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岩,时间不早了,明天再弄吧!”
晚上十点多钟,庄岩收好了八米多长的院墙。
张小琴,李落梅和小雅雅都来了瞌睡,庄岩还在搬砖。
庄岩拿尺子量过了,他看了一眼十米处做的记号,“就一米多长了,弄好了,明天你也好找人来修隔墙。”
“那你弄,我和雅雅去睡了。”李落梅看庄岩帮张小琴干活,干的这么带劲,她拉着瞌睡的小雅雅走进庄岩家堂屋,“明早,你送雅雅去补习班。”
“喔,好!”庄岩点头答应。
张小琴说:“雅雅,你不要到张妈妈家睡吗?”
小雅雅困倦的看了一眼李落梅,“不了,我跟妈妈在爸爸家睡!”
“走,我们去你张妈妈家睡,免得某个趁机占你爸爸便宜。”李落梅担心张小琴背着她不要脸,又从堂屋出来了。
庄岩说:“你们都去睡吧,我很快就弄好了。”
“雅雅,你到张妈妈家先睡,我跟你妈妈再陪你爸爸一会。”张小琴领着李落梅去她家,安排好了小雅雅。
张小琴和李落梅面露忧心的从屋里出来。
庄岩疑惑的看着她们。
张小琴说:“我极有可能当不了村会计了。”
“嗯?”庄岩放下转头,看着刘新材家后门,紧捏着拳头,“是刘新材捣鬼吗?”
“是,也不是。”张小琴深吸了一口气,“村会计是村里姓张和姓刘沟通的纽带,我跟刘新材家闹掰,这个纽带就断了。”
庄岩拳头捏的更紧了,村里这些位置,就是这样,都是在有钱有势的家庭转。
张小琴一口长气吐出来,“我大学毕业就考到了教师资格证,工作不用太担心。我担心的是你和落梅。”
庄岩过去就是种地和抓鱼,听到这个担心,好似明白了什么,又没太明白。
疑惑的抓着后脑勺。
李落梅吸了口气,“在村里收购小麦,玉米,大米,西瓜,蔬菜,茶叶,蜂蜜,鸡鸭鱼的人,跟村长刘富贵,跟刘新材关系复杂,要是这些人不收购我们家的东西,会很麻烦。”
张小琴说:“这只是表面影响,主要是村里人都是靠这些维持生计。别看刚刚那群人到院子里来吃瓜,吃的挺美,一旦影响到了他们家的生计,好的会疏远我们,不好的会调转口舌,反过来骂我们。”
两个女人越说越忧心。
庄岩从没承受过这么大的压力,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张小琴见了,后悔把这些事情讲出来了。这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这些事压到一个少年肩头,太残忍了。可这又是一个现实,找男人,她不可能不考虑这些。
李落梅心疼庄岩,但世道的现实,又让她充满了悲凉。
庄岩低头站了几秒,胆怯的抬起头来,“别人背后骂你们,我管不着。谁要是当面骂你们,你们就告诉我,我就去打谁。”
“我要有一口吃的,先给你们吃。”
“我……我就能保证这个!”
庄岩颤抖的又补充了一句,“不管男女老幼,谁欺负你们,我都打。”说着又低下了头。
一个少年,没有那么多成熟稳重的想法。
能想到的应对方法,简单,直接,干脆,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很少年!
骂他的家人,那就打!
有吃的,先给家人吃!
没了!
原本忧心忡忡的张小琴,满腔悲凉的李落梅,听到这席话,内心震撼不已。
没想到事情可以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应对。
不约而同的睁着美眸。
紧憋着呼吸,死死盯着庄岩。
庄岩紧张的偷瞄了两人一眼,“梅姐姐,琴姐姐,你们……你们要是看不上我,我也不怪你们,我家现在就这环境,我也就只是力气大了点,没别的什么本事!”
他用所有勇气说出了这些话,自卑的又去搬砖了。
张小琴吸了口气,“反正我们两个,你只能要一个,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别一副你离婚是为了他的样子,你要不是受够了以前的日子,你会离婚?刘新材欺负你,不过是你爆发的导火索而已!”李落梅一声讽刺,“小岩,你别上了这个贱婢的当,你不欠她的!”
“套路我看中的男人,不叫套路,我这叫机智。”张小琴一瞥李落梅身前的高耸,“不像某人那大无脑。”
眼看两个女人要打起来了。
村路上远远的有车灯照来。
不一会,三辆小汽车停在了刘新材家门口。
又过了一会,刘新材家后门打开。
刘新材,刘俊朗,村长刘富贵,以及手腕上打着石膏的刘耀祖,还有夏秋萍,一起走了出来。
夏秋萍趾高气扬的蔑视了一眼庄岩三人。
刘俊朗嫌弃了一眼张小琴。
刘耀祖动了动手腕上的金表,瞥了一眼李落梅。
刘新材瞥了一眼倒塌的院子,笑呵呵的问:“小石头,我家后院是你推的吧?”
看刘新材的样子不像找茬,庄岩眉头一皱,“怎么?”
“过去我家盖房子,占了你家台基地一米多。这样,后院这二十米,给十五米到张小琴,这事揭过如何?”刘新材在县城有房子,村里养殖场也是给夏秋萍在管。
刘新材一月能回来住个把星期就不错了,压根就不在乎村里这破房子。
要不是养殖场多少算个收入来源,他一辈子都懒得再踏足这穷乡僻壤。
就算这是他出生的村子。
庄岩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有这么好?”
刘俊朗像看傻子似的蔑视了庄岩一眼,“癞蛤蟆永远不知道井口外的天空有多大!”转而又瞥了张小琴一眼,“某些土鸡即便飞上了枝头,有幸看过天空,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土鸡味。”
刘新材喝了一口茶,“事就这么定了,给我留五米出来盖沼气池就行!”转身走进了后门。
“土鸡!”刘俊朗回瞥了张小琴进屋,又瞄了一眼庄岩:“你也就配收个我玩腻了的破烂而已。”
刘耀祖瞥着李落梅,又晃了晃金表,“有些机会错过了,那就是永远!”
夏秋萍关后门的时候,一口唾沫吐地上,“跟你们这群穷鬼较劲,那是抬举你们了,真当自个是个东西了!”
“在咱村横行霸道惯了的村首富,啥时候这么大方了?院子被推,也只敢放几个铜臭屁,真大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