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远说完,李善长还想解释,可韩明远却摆摆手道:“李兄莫要再说,公孙公是你的主公,你维护他,情理之中,但我就这么一个弟子,若是名声坏了,让他以后,如何做人?
李兄的难处,小弟明白,我也不麻烦李兄,我自己去给自己的徒弟讨个说法,时候不早了,李兄还请早些回去歇息。”
见韩明远下了逐客令,李善长只能无奈退出房间。
但退出的李善长,却是毫无睡意,公孙文正做的这个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糟践人啊!
想到此处,李善长叹息一声,叫过值夜的一小廝,让小廝去打探公孙文正现在身在何处。
半个时辰之后,小廝回来禀报,对李善长说,公孙文正今晚住在药庐,问李善长要不要把公孙文正找来。
李善长叹息一声:“罢了,不必了,明日再说吧,黛婆婆年纪大了,这么晚了,就不要去叨扰她了。
第二天天刚亮,李善长便进宫去面见公孙元捧,把公孙文正和宋成弘的事儿,告诉了公孙元捧。
此时的公孙元捧,正在筹备自己当吴王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把此事儿交给李善长,让李善长处理,只说了一句,不管是谁的错,秉公处理就好,该罚谁,就罚谁!
有了公孙元境背书,李善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立即出宫,去解决此事儿去了,地点,就选在药庐。
当李善长带着韩明远、宋成弘师徒来到药庐时,公孙剑他们,在充满酒气的房间里,正东倒西歪,睡的昏天黑地。
古灵儿见师叔带着自己的师兄一大早怒气前来,很是诧异,赶紧问道:“师叔,出什么事情了?”
“哼,出什么事情了?你不知道?”
韩明远冲着古灵儿发火,让古灵儿有些莫名其妙,一脸茫然的问道:“不知道啊?究竟什么事儿?还请师叔明说。”
见古灵儿模样,韩明远能看的出来,这古灵儿是真的不知道,便道:“一些腌臜事儿,你一个女孩子,不用知道,去,把那个什么公孙文正,给我叫出来,我要亲自问问,我徒弟究竟怎么了,竟要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儿。”
“文正哥?他干什么了?”古灵儿有些诧异。
“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方便跟你说,你去找公孙文正,我亲自问他。”
见韩明远执意要见公孙文正,古灵儿无奈,只能去叫公孙文正他们。
打开公孙剑房门,屋内立刻就冲出一股子酒气,把古灵儿给熏得差点儿吐出来,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酒气依旧没有散去,古灵儿有些生气,这帮人,也太过分了。
想到此处,古灵儿冲着屋内的众人喊道:“你们昨天晚上做什么了?竟然让我师叔找上门儿来了?”
古灵儿喊完,见屋内还是没有动静,搬起一块儿石头,便朝屋内扔了进来。
石头砸在一把椅子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这声响,终于惊醒了屋内的众人,公孙剑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问古灵儿:“灵儿姐,出什么事情了?你别闹了,我们昨晚喝的太晚,让我们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见公孙剑这样说,古灵儿是彻底怒了,双手叉腰,怒吼道:“都给我起来!”
古灵儿这一声吼,终于让沉睡的众人,清醒过来,一个个站起来,直愣愣看着古灵儿,似乎不认识一般。
自从认识古灵儿,众人还从未见过古灵儿这般模样,这样的古灵儿,让众人有些不适应。
“公孙剑、文正哥,你二人昨夜究竟干了什么?为何我师叔会打上门来?”
听了这话,公孙剑和公孙文正立刻打了个哆嗦,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担忧,这是他娘的事情败露了啊!
公孙剑苦笑着对公孙文正道:“文正哥,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娘的,谁知道呢?要是问起,咱们就一口咬定不知道,明白吗?
“嗯,不知道,不知道,绝对不知道!”公孙剑死命的点头。
“还真是你们两个干的?你们把我师兄怎么了?”古灵儿彻底怒了,这公孙文正和公孙剑,简直是两个惹祸精。
公孙剑闻言,挠了挠头:“灵儿姐,我这不是想给你出气吗?没想到会给你惹这么大麻烦,不过,你师兄并无大碍,只是,比较丢人而已。”
“丢人,怎么个丢人法?”听公孙剑这么说,古灵儿也来了兴致。
“就是……就是在大街上光着身子,跑了一圈儿”听了这话,古灵儿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随即板起脸来训斥道:“你们不觉得这玩笑,开的有些大吗?你这样,让我师兄以后如何做人?”
没等公孙剑、公孙文正回答,古灵儿又道:“不过……既然你们两个是为我报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你们挨罚不是?放心,等会儿,师叔问起,我会向着你们的!”
听了古灵儿这话,公孙剑和公孙文正长长出了口气,公孙文正笑道:“灵儿妹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罢,公孙文正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带着自己一帮子兄弟走了出去。
古灵儿去了这么长时间,韩明远早就等的不耐烦,见众人慢悠悠走了出来,立刻问道:“你们中间,那个是公孙文正?”
