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2月19日,对国人来说,这是一个巨大悲恸的日子。心胸宽广、意志刚毅、改变世界的老人,93岁的政治家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他的去世让整个上半年的中国一直无法从悲伤中完全摆脱出来。悲伤的云雾一直笼罩着1997年,自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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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年,全球最热映的电影是美国好莱坞拍摄的《泰坦尼克号》,一艘20世纪初世界上最大的、号称“永不沉没的”的豪华客轮,在优雅的音乐伴奏和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中沉入北大西洋海底,一起沉下去的,还有年轻的流浪画家杰克道森与贵族小姐罗丝的“爱情”。
当观众百感交集地走出影院的时候,在商业世界,悲剧即将上演,哀伤如出一辙。
发生在亚洲及中国企业界的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无数的梦想如泡沫般幻灭。
最重大的恶性*事件是席卷亚洲各国的金融风暴。
一个叫乔治索罗斯的美国投资家,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一直被亚洲政治家们视为一个带有神秘邪恶色彩的金融巨鳄。
同样在2月,索罗斯领导的量子基金瞄准经济过热、出现赤字危机的泰国,开始大肆抛售泰铢,使泰铢对美元汇率剧烈波动,泰国政府动用50亿美元外汇储备和200亿美元借款来干预汇市,但是仍不能阻止泰铢的一路下滑。
到7月2日,泰国政府被迫宣布让汇率自由浮动,一天之内,泰铢大跌20%。在狙击了泰铢之后,索罗斯转攻击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韩国以及中国香港,所受攻击的国家和地区均蒙受巨大的金融伤害。
即便是亚洲最发达的国家,也不能幸免于难。在韩国,受到攻击的韩元在两个多月里疯狂贬值 50%,国家经济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日本,虽然日元没有受到直接的攻击,但是动荡的紧缩效应也迅速扩散到所有的产业。
亚洲金融风暴在中国的周边国家一一发作,景象之惨烈让人胆战心惊。金融资本主义和全球化展现出了它凶狠和强大的破坏性的一面。这自然会影响到中国的产业经济和民众心态。
在全球股市的大跌风潮中,在过去颇为活跃的中国股市也陷入低迷,消费市场更是一派萧条。
经过几年的宏观调控,通货膨胀的压力日渐释放,通胀率几乎下降为零,但是,消费过冷的景象却同时出现了。
在如此恶劣的大环境下,那些超速发展而对风险毫无预警的著名企业都因各种不同的原因发生了可怕的雪崩,使得97年度成了企业史上的一个“崩塌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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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多少?”秦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1000万,你那里有没有?”陈国只觉得自己的心气短了许多,这真是没钱,腰都软的。
“1000万够吗?”电话里秦凡随意的声音倒让陈国愣住了。
“够了,1000万够了,如果你肯借,有什么条件我代你给史总转达,或是我让史总给你电话。”陈国有些语无论次。
“没条件,就让他给我打个借条吧。”秦凡无所谓道,知道现在这1000万压根就不顶事,就是五个1000万也救不了他,不过这货属“小强”。难得被打倒还能爬起来。
“怎么说?”史玉柱看着陈国古怪的脸色急问道。
“1000万他借了。”
“有没有什么条件?”
“没有,只让你打个借条。”
“只让我打个借条?没条件?你没听错?”史玉柱疑惑地看着陈国。
陈国缓缓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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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庭院中。
“谁病急乱投医?”雪梅好奇地问道。
“一个客户。”秦凡盘算了一下,对于借钱给老史,他倒不怕他还不还的事,主要是怎么跟董敏提这个事情。
“什么事?”雪梅边喂着若茜边随口问道。
“遇到难事了,借钱渡难关。”秦凡瞥了她一眼道。
“别看我,我没钱。”雪梅问都不问人家借多少钱,决绝地回道。
院子里正在与京狮玩耍的若馨象是听到什么,颠儿颠地跑到秦凡面前,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我有钱。”说着从斜挎的小包里掏出一沓20元的新票子-----那是过年亲戚长辈给的压岁钱。
秦凡笑着抱住她:“若馨你真是我的好宝宝。”
若馨笑嘻嘻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道:“爸爸你也是我的好宝宝。”
雪梅把手里的小汤勺在饭碗上一敲,对两人喝道:“你们俩要肉麻一边去!”
......
“借给谁?史玉柱?就那次来公司特拽的那瘦高个?不借!”对史玉柱印象奇差的董敏一口回绝。
“是借我的钱,跟你又没关系了,只是让你给财务说一声。”秦凡哭笑不得,这两个女人找她们要钱就如要命一样。
“你的钱也是我的钱,我说不借。”不知电话那头的董敏正和谁生气,说出的话硬梆梆的。
秦凡合上手机,摇了摇头。
......
