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赶回月疆的碧彤正要匆匆往灼华院去,路过偏殿外的小花园时,她清楚听到清辉殿正殿的长廊下有人在谈话。
“臣魔族归邪,拜请帝君安好。臣继魔族王位以来,自觉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然,纯阳小殿下昨日忽至,砸毁臣家用之物若干,并殴打臣下家仆。重伤者不计其数。臣心中惶恐,不敢亲自面呈,无奈手书一封,万望帝君为臣主持公道。”
这说话之人的声音是灼光上仙的。
可这书信是魔君归邪写下的!
这狗男人不是跟小殿下说他那封书信是写给天君的吗?现下怎么到了帝君手里?
“嫮生何时去的魔族?”
站在廊下的灼光收起书信,答得十分流畅,“回帝君,是昨夜子时。”
“哦。”
凤焱挑眉,端了鸟食去逗廊下树叉上那只长得甚是肥美的海东青。
“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碧彤。”
本想返回去通风报信的碧彤小腿一抖,差点栽倒。
她硬着头皮火速跑到廊下,跪地忏悔,“请帝君责罚,是奴婢没有看顾好小殿下,奴婢该死!”
凤焱看都没看认罪痛悔的小仙娥一眼。
只听他冷哼一声,慢悠悠放下手中鸟食,伸手捏起那只海东青的脑袋,将其扔进了笼子里。
动作粗暴,眼神阴狠。
跪在地上的仙娥碧彤心中咯噔一下,张嘴便交代了她主仆二人的罪行。
“小殿下去魔族见九重天公主黛芷,奴婢听闻,是那黛芷公主有了身孕无处可去,所以才请小殿下前去帮忙。”
那被扔进笼子里的海东青貌似不满,还在冲着主人继续嚎叫。
碧彤悄悄瞧了一眼,心中不由为那只傻鸟捏了一把冷汗,并暗骂它没有眼色,不知帝君生性险恶。
“碧彤,这只鸟儿赏你了。带着它去灼华院面壁思过。”
“啊?”
碧彤被这一连串惊吓给怔得一愣一愣的,抬头就见凤焱那张妖里妖气的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
那双漆黑迤逦的眸子瞧着她,“用不用本君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
死里逃生的碧彤接过灼光手里那只傻鸟,手脚并用从台阶前爬起来,抬脚就往门外冲。
奈何心急之下手脚又笨,没跑几步就连人带鸟摔在了院子里的鱼池边上!
池中锦鲤被惊得四下逃窜,笼子中的肥鸟儿更是扑棱着翅膀尖叫不止。
灼光看着碧彤落荒而逃的背影,两鬓因憋笑而爆出了青筋。
他正笑到忘我境地时,凤焱开口了。
“你去一趟魔族。”
“啊?是。”
“魔君归邪的信里说,他家仆重伤,你去库里寻些药材。”
“是。”
“他的门窗也坏了,你去后花园角落里将那小叶紫檀寻出来,一并送去魔族给他。”
“是。……小叶紫檀?”
灼光闷头在后花园里倒腾了半晌才终于将那小叶紫檀木给找到。
参天大树!
帝君是要他扛着这小叶紫檀送去魔族给那魔君归邪吗?
心中有火也不带这么撒气的!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唉!”
黛芷因有身孕,又因在魔族逗留时久而至灵力虚弱,整个人面无血色,像个死人一样。
少妤束手无措,又不敢去请凡间郎中。
情急之下,凤嫮生只好将人给带来了三清胜境。
身为医者,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贺兰選迫于无奈,只好为那九重天公主把脉看诊,又开了方子命底下仙童去煎药。
一通阵势忙活完,他一把将凤嫮生给揪出了门外。
小丫头不乐意了,皱眉控诉他,“你敢凶我?我告诉我姑姑去。”
贺兰選被气到五内郁结,耐着性子指了里面问她,“天君不是正在派人寻她吗?你将她带到我这里做什么?”
凤嫮生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诊过脉了吗?”
就会明知故问!
贺兰選狠狠拍了凤嫮生脑门儿吓唬她,“张狂!敢私藏九重天公主!这事儿凤焱可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有你哭的时候!”
凤嫮生狡黠一笑,朝他做了个鬼脸。
“黛芷现下可是在你的住处,天君若派人来,也是来你这三清胜境,又不去舅舅的月疆。眼下你若治好了她,天君或许能记你一个人情,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是天君的亲外孙哟!”
开玩笑,她要是敢带黛芷回月疆,凤焱肯定将她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