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城的大街上,沈烨正漫无目的的寻找今日的早饭。
“糖葫芦!!!甜甜的冰糖糖葫芦!!!甜到腻人的糖葫芦!甜的刻骨铭心的糖葫芦!!”
听得这街上大叔吆喝这奇怪的糖葫芦,沈烨好奇不已,甜到腻人,这还可以理解!毕竟自卖自夸。那甜的刻骨铭心,这又是什么一个说法?
沈七夜不解,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上前去问了下。
“大叔,你这糖葫芦到底有多甜?”
那大叔看的来客人了,急忙转头一笑,露出了那缺了一颗门牙的白牙道
“诶呀,小哥,一看你就是识货之人!我这糖葫芦啊,甜如蜜糖,甜的腻人,甜的刻骨铭心!用来送心仪的姑娘,可是再好不过啦!”
“怎么个说法!”
“情窦初开几多甜,我的糖葫芦便有多甜!敢问小哥,可曾遇到过喜欢的女子?”
“不曾遇到………”
“那,可有心仪的女子?”
“还没有!”
“诶呀!!那小哥就应该是尝尝我这糖葫芦了,你还未曾经历这山盟海誓,日夜相思。吃了我这糖葫芦了,你便会知这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那大叔说的是声泪俱下,感动不已,仿佛经历那相思彻骨的人,最后看破红尘的便是他自己。
沈烨看着他冷冷一笑,改口道
“哦?!是吗?!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是有心仪的女子的,只是她并非中原人士,此刻与我相隔万里!”
听得这一句那大叔赶忙假惺惺的抹去两滴泪水,又道“诶呀呀!!!小哥,那这样,你就更应该买我的糖葫芦了!所谓,冰糖葫芦生大武,。
愿君买来吃几支,甜蜜如我最相思。你看啊,小哥儿,这冰糖葫芦中红红的像什么啊?
“不知!”
“诶呀啊,这不就是像你相思的红心一般吗?你若是多买几支糖葫芦,将赤热之心包裹于这甜蜜之中然后赠与你那心仪的姑娘?岂不秒哉!”
“哦!!原来如此!好,大叔,我算是明白这为何甜的腻人了!”
沈七夜看着糖葫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接着又开口问道
“那这甜的刻骨铭心,又是什么意思?”
听他说到这,那大叔却是一副高深莫讳的样子,道“此乃吾家传百年的秘方,轻易不可告人,且只可口尝自会,不可言传解道!”
听到这,沈七夜却是更好奇了,“怎么讲!?”
那大叔嘿嘿一笑道“只要小哥儿你买了我的糖葫芦,浅尝一口便会自知!”
“……好,这一串糖葫芦几文钱!”
那大叔笑嘻嘻取下一只糖葫芦递给了沈烨,然后伸出了十个手指头,道“小本经营,十文一串,概不赊欠!”
“十文一串,这么贵?!不应该都是三文一串吗?糖葫芦。”沈烨眉头一皱,盯着手里的糖葫芦,左右看了个遍才开口问道。
那大叔又摇头道“诶,非也非也。此糖葫芦非彼糖葫芦,我这糖葫芦怎能与他们那些凡尘俗世的糖葫芦相比之呢?所谓物有所值,便是这个理呀!你尝了,就知道啦!”
沈烨冷哼一声,倒也不小气,大大方方的摸出了十文钱给他。左右一看手中的糖葫芦,便咬了一口。
“还行,是甜蜜腻人,但不是你说的那么甜!我还是不解,怎么个刻骨铭心法了?”
“不甜?嗨,不甜就对啦!现在你想啊,你十文钱买了一串平日三文钱的糖葫芦!是不是就感觉很心痛?很刻骨铭心呢呢?”
看着沈烨脸色慢慢变黑,那大叔拍手叫好道“对咯,就是这种感觉,就叫做刻骨铭心!”
“…………????好啊!!真是好啊!!!你他娘的坑人都坑到我锦衣卫的头上来了!”捏着苗,刀的手剧烈颤抖,但沈烨心性使然还是忍住了想要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
这可不得了,一听对方说是个锦衣卫。那大叔赶忙求饶道“官爷,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啊!!小的也是按您的需求才给您卖了一串刻骨铭心的糖葫芦么?”
