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凰图
永宁宫,正殿内。
琬宁妃心中十分不安,见楚凌渊进来,便忙拉着他的手问,“渊儿,快告诉母妃,到底是发生什么了?那姑娘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
“玉清殿中混入了刺客,妄图行刺,倾城替父皇挡了一剑,才受了如此重伤。”楚凌渊在此事上并不想隐瞒,便如实回答。
琬宁妃心中大惊,脚步虚浮,连连后退了两步,左手堪堪扶上了那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右手捂住胸口,似难喘息,“什么?宫中禁卫森严,怎会让刺客钻了空子?”
琬宁妃猝的拉住楚凌渊的手,“你父皇呢?你父皇有没有受伤?”
琬宁妃素来不爱热闹,便连宫中的中秋宴会也不愿出席,玉清殿中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母妃无须担心,父皇并无大碍。”楚凌渊眼中划过一丝凌厉,开口安慰道。
“不行,我得去勤政殿看看。”说罢便带着刚进门的冬青匆匆去了勤政殿。
永宁宫院内。
“可有什么发现?”楚凌渊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绝,语声森寒冰冷。
“四哥,肯定是蓄谋已久,那刺客落了下风,见无法逃脱,便纷纷自尽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死者身上可有线索?”
“刑部侍郎方才带人检查过,每一名死者手腕内侧均刺有暗红色上古圣鸟凰的图腾。”
楚凌渊眼色晦暗,透着一丝杀气,:“敢用凰图,胆子倒是不小。”
“四哥,你说这次是前朝余孽还是朝中乱臣,究竟是谁狼子野心?”
“如若都是呢?”
“四哥,你的意思是……”十四仿佛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一双清澈的眸子微微睁大,低声道。
“你和黎珮暗中调查此事,记住,悄悄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在禁卫军中安插几个身手不错的弟兄,宫中的禁卫军也该整顿整顿了。”
十四正色道,“明白。”
“血剑堂一派的行踪可有异常?”
“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只是他们过于警觉,恐怕已经察觉到了,最近一直没有大的动作。”
楚凌渊眼眸微眯,“继续盯着,掌门人可查出是何人?”
十四剑眉微蹙,道,“此人隐藏得极深,从不轻易露面,又或者,他在以别人的身份招摇过市......”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然这么长时间,靠珑凤堂的能力,不可能毫无发现。”
“四哥,今晚的刺杀会不会是血剑堂的人干的?不过昔日旧主秦寿和已死,究竟又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你觉得,依血剑堂的行事风格,他们为何会眼睁睁的看着堂主被当街斩杀而毫无作为呢?”
十四恍然大惊,“莫非,那秦寿和根本没死......”
楚凌渊语气依然是一贯的清冷,“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若是真的,京畿大牢守卫森严,那秦寿和又是如何逃脱的?”
“这就得问刑部的人了,先让黎珮去会会李光耀。”
“四哥是怀疑李光耀?”
“不错,刑部之内他官职最大,要想事成,任何人都得找他。”
“可是八哥最近同他走的很近,我担心俩人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楚凌渊眼眸阴鸷,“盯紧这俩人,有任何动作,立刻让人通知我。”
楚凌渊将眼神移向倾城所住的偏殿,眸光晦暗,低声开口道,“另外,通知珑凤堂上下,见瑷如见令,务必要保证拿着凤瑷的人的绝对安全。”
十四疑惑,转头看向楚凌渊,“四哥,那凤瑷不在你手中吗?”
“它已经有了新的主人,照我说的办。”
十四心中虽还有些疑惑,但没有再追问,随即又道,“四哥,倾城怎么办?风相一家此时或许还在宫中。”
“先让她在这休息吧,等她醒了再说。”
“如此也好,那不如我先去禀报父皇。”
“嗯。”
偏殿内,烛光摇曳,忽暗忽明。
楚凌渊走近床榻,看见床上趴着睡的人儿,眼眸之中的情绪不明。
倾城其实没有睡太死,伤口钻心的疼,她不由的睁开眼睛,挪了挪身子,余光却瞥见楚凌渊就站在身后,“四哥?”
“嗯。”
“这是哪儿啊?”
“永宁宫,我母妃的寝宫。”
“母妃......”
“四哥,你是皇子?”
“是。”
倾城突然想到曾经那人写给她的字,“楚凌渊?”
“大名鼎鼎的战神楚凌渊?”
楚凌渊语气一贯的清冷,“是我。”
倾城微微阖眸,眼中流露出悲伤之色,“四哥这次为何又要救我,不是说要两不相欠吗,为何还让我欠你?”
楚凌渊见倾城还将这事放在心上,不由好笑道,“你还记着这事呢?”
倾城生着气,闷声道,“是,就我还记得,你都忘了。”
楚凌渊眸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挂着的凤瑷,声音低沉沙哑,“那日是我的错。”
倾城似乎是不曾想到一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这人竟然会主动认错,便动了动身体想要看清那人的表情,谁知这一动,便牵动了背部的伤口,“嘶......”倾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楚凌渊替她掖了掖被子,道,“好生趴着,别乱动。”
倾城眸光流转,“那十四呢,他叫什么名字?”
“楚凌风。”
倾城念着十四的名字,低头微微一笑,“楚凌风......这名字倒是与他相配。”
“四哥,我想喝水。”
楚凌渊没想到这小姑娘变化如此之快,方才还在讲着十四,这会儿却又要喝水了,眸中掠过无奈,但还是抬脚去倒了一盏水来递到倾城手边。
倾城伸手去接过水,却是动作太大,又牵扯到了伤口,“嘶,好疼”。
楚凌渊见她这般,便拿来一把汤匙,将水一口一口喂给她喝。但他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动作略有些僵硬,汤匙也不知道要稍微偏一偏才能喝到水。
一杯水喝完,倾城的脖颈酸的不行,只得将头靠在枕头上,偏着头同楚凌渊说话。
“四哥,你家中无妻儿吗?”倾城以为他这样的年纪应该是要有妻儿的。
“怎会如此问?”
“我以为你这样的年纪应当是成家立业了。”
“并无。”
“啊?”倾城还是有些惊讶。
“很奇怪吗?”
“不是,只是觉得你威名在外,又相貌堂堂,应当有不少人中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