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呃,林馨雅女士!”丘比子的舌头打卷,话不利落。
丘比神是爱情专家,肯定不会看走眼,林馨雅不再是心思纯洁的少女,而是为人妇,无论是生理、心理,是有了依靠,不再孤单。
“我找小天!”林馨雅瞟了瞟丘比子,淡淡道。
找水梦天?女士,没病吧?不会是送喜贴?
终于绷不住了,林馨雅跺脚,夫婿挽住她的手臂:
“比子先生,我与馨雅青梅竹马,仨月前终成眷属!”
丘比子茫然,既是成了亲,关门过日子罢,何必再惹风波?
假如,没有昨天的事,丘比子不会纠结,毕竟大家认识,是熟人。
但是,很不幸,狐白衣邀五贼弄事,扛着“上差”牌子的?是左泗水,就是林馨雅的夫君,时间点很敏感,不容丘比子不浮想联翩。
“比子,来者是客,不可失礼!”水梦天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
夫妻挽着手,亲密无间,很快来到酒廊,密闭的空间。
荷马陪着水梦天喝茶,很担心,林馨雅现身?是狐白衣出手了!
“请坐!恭喜两位大喜!”水梦天客套,对面升起客桌。
热汽腾腾的咖啡,凭空出现,水梦天示意。
“贤伉俪联袂而至,不知需要我做什么?”水梦天开门见山。
林馨雅?不会有事求水梦天!更不愿与水梦天有交集!
新婚仨月?热度未减!哪里会想起水梦天?
线索,是左泗水,是左大人有事,欲请水梦天帮忙。
左大人的老丈人是县尊,是同山县的“天”,哪需水梦天多事?
如果是体制内的事,左大人能轻松做到,莫非,是违矩、犯规?
“小天,我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同山县是同山人的同山县!”
“咳咳!”水梦天被风呛着了,赶紧摆手:
“左大人是同山县的脊梁,水某是县衙的捕快,叫我水梦天吧!”
林馨雅黯然,左泗水吃瘪?是意料中的事!
套近乎?需要铺垫!要不然,水梦天别扭,自己也无趣。
左泗水的脸?狰狞之意一闪而隐!小不忍则乱大谋!
“冒昧了!水梦天,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土著,就要维护土著的利益,同山县,是同山人的同山县,凭什么任外人指手画脚?”
水梦天明白一件事,左泗水,很有野心的左泗水,没有放弃野望!
“左大人,你不是同山县的土著,至少,县尊来之前,你不是!”
林馨雅色变,水梦天没有给谁面子,还是直来直去。
荷马叹息,当局者迷,包括水梦天!
眼下,水梦天与县尊的实力相当,对垒?是同归于尽!
但是,水梦天是神族,至少有五条命。
更糟糕的是,此局,是狐白衣布的,凭他的智慧、能耐?
水梦天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晨风星域处处是局。
荷马领悟的天道签,是略有感应,水梦天的气息?很!不!好!
凭狐白衣的阅历,不但水梦天逃进匠城,哪怕躲进画仙大陆?同样是被狐白衣推衍过,而且,能救水梦天的人?均被算计!
一凛!荷马的心一紧,我能想到神族的五条命,狐白衣会算漏?
做掉狐白衣?摇头,荷马知道,狐白衣容易死?早被人做掉了。
或许荷马不知道,既是梦天堡一员,何尝不是身处局中?
左泗水不甘心,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水梦天,县尊是同山县的守护神,同山县应该是他的吧?”
利令智昏!县尊是人中豪杰,却不是凡民的帝王!
水梦天默然不语,不屑与不智的人理论,毫无意义。
有戏?仿佛溺水者捞到一根稻草,左泗水趁热打铁:
“县尊是同山县的天,我是县尊的女婿,林家唯一的男丁,自是县尊的继承人!同山县,同山县的一切,都是我的!”
什么逻辑?水梦天彻底失望,左泗水,堕落了。
蓦然,荷马轻敲桌面,水梦天醒悟,沉默?会被误认默许!
“林鹤仙还是县尊?是同山县的县尊?”
废话!林鹤仙不是同山县的县尊?我凭什么与你废话?
“林鹤仙劳苦功高,自然还是同县山的县尊,没有人敢质疑!”
水梦天很累,是心累,却又不得不小心应付:
“林鹤仙是土著的人杰,仍统治着同山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其实,同山县的事,早就理顺,麻烦?来自县尊!
林鹤仙的家教非常失败,像是左泗水?你不能睁眼、闭眼!
如果,梦之坊放弃同山县?只是大海里少了一滴水!
林鹤仙被“除名”?肯定撑不过两个时辰,必被诸据点做掉。
林鹤仙修行的是姬忌一系的万众一心,是其依仗,懂了么?
简言之,假如万众一心的道术失效?林鹤仙就是丧家之犬!
但是,听了水梦天的话?左泗水更加愤怒:
“同山县不是林鹤仙的同山县,而是梦之坊的同山县!一堆堆外人把持了同山县,县尊的话?出不了布政科,更甭提上下贯彻!”
