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放下了鸡蛋,对秦悦道:“今天累了一天,早点睡。”
“祁北伐,你这是要对我有秘密吗?”秦悦不满。
祁北伐长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你瞒着我的事,什么时候少过?”
秦悦无可反驳,祁北伐把她拥进怀里,严肃对她叮嘱:“我跟祁云庭关系并不好,他是一个极度自私阴险的人,心里在意爱着的只有他自己,真到那个地步,他也未必会对我手下留情。这两日,你尽量少跟他接触,不要再给他对你下手的机会。”
男人的声音深沉严肃,让人无法忽视。
想到刚才祁北伐冲进来的画面,以及不惜动枪把她从祁云庭手里救下来,她秀眉皱的更紧。
“你跟他到底都聊了什么?”秦悦心里本就有诸多不安,听他这话,那股不安愈发加剧。
身为棋盘中人,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盘棋或多或少的走向。
唯独她,始终迷茫的走在这棋盘里。
她不过就隐退了半年多。
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秦悦对大致的情况,仍旧是眼黑抓瞎。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祁北伐这个原本的局外人,都比她了解的还要多。
无疑让秦悦感到很挫败。
祁北伐没有解释,秦悦也没再问。他们心里彼此有不少事瞒着对方,这点是事实,有些事秦悦不方便跟他说起,她非要问起祁北伐,他必然也要问她了。
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
确定祁北伐不会伤害她,做出对她不利的事,秦悦也就没有追根究底。
折腾了这一天,又要倒时差,祁北伐难得老实了一夜。
是少有的盖被子纯睡觉。
……
裴九卿的住所已经分配下来,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搬出去,还留在陆争鸣的住所里。
夜色渐浓,他穿着睡袍半坐倚在栏杆里,手里把玩着一杯红酒,夜色衬的他俊美的容貌深沉,完全没有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放肆。
陆争鸣从外面回来,外套跟公文包递给保姆上楼,看到倚坐在栏杆里的裴九卿,他墨眉皱了皱:“小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坐在这干什么?”
“这么晚,你怎么才回来。”裴九卿悠悠开口,停下了晃动酒杯的动作,墨蓝的眼瞳直视陆争鸣,少有的冰冷。
“一些公务罢了,你也不爱听这些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爱听。”裴九卿扬起唇角,身体往墙壁里靠:“什么公务,不妨跟我聊聊。你不是一向劝我向上么?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想向上爬,安心走仕途了,你倒藏着掖着了。”
“小九。”陆争鸣眉头皱起。
裴九卿一口闷了红酒,微微仰着头:“二十九年前,你第一眼看到我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陆争鸣脸色一僵,眉眼间的情绪渐渐变得凝肃。
裴九卿笑了似的说:“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时至今日,你还不敢正面直视我么,陆boss?亦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爸?”
玩味的口吻,充满讽刺。
裴九卿的身世,是龙腾乃至于内阁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不过当事人从未承认证实,裴九卿也贯来没有提起过。
陆争鸣眼眸轻眯了一下:“今天怎么了?”
“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呗,养了二十年的媳妇还养不熟,什么都捞不着,跟个野男人就跑了。养了我二十九年的爹,连认都不敢认我。”
裴九卿轻叹了声,拿起放在地上的红酒瓶又倒了一杯:“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女的眼瞎心冷,丢下我也就跑了。你说我当初命怎么就那么硬,没早早死了呢?要真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小九,是我对不住你。”陆争鸣面露愧疚:“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耿耿于怀。如今你想要的,我都会……”
“我想要秦悦,你给我吗?”
裴九卿笑了下,墨蓝的眼瞳充满讽刺,似笑非笑的唇角噙着玩味戏谑:“你会把她许给我吗。”
“你明知道小悦心里没有你,她如今跟祁北伐好好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陆争鸣眉头皱着更深:“慕情对你是真心实意,慕家也很赞同你们交往……”
“说这么多,不过是个女人,你都不肯给我。”裴九卿讥诮:“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我,你当我是祁北伐呢,那么好骗。”
不过是被逗了几句,要她攒好嫁妆,就可以嫁给他了。秦悦那小妮子就扣扣索索了十几年,成了个小财迷。
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他?
“你非要这么想,要这么固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你跟小悦的事,就别提了。她现在跟祁北伐很好,也会是她想要的生活。小九,你既然爱她,那就成全她,别给她添乱了。”
“给她添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吧!”
裴九卿突然拔高了分贝,盛着酒的高脚杯被他掷在了地上,他沉沉的盯着陆争鸣:“别以为我不知道,肖瑶就在你手里。她根本没有失踪过,她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