大叔心里也苦啊,一开始听他这并不是本地人,便想宰他一手。哪里知道这宰的是一个阎王爷啊!!
沈烨也不动手,他把苗,刀往地上一立,自怀中摸出了个铁质腰牌,自上而下书,锦衣卫三个大字,旁边一行小字则写,金鳞镇府司总旗,沈烨!
见了这腰牌,那卖糖葫芦的大叔更是眼圈一黑,直接跪了下来。
颤声道“官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的钱的小人如数奉还,还请大人饶命,免了小人刑狱之苦啊!”
沈烨却是不搭理他,问道“我且再问你一次!你这糖葫芦为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大人,这,这,钱财所失,自然是刻骨铭心的。但,小民以为这人活着,更重要的是,衡量这得失嘛,有得有失自然就是刻骨铭心的,所谓活着不就是失去得到嘛哈哈哈………啊,官爷赎罪刚刚都是小民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那卖糖葫芦的大叔看的沈烨脸色尤未好转,心中更是紧张不已。
有得有失吗?
沈烨久久不语…
“行了,大叔,你走吧!这串糖葫芦,确实是刻骨铭心!但是若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用这种手段蒙骗无辜之人,我便叫你把所有糖葫芦却都塞进肚子里去!!!也让你知道下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糖葫芦?”
平日里若是惹到了锦衣卫要么就是拿钱消灾,要么就是直接掉层皮,却未曾想到今日这个总沈旗官却是如此好说话。那大叔一番千恩万谢,赶忙就抗着自己家伙事消失在了沈烨的视野里。
沈烨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是自己那调皮的妹妹在这,那就好玩喽!要是她买糖葫芦被人坑了,她准得给他吃回来,不吃他个七八串,都不解气的。
那大叔也是一阵猛跑,直到街道另外一边再也看不到沈烨的身影才是停下来大大的喘了几口气。
想来也是奇怪,自己手上卖出去了那么多的糖葫芦,可吃过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最后一次真正的吃糖葫芦是什么时候呢?啊,对了,想起来了,是他决定卖糖葫芦的时候,他自个试吃了自己做的糖葫芦,那半吊子的产品,糖盖的又不允,又是头一次做生意,被卖果子的坑了一波,做出来的糖葫芦是苦涩中带着淡淡甜味,一口极甜,一口苦涩,怪异至极。不过自此之后他虽然也在头几次做糖葫芦的时候试吃过,可无无论怎样甜蜜却都不如那一串说甜涩的糖葫芦,让他记忆犹新。再后来,手熟了,他只需看一眼这糖葫芦的成色,便知其味道如何。也就再不用先自个试吃了,也再也舍不得吃了。
回首望去,已是过去了十几个春秋啦,一串糖葫芦又能赚几文钱?起早贪黑,斤斤计较,再到精打细算,亦只够刚好过活,至今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本是向世人兜售甜蜜,自己却是过得心酸不已。
得失,得失,有得才有失?
刚才不觉,现在一个人细细思索自己刚刚所言之语,一时回忆过去,卖糖葫芦的大叔却是一时难受不已,老泪纵横。他看着怀抱着,看着自己从来舍不得吃的糖葫芦,他着手慢慢的拔下了一串,这动作本该已经刻在肌肉之中,平日做起来熟练无比。这次,却是缓慢挣扎,颤颤巍巍的取下了一串卖相不是最好的。
一口咬下,甜蜜相思,酸涩回忆,丝丝融进心里。
他自言自语道,“你愿意为人妾,坐在大宅深院里整日哭泣,却不愿当我贤妻,陪我笑着吃着甜蜜的糖葫芦……………也对啊,谁会愿意嫁给一个穷鬼呢? ”
“糟!这天热起来了,得赶紧吃,不然糖都化了!”
……………
“诶!烧饼!!!烧饼!!!曹县烧饼!曹县烧饼,天下最牛逼的烧饼!!”
又走过几步,整条大街上各式各样的吆喝声都被路旁一家烧饼店铺的给压倒。沈烨倒也是好奇,天下第一烧饼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老板,你这烧饼为是天下最牛逼的啊?”
“因为曹县牛逼!!!”
“。。。。”
这武定城里,还是人才济济的。。。。
这烧饼,还是下次再来尝试吧!
心里这样想着,沈烨调头就走进了旁边凉粉店。
店铺门牌上用草书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蔡婶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