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心知叶霜心中不快,嬉皮笑脸道:“一个人喝闷酒有啥意思,一起喝,一起喝。”说着便将叶霜手上的酒拿过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此夜此月,两人饮酒,心中竟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过了很久,叶霜眼角泛泪道:“你说斩妖除魔是否也有错?”
天涯抱着膝盖道:“对与错,谁知道呢,看站在谁的角度,遵循内心罢了。好比是我,当初醒来时,很是迷茫,衣着破烂,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说着天涯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道:“若不是这块玉牌,我们大概不会相遇吧。”
叶霜定睛一看道:“这玉牌哪来的?”
天涯道:“在杨家庄那会捡来的,之后,我便管自己叫叶霜,有了名字,我才重新振作,去投了别人衣裳,盗了些银两,温饱才得以解决,我当时没想过对与错,只想着活下去。”
叶霜从天涯手中将玉牌抢过来道:“难怪当初你说自己叫叶霜,此物是我遗失之物,现在物归原主。”
叶霜看着玉牌心道:法钦啊,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叶霜顿了顿道:“世间万物,真与你所言,对错只是立场问题。”
天涯托腮道:“我并不知道你所经历的,不过我确实觉得,如果问心无愧的话,并不需要计较。”
叶霜接着喝了口酒道:“你不懂,我下山历练前,师傅告诫我,斩妖除魔可巩固道心,亦是捍卫正义。直到那次……”
天涯并不打断叶霜,静静地倾听着,直至叶霜将事情讲完,天涯方才说道:“原来如此,你是说,你将碧落父亲碧江杀了,是因为他虽施药救人,却是用了邪术?”
叶霜眼神迷离道:“对,那邪术是还阳大法,有些濒临死亡之人,若是以此法将人救活了,那另一个身心健康之人便死去了。”
天涯一点就通:“也就是说,一人生,一人死,杀人再救人?那你斩了碧江倒是没问题,怎的在碧落面前你却任由宰割?”
叶霜道:“是这个意思没错,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碧玉却是无辜的。”
天涯呸了一声:“这是何逻辑,自杀的人你也将罪过揽上身?这碧玉执念过深罢了,与你何干?”
叶霜见天涯如此,虽恼,却未发作:“无论是否执念过深,若不是我,碧落也不会堕落至此。”叶霜说着大口喝起了酒。
天涯怒斥道:“是,全世界死了人都与你有关,你装什么大慈大悲,你杀妖怪时的气势哪去了,你不是说要护着我,刚刚你若是死了,我不也死了,你就是个孬种。”
叶霜不置可否望着天涯,只见天涯口沫横飞,指手画脚,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乃我的心结,与你无关,如今酒也喝完,危机尚在,那赵高一直跟着我们?”
天涯这才醒过神来:“应该是的,当时我们危在旦夕,是赵高带着影侍出来的。”
叶霜恢复原本的冷漠道:“此等妖魔,除恶务尽。”
天涯见叶霜如此气势,心中稍定,拍了拍胸口道:“等我元婴修为了,我也来助你。”
叶霜嘲讽道:“凭你如今筑基修为,差远了。不过,这影侍确实难解决,不过,还是打发掉比较好。你一会记得回答我的话。”
天涯一头雾水,说着叶霜拔出霜刃,口中念念有词:“弟子叶霜,恳请祖师降临。”
鼎阳老祖哭笑不得:“诶,怎么又是你,我都托你师傅要好好培养你了,你看看,又是什么事,此处也没任何妖魔鬼怪的。”
天涯想起来叶霜刚刚说的话,遂道:“额,那个,这里有影侍。”
叶霜将剑插入地下:“影侍?这玩意如今还有人练,这是要搞大事么。”说着轻轻念了咒:一化百,百化千,幻化万千,缚。
只见那霜刃在地上从一而百,百而千,瞬息之间,地上成千上万的剑刃插在地上,而后便听得一阵阵哀嚎,那些影子逐渐扭曲,束缚于剑。
唯独一个影子躲过了,剑刃的束缚,就是赵高,赵高气急败坏道:“好你个叶霜,过河拆桥,若不是我救了你们,你们已经死了,如今却翻脸无情,将影侍全束缚于此,待我向主人禀明,定要你们好看。”
叶霜持剑,左纵右跃,口中念念有词,鼎阳老祖急于将这最后一个影子也束缚起来,只是那赵高亦使用幻化之术,几个影子,桃之夭夭。
鼎阳只好作罢,无论追哪个也是徒劳无功。叹了口气,回到远处坐了起来,而后鼎阳便走了,叶霜则是托腮而睡。
天涯见此也只是稍微走前了一点,守着叶霜。
如此大概一盏茶后,叶霜悠悠醒来,见天涯在侧,轻笑道:“小贼,不再跑了?”
天涯哼了一声:“爷是怕你被野狗叼走了。”
此时几声狼嚎:“小子你说谁是野狗。”
天涯见小灰嘴里叼着包裹,问道:“大爷的,你这狗崽子,刚刚去哪里了?”
“小子你这是挑衅我,你家狼大爷千辛万苦去找了些吃的,你说我是狗崽子。”
呜呜呜,几声狼嚎,伴随着阵阵哇哇大叫,天涯又被小灰咬了。一人一狼,扭打在地。叶霜看着也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