一语中的!林鹤仙是梦之坊的骨干,自然知道规矩。
幻皇麾下的诸王、城池里的主事人,只是梦之坊的头领,而不是帝、王、侯,没有私地诸侯一说,诸支系人马各行其事,对幻皇负责!
同山县的事,自有管事人操心,无需林鹤仙刻意作为。
唯一感到不适应的?是左案,左泗水,自认是同山县的“储君”!
位置决定屁股,再左右了左泗水的思维。
左泗水肯定有一系列的动作、命令。
但是,违背梦之坊规矩的政令?自然是废纸、废话。
于是,左泗水视同山县的同僚为敌寇,欲除之而后快。
想通此节,水梦天深感无奈,简言之,还是林鹤仙出了问题。
“左大人,同山县的县尊是林鹤仙,你跟他沟通过没有?”
左泗水不察,脱口而出:
“当然沟通过!但是,凭他的实力,却是无力改变现状!”
水梦天的眼神幽幽,林鹤仙的性格就是如此,不愿拂左泗水的意。
并非林鹤仙不是好官,不是不称职的官,只是,他有弱点。
而且,此弱点?被有心人利用,是下大力气利用。
“左大人,既如此,你找我,又是为什么?呵呵,我不是同山县的人,更不是土著,怕是要让你、县尊失望了,如无事,请回吧!”
下逐客令了!水梦天不会搅和县衙的事,更不愿身陷狐白衣的局。
而且,水梦天对林鹤仙有想法?梦之坊的高层不会例外!
唯一的解释?时机未到!同山县的局势,需要再发酵!
相较百处据点,华严宗的分舵?林鹤仙,是小虾米,不值一提。
百处据点,其存在的意义?并非是解决纠纷,而是诸外域势力相互联系的纽带,而且,百处据点的战力不弱,是百支强悍的武装集团。
拔掉云上坪的据点,应该提上议事日程,有了相应的准备。
昏头了!不知什么缘故,还是入了道障?左泗水认准了水梦天:
“水捕头,岳丈大人说过,只要你答应,他就配合你,驱逐外人!”
眼里闪过一缕杀机!不单左泗水该死,林鹤仙何尝不该死?
“好!一言为定!只要县尊下令,水某肯定追随!”
“哈哈哈!终于成了!”左泗水狂笑,只要县尊、水梦天联手?
“孽畜!岂敢胡言乱语?”一声大喝,从县衙吼起。
无它!自从俩夫妻进了丘比卡屋?梦天堡启用了道术传音。
不仅同山县城,就是云上坪?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鹤仙知道,水梦天起了杀人之意,是连自己,也不放过。
仅凭道术传音,就坐实了林鹤仙与梦之坊,是离心离德。
能够平安致休?是最好的结局!弄不好,全家毙命!
眼下,林鹤仙是得赶紧撇清自己,为林馨雅留一条活路:
“免黜左泗水的左案一职,其言其行,止代表自己!”
忒绝情了!左泗水错愕,我是你的爱婿,怎么撇得清?
林鹤仙既“摘”了自己,水梦天自不会再陪林鹤仙“演戏”!
一切结束了,左大人,请吧,就当做了一场梦,醒了?就算了。
左泗天如泄了气的猪尿泡,浑身再无一丝力气。
储君没了,一切行动,皆不合法,还争什么劲!
林馨雅一直沉默,直到此时,才紧握左泗水的双手,柔声道:
“郎君!就算世界抛弃你,我会一直陪伴你!”
左泗水一怔,缓缓摇头,男儿当立志四方,岂可儿女情长?
林馨雅愈加心疼,抬头正视水梦天:
“小天,左郎是我的命,他只是想做事,难道,不能成全吗?”
什么逻辑?偷听的丘比神被雷倒!你的命,与小天有关系?
左泗水重新燃起希望,定定地望着水梦天,期盼奇迹出现。
水梦天沉默片刻,抬头与林馨雅对视:
“馨雅女士!你是当事人之一,是非曲直无需我来评判!”
“左泗水为一已之私,已将林鹤仙推进深渊,尤自不悟?”
“抱歉!左泗水的事,是自己结下的因果,没有谁会替他承担,当然,你是怎么想的?是你的事!请不要扯上我,好么?”
轰!轰!轰!如遭雷殛!林馨雅晃了晃,没有倒下。
是我错了!太高估了自己!是自取其辱!
林馨雅艰难起身,缓缓向外走去,左泗水狠狠瞪了水梦天一眼。
起风了,林馨雅感觉得冷,爹爹不要小雅了,水梦天如同路人。
唯一没有变的,是左郎跟身后,是不离不弃。
仙鹤缓缓地飞,没有去县衙,那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林鹤仙苦涩,眼下事,怪谁?貎似,谁也没有错。
仙鹤停下,是东郊,华严宗的分舵,狐白衣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