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之将,可是靖江邓永?”冷秋河喝问。
“正是本将!”
“身为大明将士,看见太子,缘何不下马跪拜?!”
“我王得到消息,太子少傅冷秋河怂恿太子朱见深谋反。便派本将军前来劫杀,以防外逃瓦剌!”
“好个靖江王,本宫倒是小看了他。邓永,你倒说说,你家王爷给你了什么指示?”
“务必带回二位项上之物!”
“将军有如此把握?”冷秋河笑问。
“两位能够摆脱得了前几个月的追捕,无非是依仗你冷秋河的一点小聪明和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为此世人皆云你冷秋河是天生将才,但我邓永却不放在眼里。你之所能,无非是陪着这位废物太子做这无聊的游戏罢了。而我邓永,要用我这金刀,为我王拼出千秋大业!”
“冷某也听说你‘金刀邓永’为一代将才,今日也要借此机会会你一会!”冷秋河冷笑。
“哼!马上你就要成为邓某人的刀下鬼了,还要耍什么花招?”
“倘若阁下欲擒杀我二人,将如何行动?”
“搭弓射箭,让你二人饮箭而亡!”
“我二人可跃下大石,并以此为掩护。”冷秋河一笑。
邓永立时补充道:“黑衣杀手与我将士两面夹击。”
“那,你认为杀手与常规军混合,会互不影响,互不抵触吗?”
“这倒不劳少傅担心,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脑袋吧!”说着邓永催马扬刀向这边奔来。
冷秋河一声长啸,携太子跃下巨石,向黑衣杀手与军队的交界处奔去,果然邓永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下令放箭,以免误伤了靖江王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组织“黑豹”。
冷秋河与太子冲入“黑豹”之中,却忙中扯下各自外面的长袍,露出里面的黑衣劲装,又顺手拉上早已挂在颈上的黑色面罩-----竟然与杀手“黑豹”成员装束无二。
而“黑豹”与邓永所率部队早在冷秋河与太子跃下巨石时就已经混乱开了,冷秋河而二人夹在中间,“黑豹”竟然无法辨认自己的成员。而靖江王的军队也不敢贸然出手,就在此刻,冷秋河陪同太子则趁乱退到了树林与草地的交界处,但却没有贸然出去。因为靖江王既然派邓永来完成这叛乱的头一步,说明这邓永还是有些能耐的,所以冷秋河断定他必然会在林中设伏,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果然,邓永失去了耐性,大喝一声:“杀!”,马上,所有兵将对在场的所有黑衣人展开了杀戒,宁可让“黑豹”从此消失,也不能跑了太子与冷秋河!
“黑豹“又岂会坐以待毙,立即还击。应该说”黑豹“杀手俱有以一敌十之能,但”黑豹“所属仅有百来人,而靖江王的军队人数却有数千之众,更何况,这些军健也无一不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于是,虽说武功较高,”黑豹“还是寡不敌众的向林子里退去,而冷秋河与太子也夹在中间伺机走脱。
不料刚踏入林子没几步,只听“笃……”一阵弓响,一排排羽箭射来,“黑豹”顿时折了三分之一。不得已,又返回去同追上来的军队拼杀。
“兄弟们,我们拼了!”冷秋河大吼一声,率先冲出去砍到几个士兵。
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冷秋河,但他的话的确极具煽动作用,剩余的杀手几乎都被激出了血性,不顾一切的上前冲杀,倒也把密如潮水的靖江军冲开一个缺口,而林中的伏兵却一直没有现身。
冷秋河与太子又回到巨石处,冷秋河佯装大口的喘着粗气,扶着同样佯装受伤的太子道:“要是那老乌龟在这里就好了!”
“是谁在背后说我?”一声大吼似是从地下传来,霎时震惊全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巨石-----当然,除了小部分还在拼斗的人。
“呼”的一声,巨石竟然平地向冷秋河对面放滚出去,顿时毁了不少兵卒。然而最令众人惊讶的却非巨石的滚动,而是从巨石底下跃出的人。
这几逾万斤的巨石底下竟然藏有人!此人年约五十,须发斑白,身着褐色麻衣,体格健壮。“什么,又是你小子!”这神秘的家伙冲蒙面的冷秋河吼了一声。
冷秋河也知道蒙面巾不会遮掩住自己的气息,只怕经此人这一番折腾,即使他不指出自己,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对方的高手,诸如邓永之流也会觉查处自己二人的不对,于是索性拉下面巾笑道,“世伯是怎么认出小侄来的?”
