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坏死只会导致你肢体受损,不会导致你身体虚弱,出于我的职业道德,我建议你到信得过的医生体检,还有,带一个有能力的中医。”逐月手回收,细细思索道。
安延秦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病另有隐情?”
“没这样说过。”逐月摇头,并不做百分百的保证,她只是提出她觉得不对的地方,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推断,但她还是喜欢专业设备提供的准确结果。
安延秦脸色阴沉,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告辞都没和逐月说,打开门,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逐月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眼底有很重的深意,安延秦和闻晨,这两个年轻人虽然背景深厚,但目前看来,两人的生活都是如履薄冰,背景深也有背景深的坏处。
还有闻晨的手术,逐月靠在桌子旁边,抬头看了眼窗外明亮的天空,不知为何,她心下有隐隐的不安,希望闻晨请来的医生技术够好,能够手术成功。
安延秦离开后,下午林舟也来了,是和逐月商量买布的事情,上次谭忘之卖衣服回收的一百多块钱逐月全支给林舟了,自己还额外贴了两百给林舟,全都是交给林舟去买布了。
林舟一家已经搬到了谭忘之的老宅子里住,谭忘之去了海港市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小穆,小穆和他年纪相仿,他们相处很愉快。
这次林舟来,逐月看到他的样子,心想让林舟搬到谭忘之的老宅子,这个决定再好不过,和小穆相处多了,林舟身上的戾气好了许多,在自己面前笑容也多了起来,让逐月感受到了这个年纪男孩子该有的朝气。
林舟这几天和小白踩着两辆三轮车买布,小穆也加入了进来,三个孩子一刻没歇,前天刚把布送到了乡下,他们今天来,一是告诉逐月送到乡下的布料已经按她的图稿裁剪好了,二是来拿逐月的缝合设计稿的。
这次的布料,逐月一共设计了三种新的款式,之前的款式逐月也没有放下,这次也列入稿子里一并制作。
逐月把稿子给林舟问道:“这次的布料裁剪了多少,大致能出多少成品?”
林舟简单了看了眼设计稿,想了想认真说道:“这次裁剪的布料装了八九箱,保守估计,成品能有两百件往上走。”
逐月点头:“这么多件,全部缝合成成品,大概要多久?”
“按姐姐你的吩咐,我们给那些村民们是以件数计工钱的,为了多赚钱,他们都是抢着做,速度很快,我在乡下找了十几个老裁缝,只是缝合衣裳,两百多件衣服,我估摸两天就能赶出来。”林舟道。
“刚好可以赶到谭大叔回来。”逐月点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林舟道:“小舟,虽然速度很重要,但质量更重要,你们也得把紧关,避免为了挣钱的村民追求速度而不顾质量,必要的话,为了质量,放慢速度也可以。”
“姐姐放心,我晓得。”林舟认真点头,眼神暗了暗,逐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但那些耍小聪明的都被他扼杀在摇篮里,逐月交待给他的事情,他从不含糊。
林舟走后,逐月自己吃了个晚饭,然后带上书去夜校上课。
到织布厂的时候,周嫂刚下班,周嫂在门口拉住了她,十分兴奋的和逐月说道:“逐月,去夜校上课呢?”
“是啊,周嫂你刚下班吗?”逐月笑笑。
“是啊,对了,逐月啊,还记得早上咱看的那几个臭流氓不。”周嫂捂嘴,眼睛看着逐月,非常期待逐月好奇的样子,那是一个八卦王渴求追捧的样子。
逐月看了出来,很给面子的捧场道:“记得记得啊,不是被保卫科抓走了吗,可惜我不是织布厂的工人,我想知道最后咋处理了,又没人可以问。”
周嫂满意了,为自己身为织布厂工人有第一手消息格外得意道:“你问我就问对了,我跟你说啊,那几个臭流氓居然是咱们厂的人,喔呦,真是把我们织布厂的脸丢尽了。”
逐月点头,很附和的做出惊讶表情。
“那几个人已经被厂里赶出去了,真是大块人心,我跟你说,那几个臭流氓厂里的人早看不惯了,听说是三车间的,以前还对厂里的妇女同志动手动脚过,活该遭报应。”周嫂捂嘴笑,说得很激昂,仿佛为人做主的就是她一样。
逐月笑着搭话,两人聊了一会,周嫂还要去接儿子,就意犹未尽的先走,临走前她想起一事,不好意思的跟逐月问道:“那个逐月,你上次给军子的那个什么......巧丽丽蛋糕还有吗?”
