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自己应该好好的跟彭公辽、夏正阳两位大佬喝酒,就这么被老陈一纸飞符给唤走了。
也罢也罢,你是灵溪派老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赵跖出了汶阳城之后,顺着大路直行,没一会儿身后的汶阳城就变成了一个火红色的小点——
齐洲大陆每三十年开启一次稷下王庭,按照原本的计划,至少还需要半年才能开启,不知道莫家发生了什么,这次不仅日子提前了,连筑基修士都能凑热闹,一下子将赵跖原本的布局给打乱了。
心中自有一番计较,看来,那件东西必须尽快做出来了。
修行这件事情就如同滚雪球,如果这一环缺失了,那对赵跖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大大的破坏。
一路走,一路思考对策,既然宗主急召自己回宗,那么去稷下王庭的人选必然有自己一个,剩下的几人,夏腾龙肯定会去,蔡星河、林水瑶、王昊穹也会争先,只是不知道这次秘境的变化,会不会打乱灵溪派的布局。
回去得赶紧催催小胖子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把屠龙枪的秘密暴露出来,也得让洪老头儿帮自己把那东西给自己炼出来……
突然,一道强横的灵识扫过赵跖,赵跖身形一绷,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危险!
凭借自己杀戮多年的直觉,前方有极其凶险的事物在等待自己——
不能拖!
不等那强横的灵识第二次扫过,赵跖掉头就走,但是去往汶阳府的道路上好像多了一个陌生的人影,立马就让赵跖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此路不通——
赵跖稍一犹豫,立马拔足狂奔,像是个灵巧的兔子,东拐西拐的躲进了羊肠小路。
妈的,怎么办?
那道灵识绝对不是炼气境界的修士能放的出来的,单凭那强大的精神力,起码有筑基中期的实力,自己的刀意能在炼气境界逞威,可是在筑基修士面前根本不够砍的——连人都见不着,人家一把飞剑就取你首级了,用个屁的刀意。
这可不比在四海帮弟子的追逐之下逃生,筑基修士的速度可不是自己能比的。
风雷符瞬间发动,赵跖一闪身已经来到了二十里之外。
逃出去了!
赵跖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找到回灵溪派的路,又是一道强横的灵识扫了过来。
阴魂不散!
赵跖夺路狂奔,能跑出多远是多远——
不多时,后面已经出现了两个人影,赵跖暗道不妙,又是一张遁符发动,闪身出了几十丈——
就这样来来回回用了十几张灵符,连风雷符也只剩下了一次机会,赵跖终于慌了,这些都是他娘的什么东西啊?
你这是在逼我出绝招啊……
赵跖一发狠,冲着天空大声呼喊道:“救命啊——
“杀人啦——”
“Help me——”
“……”
……
“夏兄,你我去喝一杯?”
“哈哈,彭公请便,小弟自当无不遵从。”
夏正阳笑得极其爽朗,一副没有心机的模样。
“孙汝忠。”
“奴才在。”
“备上好礼,送到彭公府上,我与彭公要畅饮一晚。”
“是,老爷——”
夏之茗迟疑道:“爹爹,那我呢?”
夏正阳板着脸喝道:“你这次做的好事!”
夏之茗委屈的低下了头,不敢抬头顶撞父亲。
“今晚上跟黑衣回府后,三年之内不得出门,倘若再犯,为父就把你嫁出去,看你还老不老实!”
“啊……”
夏之茗气得嘟起了嘴,讪讪道:“女儿不敢了,这次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听话。”
在两位黑衣的互送之下,夏之茗堪堪走出去了数里,突然自己眼前一闪,一道传讯符飞过,扫了一眼,是赵跖传过来的。
“我被人追杀,快来救我——”
赵跖在向自己求救?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夏之茗身形一顿,两位黑衣发现了异样。
“小姐,怎么了?”
一名夏家黑衣躬身行礼道。
“没什么,一个朋友的传话。”
夏之茗神色不变,苦苦思索对策,知道自家的黑衣都是死士,只忠于家主,就是自己拿刀抵在他脖子上也不会眨一眨眼。
这个王八蛋,自己这样怎么去救他?
好像知道夏之茗的想法似的,下一道传讯符马上飘了过来:“夏之茗!夏姐姐!夏姑奶奶!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在被人追杀,你要是能救我我认你做干娘都行——”
夏之茗满脸黑线,看来事态严重的紧,赵跖这王八蛋真的遇上麻烦了。
此时赵跖正在没命的狂奔,一边奔跑一边不要脸的发传讯符,但是尴尬的是,之前只有付东来能和他正常通讯,陈无宇联系不上,发给井鸿没收到,走投无路,赵跖只好抓住夏之茗这个救命稻草。
夏大小姐,我帮了你这么多忙,你就救我一次吧——
“你拖延片刻,不要活动太多,我这就赶过来!”
