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娘娘,你们又吵架了!”
“不是吧陛下,你们又吵起来了?”
莫楠和杨婍玥在不同的人面前,发出了一致的疑问。
莫楠趴到晚歌边上看她练字,道:“这么久没见,一见面是怎么吵起来的。”
晚歌抽出边上墨痕已干的宣纸,道:“因为我抄了这一句。”
莫楠看了一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怎么了?陛下看到难道不是应该高兴么?这诗是倾诉心悦的呀!”
晚歌道:“因为他不喜欢这诗罢。”
莫楠不明白:“为什么呀!”
晚歌道:“因为他给我写过。”
“......”莫楠道:“娘娘,我觉得陛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晚歌摇摇头:“莫楠,小气的人是我。莫要提了,就这样罢。”
莫楠默了一阵,道:“我不明白...娘娘。相爱之人何必相杀。”晚歌搁下笔,望了望窗外月:“孽缘自是结孽果。”
莫楠道:“因着过往而毁了来者,这恐怕并不值得。”
晚歌又一次拿起手帕,捂住嘴巴咳了一阵,而后才道:“但我就是放不下过往。既是错的,勿要再错下去。”
另一边,杨婍玥喝了一口茶,道:“陛下的意思是,娘娘有心结?”
萧逸笙随便地嗯了一声,道:“杨婍玥,朕发觉你当真是八卦至极。”
杨婍玥吃了一颗桑葚,道:“陛下这是被臣妾问得恼羞成怒了?”她坐直了一点,笑道:“这宫里太无聊了,也就陛下和娘娘这点事情让臣妾有八卦的心思。”
萧逸笙摆了摆手:“你瞎操什么心。”
杨婍玥道:“陛下不知道该怎么办,臣妾不能为陛下分忧么?娘娘今早可是说了,要我们这些妃嫔啊,多多争气,多多接近陛下,了解陛下...”
萧逸笙皱眉,打断了她:“她当真这么说?”
杨婍玥道:“是呀,当着所有妃子们的面,要把陛下拱手相让...”
萧逸笙倒吸一口气,生闷气似的把头埋低看书。
杨婍玥觉得看萧逸笙生气特别好玩,比之前冷漠的样子好玩多了:“臣妾可以帮陛下。”
萧逸笙头都没抬:“你能做什么。”
杨婍玥道:“臣妾是女人,当然更懂得娘娘在想什么,没准多帮陛下说几句好话,就劝她回心转意了呢?”
萧逸笙道:“...当真?”很快他自己又反应过来:“...被你套进去了!谁跟你说朕想——”
杨婍玥无奈道:“陛下啊,你放不下娘娘,这不是很明显的么?”
萧逸笙沉默了一阵,道:“...朕没有。”
杨婍玥嘟喃:“嘴硬。”萧逸笙起身,道:“天色不早,朕先走了。”
杨婍玥“哎”了一声,萧逸笙已经走了,杨婍玥眯了眯眼,呸道:“什么嘛,我这是酒楼还是饭馆啊?”
杨婍玥开始计划,要怎么才能和晚歌亲近。“有了!”杨婍玥找了自己从宫外带进来的胭脂,“既然是女人,总该喜欢胭脂罢!”
杨婍玥差人将胭脂带去晚歌宫里,带话说“臣妾觉得这胭脂甚是好看,赠与姐姐一罐,希望皇后姐姐喜欢。”
锦秀宫中,莫楠拿着那罐胭脂,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不懂杨婍玥的意思:“这是在收买娘娘?”
晚歌放下书,瞥了一眼,道:“她明明很得宠,哪有什么需要我的?”
“那...”莫楠把胭脂递给晚歌,“这又是何意?”
晚歌接过胭脂,打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她闻了闻,道:“这胭脂用料极好,是上乘佳品...”
晚歌皱了皱眉:“她这是做什么?”她放下胭脂,道:“或许是陛下赏赐的,她与我炫耀罢。”
莫楠拿起瓷罐子看了看,道:“似乎不是呀娘娘,这胭脂罐底下还刻了商坊,这个是宫外的东西呢。”
晚歌将信将疑拿回来看了看:“...她这是?”莫楠摇了摇头,不明白。
晚歌默了一阵,递给莫楠:“收起来罢。”
晚歌又咳了一阵,莫楠道:“宫里的药都炖完了,让白茶再去找江泽弄一些?”
晚歌微微颔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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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泽!”白茶撑着柜台,喊里屋的江泽。
魏恒瞥了一眼,装着没看见,江泽见状,也知道魏恒在放水,便赶紧放下碗筷跑出来了:“死丫头,每次都挑这种时候,我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睡觉的,你烦不烦啊!”
白茶白了一眼:“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整天不是吃就是睡!你跟猪有什么区别!”
江泽白眼回去:“我跟你当然有区别!”
“你!”白茶一跺脚,“臭流氓,你嘴巴怎么这么贱呐!”江泽吐了吐舌:“嘁,你嘴巴就干净?小姑娘家家的整天讲脏话!”
