抹布候着,草小淡做帐房。
无它!左泗水是井底之蛙,不明人间世故,但是,狐白衣不是。
狐白衣是乐天教的大佬,身兼诸势力的内堂,清楚很多事。
梦天堡与五贼是敌对关系,此仇此怨并未消弥、了结,楞不丁地成了上差?而且,是由狐白衣陪同,此事不同寻常,耐人寻味。
被蔑视了!左泗水握住拳头,青筋猛跳。
一行人,只有左泗水可以“扛”着县尊的牌子,勉强算上差。
狐白衣、五贼算是“客人”,不是官差,更不是上差。
轻笑,狐白衣摇着折扇,一马当先,犹似闲庭赏花,向卡屋走去。
门僮打瞌睡,没瞧见“客人”,任其自由出入。
卡屋里,客人正忙着梳洗,一杯咖啡能混几天,该起“床”了。
酒廊,草小淡陪水梦天闲坐,梦成真、梦亦幻忙碌着。
来到水梦天的面前,呃,足有十丈,任谁,不敢小觑水梦天。
一息、两息、三息,没有招呼,没有卡座升起,爱站?请便!
脸上再挂不住,狐白衣收了折扇,盯着水梦天,瞧了半晌:
“水梦天,你是水梦天,同山县的捕快水梦天?”
俗了!狐白衣被“怼”得心神失常,再无雅士风度。
此言,是提醒水梦天注意自己的身份,是同山县的捕快。
水梦天抬头,看也不看左泗水,盯住狐白衣,“研究”了半天:
“抱歉!我不认识你!丘比卡屋有特色餐点,想消费?请自便!”
呃!狐白衣的脸?顿时“红霞”满天,水梦天比水幻幻更可恶。
据内报,水梦天与水幻幻交称莫逆,应该是同路人。
水幻幻圆滑,会将不悦藏进心里,应有的礼遇不会少。
但是,情报有误,致狐白衣的判断,严重失误。
水梦天?与水幻幻是两个极端,根本不会“装”!
唉,如此说来,狐白衣自诩聪明,却还是不了解水幻幻。
假如,狐白衣敢将水幻幻的仇人,带进梦之坊?肯定是先宰了!
相较于水幻幻,水梦天的作派?算是很含蓄了!
相持!七人不退!亦不说话!呃,受了冷遇,还说什么?
一张卡座升起,七个坐墩,狐白衣眼里闪过不屑,屈服了?
小厮凑过来,恭敬递上厚厚的簿子,是餐谱。
狐白衣瞟了瞟俩小厮,眼熟?想了想,试探道:
“欲*焰?怎么会来梦天堡?不好好修行,来干杂役?”
梦成真一僵,你是装的?凭你的刺探情报的能力,不知道我们?
“大人,我们很忙,看看需要什么?要不,我一会再来?”
想溜?狐白衣不敢再摆谱,梦成真溜了?事情会更难堪。
“牛趴七份!五百年份的红酒七瓶!勾莲、魔头果、雷果、指溜果各七份!冥果套装七件!赶紧地,我要招待贵客,不可怠慢了!”
梦亦幻快速心算,账单出来了:
“大人,请过目,总数是一亿五千余万,去零头,给整数吧!”
腾!狐白衣的脸更红,低喝道:
“我请客,是给梦天堡的面子,敢问我要钱?”
梦亦幻大怒,一把摘下小帽,如瀑乌发垂落,娇喝道:
“什么话?你请客,要姑奶奶付账?你是我的乖乖灰孙子?”
有热闹?诸据点的暗子们围上,一番指指点点。
狐白衣,是名动晨风星域的大人物,五贼更是另类。
呛起来了!场面更是难堪!在梦亦幻的眼里,狐白衣算什么东西?
水梦天静静地喝咖啡,狐白衣做事不讲究,是活该出丑。
魏云猫的眼珠转动,算是看明白了,狐白衣的名号?不管用!
“狐大人莫生气!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一亿五千万不是事!”
心念动间,一堆仙金浮现,整一亿五千万,倏忽不见了。
是水藤藤一伙收走了,是怕魏云猫暗算梦亦幻。
上菜了!狐白衣皱眉,当梦成真告知,菜齐了?
“小厮!不对!牛趴呢,还差了牛趴!”
嗤笑声响起,是围观的客人,想吃牛趴?做梦吧!