收到夏之茗的回话之后,赵跖都快感动地哭出来了,忙传讯道:“我可支持不了多久,你要是不来救我,我死了就没法还你灵石了——”
“叮——”
是付东来传讯了。
“赵师兄,你在哪儿?我这就通知井师叔让他来救你!”
妈的,灵溪派和这里隔了两三百里,等井鸿赶过来自己早就凉透了——而且自己跑了这么久,实在不知道具体的方位,想告诉付东来都无从说起。
只有夏之茗,她在自己身上用过血脉追魂符,只要自己向她传讯,夏大小姐一定能找到自己。
妈的,老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先是遇到一个牛逼哄哄的道士,然后被夏家老奴才偷袭,还没跟彭公辽喝上一杯酒就被几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追了这么久——赵跖将老道士、老奴才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要是再不来救兵,就算自己不被人杀死,也要被累死了。
累死?
没错,身后的三位筑基修士就是这么想的……
“徐三哥,要不咱们追上去结果了这小子?”
为首的黑衣人骂道:“我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徐三哥!”
“是!是!那个,老大,咱们就在后面吊着他?”
“徐三哥”恶狠狠道:“那小子法器有古怪,而且遁符这么多,咱们还是耐心些,等他法力耗尽了,解决的也轻松些。”
“会不会跟丢了啊?”
“哼,中了我灵识镂印的修士,不可能逃脱我的法眼,放心便是。”
“哎,还是徐三哥有高招……”
“他妈的!老子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徐三哥!”
“是、是……”
“徐三哥?”
“……”
风水轮流转,上次赵跖一人追着三个修士砍,这次被三位筑基修士吊着累成死狗,真是报应不爽。
这位“徐三哥”,名叫徐天川,是徐家家主的旁系侄儿,筑基中期修为,这次追杀赵跖自然是想替自己的侄儿徐文松出一口恶气——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谋划了许久。
从济水之南托人寻得了两个没什么背景的散修之后,徐天川就一直与他们单线联系,这次终于打探到赵跖的赵跖,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徐文松的眼睛瞎了,听说是被赵跖用一件古怪法器打的,所以徐天川很谨慎,包围了赵跖之后没有立刻出手,而是想着先耗尽他一身力气——他可不知道,那件所谓的“法器”根本不需要灵气激发,也根本没有他想得那么威力巨大。
徐天川自诩多智,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错漏百出,不仅错失了最佳的围杀机会,连自身的行迹其实都被许多有心人给探查到了——
又跑了一刻钟,赵跖终于跑不动了,也不知道夏之茗赶不赶得过来,反正自己这么跑下去,肯定是要累死了。
与其耻辱的力竭而死,不如回头干他妈的!
赵跖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身影,就这么盘膝而坐,往嘴了灌了两口灵液调息起来。
“赵跖,这下你落在我们手里了吧?”
三位蒙面黑衣人阴恻恻的鬼笑,但赵跖却无动于衷,自顾自的恢复灵气。
赵跖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
徐天川冷冷道:“这个问题,你死了之后就明白了。”
说着滴溜溜的祭起了一把灵器飞剑,火红色的金光照耀的赵跖睁不开眼。
身边的两位筑基修士也分别祭出了法器,一件是黑黝黝的火鸦环,一件是迷魂钟,一时之间灵光大放。
赵跖端着屠龙枪,如临大敌,知道这一关若是过不去,自己的小命就丢在这儿了。
早知道自己有这一劫,当初就应该将盗镯放在身上的——
赵跖心中一动,问道:“我赵跖自问没有得罪过诸位,莫非你是徐家的人?”
只见徐天川身后那胖大修士开口道:“徐三哥,这、这小子竟然猜出来了!”
“妈的!你是猪么!”
徐天川恨不得一剑将这死肥猪宰了,徐全这小子从哪里给自己找了个这么蠢的蠢货!
人家随口一猜,你怎么自己就承认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蠢货么?
果然是徐家的人!
赵跖起初还以为是彭公、甚至是夏家想将自己绑了,但是没想到真的是徐家对自己出手了——震惊于徐家胆子大的同时,也震惊于这胖大修士的愚蠢——
徐天川强压下心头怒意,等把这小子宰了,老子第一个卸磨杀驴就是杀你这头肥猪——
还好,这小子一会儿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