两个人又拌嘴,魏恒在里头听着头痛,忍不住咳嗽一声,两人闻声果然小声很多,白茶嘀咕道:“你叫这么大声干嘛!是想被发现么!”
江泽唾弃道:“你不会真以为你刚才喊我很小声罢?”
白茶一愣,后知后觉捂了捂嘴:“那...那我还拿不拿药了?”
江泽已经发现之前的药被掉包了,想来陛下是知道的,“你不用操这个心!”
江泽专门挑上好的药材包起来,递给白茶,道:“娘娘这样自己开药啊,也未必准确,我师父比较专业,你回头问问娘娘的症状,我再去套师父的话。”
白茶点点头,刚想道谢,一只大手边按到了她的脑袋上:“真乖,我说什么就应什么!”
白茶当场跳脚:“江泽!”
江泽一躲,又避开了白茶的拳头:“哎哟,不是我说你,你这速度也太慢了,就没点长进么,我看你要打到我得等下辈子咯!”
白茶忽地瞪大双眼,冲江泽身后福身道:“见过魏太医!”
江泽一怔,马上回头看:“师父你怎么出——”
白茶马上跳起来,给了江泽狠狠一个暴栗:“我看现在就该送你去黄泉开启你的下辈子!”
江泽吃痛,反手去捞白茶的衣领:“死丫头你胆儿是真的肥,你活腻歪了!”
白茶被揪住衣领,勒得脸通红:“救命啊,太医杀人啦——!”
魏恒看着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碗,犹豫着要不要打断门外二人,叫江泽进来洗碗。
另一个太医对魏恒道:“我看这个小姑娘跟你家江泽有戏。”魏恒道:“他们二人有戏?武打戏么?”
余下其他人笑了,魏恒自己也觉得有趣,忍不住朝门外吵吵嚷嚷的两人又瞥了一眼。
魏恒道:“这小姑娘怕是还没及笄,江泽都弱冠之年了,还是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边上有人答话道:“欸,魏兄此言差矣,这个年纪若是在宫外,出嫁的也多。”
魏恒看了看白茶,她正面红耳赤地和江泽互挠。“这姑娘热闹,和江泽倒是相似。”
白茶成为了议论对象,并不自知,一爪子把江泽的脸划出三道痕,江泽没打她,只是领着她衣领,直接把她提遛地丢出去了:“好男不跟女斗,让娘娘等久了挨骂的是你!”
白茶呸道:“怕了罢,流氓!”
她理好衣衫,拿着药包,得意洋洋地走掉了。
江泽挠了挠脑袋,嘀咕道:“我干嘛要让着这小混蛋,她真就不值得我让着她!”
他抚上自己的脸,“哎哟”一声:“这死丫头片子下手这么狠!”
魏恒见白茶总算走了,出来便丢了一罐药膏给江泽:“抹了赶紧洗碗去,师叔们都吃完了!”
江泽接了药:“师父,你徒弟被欺负了你也不安慰我吗?”
魏恒哼了一声:“被小姑娘抓两下就算欺负?你算什么男子汉?”
江泽辩解:“小姑娘挠人也很痛的!”余下几个太医也走出来了:“江泽啊,对人家小姑娘好些...”
江泽疑惑地看着他们走远,又看着手里的药:“...不是?被欺负的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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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杨婍玥便到晚歌这处来请安了。虽说按着惯例,妃子们每日一早都是要来请安的,但杨婍玥显得格外积极,殷勤得让晚歌惊讶。
时候还早,正殿里只有杨婍玥一个妃子,晚歌是被莫楠强行拉起来的,此时还有些迷茫。
杨婍玥笑着道:“皇后姐姐今日气色不太好,怎么没用用臣妾昨日送来的胭脂?是不合姐姐意么?”
晚歌咳了一声,轻声道:“昭美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素日不爱脂粉,梳洗罢了便足够了,毕竟再娇艳也没有人看。”
杨婍玥心中恍然:原来送错了方向。她急忙虚心请教:“那,敢问姐姐喜欢什么呢,妹妹才能投其所好。”
晚歌尴尬地笑了笑:她是...没懂我的意思么?
杨婍玥当然听懂了,晚歌这是在婉拒她,不过她就是想装傻。晚歌干脆就像昨日对待陈雪惠那样,告诉她:“本宫如今都这样了,帮不上妹妹什么忙,妹妹不必...”
“姐姐误会了,”杨婍玥解释道,“臣妾单纯是喜欢姐姐,想同姐姐交好。”
晚歌一怔,没料到她是这个回答。晚歌又道:“本宫没同妹妹说笑,本宫的确是无权无势。”
杨婍玥认真道:“臣妾也没同姐姐玩笑,臣妾当真喜欢姐姐,想同姐姐亲近亲近。”
晚歌愣住了,看着她,拿不准主意,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怎么会有这般的奇女子,简直有些...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