梦成真堆上假笑,认真解释道:
“牛趴?本店没有牛趴!想吃?一万年后再来!”
标准答案!梦亦幻补刀:
“尊贵的客人,一亿五千万没有包括牛趴,请再核对账单!”
闹剧,一场闹剧,狐白衣被闹得灰头土脸。
水梦天凝重,狐白衣是乐天教的脸面,不致于窘迫如斯,有内幕?
喝了一阵闷酒,狐白衣恢复平静,眼睛盯着水梦天:
“水捕头,通报一件事!事关晨风星域的大事!”
喝咖啡!水梦天恍若未闻,晨风星域的大事?关我屁事!
狐白衣的眼里,渐渐有了恨意,声音尖亢:
“功德神王,功德佛,策封魏云猫为东方揭谛,桑天良为南方揭谛,牛永金为南方揭谛,汪钱为西方揭谛,任侵渔是中土揭谛!”
“本座总摄晨风星域境内佛事,诸势力全力配合!”
“嗡嗡嗡!”议论声纷起,是揣摩其中的深意。
原来如此!紫微叶将神族内堂的讯息,透过魂念告知。
自狐白衣现身?水梦天请紫微叶调取相关讯息。
虚月宗动用梦之坊的力量,收复土著的大陆,晨风联盟策应。
一声令下!梦之坊诸支系的暗子,纷纷行动,光复了不少的城池。
主流?是姬忌一系,是诸城池的首领、大陆的名流,力量最强。
嘿嘿,还有一支,是真正的暗子,像钱遂之流。
一段时间来,狐白衣,梦之坊的内堂掌座客卿狐白衣,开始缺钱了,几是天文数字,自然,引起了乐天教大佬的注意,非常担忧。
小神棍马小福?不再与狐白衣混堆,是自娱自乐!
毋须猜,不用想,狐白衣的野望骤涨,乐天教不愿被卷进去。
其间,魏云猫、桑天良、牛永金、汪钱、任侵渔被授五方揭谛!
揭谛?呃,是功德佛座下的护法神,地位,不算低了。
但是,神界的正封神?是不能涉足现世的因果!
狐白衣?不再经手乐天教的事!是专心礼佛、传道!
还不明白?唉,狐白衣,可怜的狐白衣,被乐天教“除名”了!
无钱、无资源的狐白衣?地位,非常尴尬!
功德佛的道场?就是麾下百十支系的道场,无需再另起炉灶。
狐白衣是功德佛座下的使者,哪怕是“首席”使者?
还不如某一道场的头领风光,眼下的俸禄?是梦之坊的恩赐!
但是,狐白衣不是好相与的人,肯定会挣扎一番。
华严宗同山县分舵?貎似,是功德佛的道场!
而分舵的人员?是东方揭谛魏云猫的后嗣、门人。
掀牌了!狐白衣冷冷地盯着水梦天,威胁道:
“即日起,同山县划入功德宗分舵,我将接手一切!”
功德宗?水梦天错愕,老兄,没吃错药吧?
其一,最重要的一点,功德神王是乐天教的神,只是挂了一个名号,被麾下诸佛“送”了一个尊号,只是敬意,没有实质含义。
其二,是星空规矩、铁律,不仅仅是虚月宗,任何道门的道场?永远附属于某大陆、某城池,想干政?是要另组一套人马!
水梦天渐渐火起,同样,声音很冷:
“狐白衣,约束好自己的人,甭犯奸作科,否则,我必斩之!”
五贼微顿,水梦天要斩人?绝不是虚言恫吓,是真杀!
狐白衣的眼神,有一丝慌乱,很快被掩饰住。
斩人?要看是砍了谁!我不是归塔,是功德佛的麾下。
入了道障!狐白衣虽害怕?却是反复地,自我麻醉。
拜访,不欢而散,狐白衣没有走,是住华严宗的分舵。
左泗水?唉,没有与狐白衣同行,而是回了县衙。
密室里,海伦担忧,劝水梦天:
“狐白衣是乐天教的大佬,根基非常雄厚,更兼做了多年的暗子首领,其心、其智,均走的是阴暗路子,防不胜防哩!”
荷马叹气,是嗅出一点不好的苗头。
世间有一句名言,宁砍悍贼三刀,不与小人置气。
小人的心思最难琢磨!当然小人除外!很不幸,水梦天不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