“哼,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别说这些了,世伯,这次看来还得请您老人家帮忙……”
“慢!”麻衣老者打断一脸谄笑的冷秋河,“我刚才在这里睡得好好的,你们把我吵醒不说,还叫我老汉再为你拼老命?!”
“好了,世伯,”冷秋河哀求道,“小侄我求您了!以后您在找我算账不成?您看啊,即便您不帮我,您自己也得从这里拼出去吧?”
那老头看了看情形,点点头。
“既然这样,保自己也是保,再加上一个人也是保,对您老来说也不怎么费劲儿。小侄我呢,日后自会找机会请您老好好吃一顿,算是孝敬您老的。”
“好!就这样了!”这冷秋河口中的“老乌龟”竟也豪爽起来。
外围的邓永早就恼了,“所有先锋营将士及黑豹所属听令:全力扑杀石旁三人!”
自冷秋河摘下面巾,“黑豹”与靖江军先锋营就停止了争斗------正主已经出来了。双方又对冷秋河三人形成合围之势。
“各位黑豹弟兄,冷某人与各位素无怨仇,何苦要苦苦相逼呢!况且各位也都看到了,靖江王根本没有把各位当人看待,随便一个区区的将军便可以下令将各位赶尽杀绝……”
“黑豹”早就有人动摇,纵使冷秋河不再从中挑拨,他们也不会再为靖江王百分之百的卖命了。
“大家不要听冷秋河的蛊惑,刚才也是无奈之举……”外围的邓永又喊道。
“今天出卖一次,各位若不弃暗投明,明日就会毁在他们手上。何况今日各位执行的任务可是犯上之举,冷某再次保证,若拼得出去,便可脱离控制,日后还可以为朝廷所重用。”冷秋河距“黑豹”较近,仍是不急不缓的劝说,因为他知道由于“老乌龟”的介入,他可以不必像刚才那样窘迫了。
“黑豹”还是没有动作,但邓永可不想再等下去了,“杀,勿论!”四围的军士便一齐向这边掩杀过来。此时“黑豹”别无选择,只得挥起各自手中的兵刃向外围杀去-----他们此时已经完全背离靖江王。
“我来会会你这‘金刀将’!”冷秋河一声长啸,将剑还鞘,顺手夺过一杆长枪,冲向一直骑马观战的邓永,一路斩杀无数。
这边邓永也早已看见冷秋河的举动,下令全力剿杀太子之后也策马向冷秋河迎去。二人相距尚有两丈余,冷秋河一个起跃,挺枪向邓永刺去,邓永马上挡开,二人便在这混乱的沙场上打斗起来。
邓永在马上,居高临下,但却远不如冷秋河在地上灵活。冷秋河手持长枪,即使近距离交战也不受邓永骑马的影响,但周围水桶般包围着的军队却让他不得不分心。否则,纵使他邓永刀法精湛久经沙场,也难是冷秋河百合之敌。
而太子朱见深,此时对敌却比冷秋河来得轻松多了,他每次出剑,必会斩杀易名叛军。因为那“老乌龟”在护着他,“老乌龟”手持铜尺,舞的密不透风,将所有兵刃都挡在三尺之外,而太子的出剑却不受影响。不过,自“老乌龟”现身以来,却未伤一人。
恰在此时,闻讯赶来的肖飞与司徒沉剑赶到林子外。
“果然打起来了。”司徒沉剑自语道,便欲冲杀进去,却被肖飞扯住了。
“沉剑,你进去做什么?”
“当然是救助秋河了!”
“好!”肖飞笑道,“我且问你,我们今天所来的目的,是与秋河相认呢,还是为了帮助秋河?”
“还是先帮助秋河吧!”司徒沉剑若有所悟。
“那好,你待会必须蒙面,但不要急着进去。刚才进来时,你可看到那些埋伏的骑兵了?”
司徒沉剑点点头。
“你就去那里捣乱,一定要让他们乱得不成军,然后直接进场,专挑对方主将,让他无暇阻止秋河他们逃走就行了!”
“好!就这样!”说罢,司徒沉剑悄悄逼近那场外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