“你多那事干嘛,借出去,几年都收不回来,说不定时间长了,他念不念你好还很难说嘞。”唐月从雪梅知道这事也跑来劝道。
“你们女人是不是眼里只有钱?”秦凡轻笑道。
“我的眼里可只有你!”唐月喃喃道,眼睛里又浮起雾气,侧身抱着他,鼻子吸歙着他身上的味道。
天空湛蓝,偶有轻云飘过。不远处若馨手牵着胖蝴蝶的小风筝在跑着,努力想使它飞起来,京狮也跟在后面兴奋地叫着。
来回跑了几趟后,若馨有些气馁,四处找寻爸爸和唐月姑姑,没一会就看到半坡的枯草上,唐月姑姑竟抱着自己的爸爸!
暖暖阳光洒在躺着的两人,懒洋洋的秦凡感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看到若馨生气的小眼神,京狮立在她的脚边,也在歪着头看着他和唐月。
“怎么了?我的宝贝。”秦凡坐起来,向她伸出双手。若馨扭了扭小身子,对唐月大声道:“爸爸是我的。”
唐月也坐起来,笑着问道:“若馨,你很喜欢爸爸?”
“嗯。”若馨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那我也很喜欢你爸爸啊。”唐月继续说道。
“我不准你喜欢。”若馨叫道,虽然不知道什么,但看到唐月姑姑搂着爸爸,心里感到极其地不舒服。
“若馨,我问你,你希望你喜欢的是让别人也喜欢,还是你喜欢的让别人不喜欢?”唐月说着绕口的喜欢和不喜欢。
若馨歪着头,皱着眉想了半天:“我喜欢的当然也希望别人也喜欢。”
“那不就对了吗,你喜欢你爸爸,我也喜欢你爸爸,难道你希望我讨厌你爸爸?”唐月忍笑逗趣着若馨。
若馨有些被绕糊涂地吐出一个“不”字。
唐月望着眼前被阳光勾勒出金黄轮廓的可爱若馨,突然恍惚间觉得这要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伸手把若馨紧紧抱在怀里:“若馨,让我当你妈妈好不好?”
“可我有妈妈啊。”若馨不解道。
“多一个妈妈不好吗?”
“喊干妈。”秦凡突然插话道。忆起唐月似乎终身无子。
草地上,秦凡终于把那胖蝴蝶的风筝放了起来,若馨高兴地张大了嘴,唐月也好心情地攥着她的小手,迟迟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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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拿着转帐支票,一连声的谢谢。
“我很是奇怪,你们巨人就是各地的回款也有不少,怎么还......”秦凡放下老史写的借条,奇怪地问道。
陈国苦笑着告诉他:巨人公司在全国各地的市场营销还在运转,估计各销售商欠巨人集团的钱有3亿元左右,史总自己估算属于良性债权的至少有1.2亿元。可这些钱就是收不回来。
“......要是收回来,我们何止于差钱。”陈国苦涩地说道。
秦凡想了想巨人的现状,从不到半年,巨人集团的子公司从38家发展到了创纪录的228家,人员从200人骤增到2000人,在巅峰时期,为巨人集团加工、配套的工厂达到了150家,单是在各地公司加班加点为客户办理提货手续的财务人员就超过了200名。
这就导致现在各企业**现的“吸血鬼”现象,无数不忠的销售、市场等等人员想尽一切办法从企业中弄钱。密密麻麻惨不忍睹的吸血虫!
闲聊中秦凡提到这现象时,陈国告诉他:实际上这事去年史总就发现了,对巨人缺少忠诚意识的雇佣军们如果嗅出危机的气息,就会在各地市场上发生频频侵吞私分集团利益的恶性*事件,很多人把“巨不肥会战”当成了“最后的晚餐”。连集团内部的《巨人报》也发出了惊呼:在我们巨人集团内部竟有这么多触目惊心的违规违法事件,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资产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流失了。
“没有整治办法吗?”
“有什么办法。”陈国恨恨地说道。他没好意思说:气极败坏的史总组织全国总公司经理和总部中层以上的干部,一同参观广东省高明市的重刑犯监狱,以示警戒!
“去年下半年光是山东青岛市场一个月的回款就有一千万,可现在被......”郁闷的陈国有些说不下去了。
秦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转的。”他对陈国的印象蛮好,此人在老史惶惶然离开珠海那块伤心地,大江南北四处游荡时,一直不离不弃。
也许是对巨人集团的担忧,或是对秦凡的好感,陈国与他聊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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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还在生气?”回到住处的秦凡见董敏还在阴沉着脸,便笑着问道。
“哼!”董敏重重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秦凡抱起儿子,一边逗着快瘪嘴要哭的孩子,一边跟董敏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借钱。
董敏默不作声地收拾房间,并不搭理他,脸色一直没有转晴。
“怎么回事?”秦凡把哇哇哭的孩子交给闻声而来的庄姐,压着心火扯住董敏问道。
董敏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静茵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