公孙文正闻言,皱了皱眉头:“我就是公孙文正,你们大清早的,就来药庐闹事儿,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了?”
见公孙文正这么说,李善长立刻出来打圆场,笑着道:“文正,韩先生是黛婆婆的师弟,算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说话要客气一些,知不知道?”
“唉?李先生也来了?对不住,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看到李善长,公孙文正笑嘻嘻道。
李善长这个人,公孙元捧很看重,公孙文正自然不敢轻视,因此,对李善长很是恭敬,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李善长,是徐鸿川的“师公”见公孙文正态度很好,李善长笑呵呵道:“文正,我跟韩先生这次过来,就是想问你个事儿。”
“嗯,李先生但说无妨,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公孙文正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李善长见状,笑道:“嗯,昨天晚上,你们在药庐喝酒之后,是你和公孙剑负责送宋成弘回礼贤馆的对吧?”
“嗯,是我们两个人。
“那么半道之上,是怎么回事儿?成弘为何会突然发疯?满大街乱跑?”见公孙文正态度良好,李善长继续问道。
“李先生,这个事情,我和文正哥就不知道了,我俩本来打算送宋兄回了礼贤馆,便回药庐继续睡觉的,谁知道,半路上,宋兄突然面色潮红,神志突然混乱,不管不顾便冲出了马车。
我与文正哥,都喝了些酒,这脑袋昏昏沉沉的,见宋兄跑出马车,立刻便去追,可当我们追上的时候,宋兄,已经被巡夜士兵给抓住了。”没等公孙文正说话,公孙剑便抢先回答道。
“哼,说的倒是好听,若不是你们暗地里使绊子,成弘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见公孙剑和公孙文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韩明远,便气不打一出来。
“唉,老头,说话要讲证据,我跟公孙剑暗地里给你徒弟使绊子?你有什么证据吗?有就拿出来,用证据说话。
要是拿不出来,就不要血口喷人,我跟公孙剑,都是公孙公的义子,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你这样污蔑我们,就不怕公孙公找你麻烦?”公孙文正等着眼睛,对韩明远道。
这李善长是公孙泓的谋士兼大臣,公孙文正自然恭恭敬敬,这韩明远……虽然是韩林儿、刘福通派来的使者,但应天,是公孙元境地盘儿,公孙文正根本就不惧,说话自然没有那么客气。
见公孙文正这样说,韩明远怒极反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给成弘下了药,而且还是烈性药,连名字我都知道,就叫春风散!”
“春风散,干什么的?这东西,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公孙剑,你听过吗?是你给宋兄下的药?”
公孙剑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第一,我从来不生病,第二,就算我有个发热头疼的,我也是直接来药庐找灵儿姐,灵儿姐给我配什么药,我便吃什么药,也没听灵儿姐给我什么春风散。”
说罢,扭头看向古灵儿,笑着道:“灵儿姐,你给过我这春风散吗?”
古灵儿也是微笑摇头:“春分散什么的,我也没听过,黛婆婆也没教我配过,我连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听了古灵儿的话,韩明远有些生气:“灵儿,你也要帮着他们说话?”
古灵儿微微一笑,道:“师叔,我不是帮着他们说话,这春风散,我是真没听说过,我总不能说,是我给他们配的吧?”
“呵呵,好好好,好的很。听你们的意思,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了?”这时的韩明远,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们就没有干,承认什么?宋兄自己酒后耍酒疯,这事儿,真怪不到我们头上。”公孙文正说完,还回头看看自己的几个兄弟:“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身后的公孙文忠、何珍、徐鸿川三人齐齐应和:“就是,就是,老头,你不能无理取闹啊!”
“吵什么?吵什么?大清早的,这是干什么?”院内众人的争吵,还是惊动了内宅的黛婆婆,黛婆婆拄着拐棍,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便看到了韩明远,笑着道:“师弟,这么早?这帮孩子怎么了?你一个长辈,跟他们吵得面红耳赤?也不怕失了身份?”
见黛婆婆走过来,古灵儿立即跑过去搀扶,而公孙剑也很有眼色,立刻给黛婆婆搬了把椅子过来,令公孙剑惊讶的是,黛婆婆坐下后,竟然给了自己一个笑脸,虽然满脸褶子的黛婆婆笑起来并不好看,但公孙剑心里,却是暖暖的。
“师姐,我也不想跟一帮小辈一般见识,可成弘被人暗算,昨夜,在应天府大街上狂奔,可谓出尽了洋相,若不给成弘证明清白,成弘将来,还怎么做人?
据我昨夜见到成弘的景象,成弘是被人下了春风散,才做出如此举动。”韩明远心里有气,对黛婆婆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
“哦,有这样的事儿?”说罢,黛婆婆扫视一眼公孙剑、公孙文正几人,笑着道:“你们这几拿手指指了指公孙剑,要开口,又把手指放了下来,公孙剑的性子,黛婆婆了解,他还干不出这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