“是巧克力蛋糕吗?”逐月楞了一下。
“对对对。”周嫂点头::“过两天我和你周哥不是休长假吗,家里老人想军子了,我们准备带他回老家一趟。”
逐月点头,表示她在听,周嫂不好意思的挠脸道:“我想把那蛋糕带给娟子尝尝,本来也不想麻烦你,但是我跑了百货大楼也去购销社,都没见着有卖的,所以就厚着脸皮来问一下你。”
娟子是周嫂的女儿,周嫂当年生的是龙凤胎,她和周哥在城里上班,本也想把一双儿女都带在身边,但城里生活水平高,物价也高,虽然教育比乡下好,但学费也比乡下贵。
后来周哥一家子商量,家里老爷子老太太都让周哥周嫂把军子带城里上学,至于娟子就留在家里,由他们带。
这几年,儿子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在城里过着好日子,但娟子被留在家里,一年见不着父母几次,周哥周嫂一直觉得对女儿很亏欠。
这次找逐月要蛋糕,是因为前几天逐月给了军子块蛋糕尝鲜,周嫂也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是又好吃又新奇,而且模样也漂亮,他们在城里都没吃过这种东西,周嫂忍不住想带回家给女儿尝尝。
逐月恍然大悟,笑着道:“是这样啊,那蛋糕是我托一个朋友从海港市带回来的,我家里还有几块,既然是给孩子带的,那就都拿去吧。”
逐月说得这个朋友正是谭忘之,只不过这蛋糕并不是谭忘之带给她的,是她自己在空间里做的,她空间材料一大堆,而且在空间里她可以操控空间中任何东西,做任何东西都不费力,她因为显得无聊,一时兴起下,做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在空间里放着,反正空间时间是静止的,也不担心坏。
“从海港市带回来的。”周嫂咋舌,手伸到挎着的包里摸来摸去:“那一定很贵吧,多少钱,我不能白拿你东西。”
“是朋友送我的我也没收钱,咱都做这么久邻居了,还收什么钱,明儿你有时间,叫军子去我哪儿拿。”逐月笑着摇头,制止了周嫂的动作。
周嫂有些感动,心想以前是真的错看逐月了,这么些天和她相处,周嫂是对这个邻居越来越有好感了,她对着逐月又说了几句谢谢,因为着急接孩子,就先走了。
逐月和她挥手,没先去夜校教室,而是先去了钢厂办公楼,离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今天来这么早,是有事想找刘副厂长。
进办公楼的时候,有的人下班了,其中有几个家属楼住着的老面孔。
这两个月来,逐月在家属楼里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不是那种变得什么乐于助人,热情似火,相反,要是这样大伙还比较惶恐,逐月是变得安静很多,大多数时间她都早出晚归,见面也会温和的打招呼,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对她没有好脸,但她也不生气,依旧和和气气。
主要是她对楼里的小孩子不错,会时不时给孩子们一些稀罕的吃食,这时候家家户户家里都不富裕,最好的零食就是一把瓜子几颗糖,但孩子们总能从逐月这里拿到贵的不行的奶糖,和见都没见过的零嘴。
要知道即便是去不错的亲戚家里,大家都未必能这么大方的招待,久而久之,大家对逐月都改观很多,不但孩子们喜欢逐月,大人们见面也会笑着打声招呼。
当然这是在大人们的眼中逐月的形象,实际上逐月喜欢给小孩子吃的,是因为那群小孩很烦,刚开始的时候总缠着自己做鬼脸编童谣,逐月不厌恶孩子,只是很头疼小孩子闹,所以一见到小孩子就喜欢先发制人,给点吃的堵住他们的嘴。
下楼的几个熟面孔和逐月打招呼,逐月笑着回应,刚走到三楼走道,突然听到有吵架的声音。
三楼都是领导在的办公室,怎么会有吵闹声,逐月抬头,见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围了不少人,正津津有味往里头看呢。
“臭**,想男人想疯了是吧,我男人你也敢惦记!!”
“啊,你把我头发松开!我没勾引你男人!”
“我呸,你没勾引他你个乡巴佬能坐在这个办公室?我替你爹妈教训你个小贱人?”
逐月本没想去凑热闹,但争吵声中有个女人的声音太耳熟了,逐月皱眉,走到办公室的窗子旁边,和旁边几个年轻女同志一起往里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