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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语道破从前事

重生将军心尖宠 岁冢 2419 2021-11-30 11:27

  小丫鬟听闻至此,剔剔然跪下,“奴婢也是陡然听闻,才一时好奇多说了几句.......”

  沈安霓提袖举著,挑了一快炙肉入嘴,待嚼了几瞬,方听那小丫鬟,“是关于三姑娘的,听说三姑娘正拾掇细软........也不知这侯府是生了何事。”

  沈安霓紧了紧箸,脸色却深沉下来,“我要去见三姑娘。”

  小丫鬟一如既往作拦,“二姑娘,听奴婢一句劝,上次你找了三姑娘,三姑娘便勒令不准你外出,更不允你递话出去。”

  沈安霓只将凤眸一眯,迫出凛凛厉光,“这时候你还想着吩咐........”

  她将小丫鬟疑窦之色引入眼帘,唯笑道:“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要见她是为这阖府上下皆提心吊胆之事,另言之,便是我为尔等去讨要个明白,这三姑娘近来所做是为何,不也令你们安心?”

  那小丫鬟闻言深咬唇瓣,待过须臾,才重重纳了一气,“奴婢今日只为二姑娘端来了饭食,便自去院门守着了,后来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沈安霓咂出言外之音,当即颔首,紧等到那小丫鬟闭门而出,她兀自喝了一盏茶,才施施然起身,潜行至碧波院。

  彼时沈安雁正戒告轻玲后续之事,莫不如何时该备粮,又何时该备药,“你且得注意了,若是京城出现了逃荒而来的死者,得小心谨慎,大抵是疫病。”

  轻玲伏案而疏,听到此处顿了顿,抬眸看向沈安雁,见金光穿过窗棂透在她的身上,耀得周身尽是光晕,仿如谪仙,唯有那眼帘下淡淡的阴翳才沾染点与世俗相关之物。

  默然半晌,轻玲才罢笔,搁置笔舔上道:“奴婢不懂。”

  沈安雁见她坐定锦杌之上,微耽下心,“何处不懂?”

  轻玲抬起眸,“甚久之前,奴婢便不懂,只是那时奴婢以为姐儿是因沈侯爷身陨才至如厮,是而奴婢并未问及,但明日一过,奴婢也不晓得到底还会有机会再见姐儿与否,便想问一问姐儿。”

  沈安雁听她如此诉说,心中咯噔一下,继而捧茶长喟,“你问罢。”

  轻玲稍踯躅,双眸里尚存不可置信,“姐儿.........”

  “你不是说了?你也不晓得是否还有机会.........”

  沈安雁悠悠一笑,精瓷的手捏着茶盏被昱日一晒便似玉自轻玲眼中莹莹发亮,“既是没有机会,那便趁此时说罢。”

  轻玲读不出来沈安雁笑容里的情绪,只觉得有落寞、孤寂又或是释然,但眨眼之后,不过又是如常面貌。

  “奴婢只想,姐儿,您为何晓得这事会发生?从前以为大抵是姐儿听闻什么,但是现下来想,姐儿仿佛早便预料.......”

  那张美艳的面孔还是端着和煦神色,目光更似秋潭,沉静而深远。

  但见那双眸仿佛被金风一拂,粼粼波动,潋滟向轻玲,“可还有其余疑问?”

  轻玲缓缓摇头。

  沈安雁倏尔一笑,遽然放下茶盏,坐在炕上,迢迢眺向轻玲,“再过几年,便已桃李年华,但我早已尝尽爱恨,离别,憎苦,炎凉等事........”

  轻玲听闻心头迭绪,其声也哽咽起来,“姐儿受苦.......若沈侯爷还在,恐又是另一番风景。”

  “若父亲还在.......”沈安雁眼神迷离,低头嗫嚅数语,方道:“我曾也如此悔过,为何上天叫我重来,怎不自父亲死前重来,就算自父亲临行征战也好,这样我也能督告他,谨慎林氏,并言林氏格外羁縻,心存狼子野心,便是如何恩礼,如何恩情,也总难填其欲壑,是而此役早已被林氏设置密谋,与敌党结私........”

  沈安雁低下头,看着轻玲煞白了的面孔,嘴角不由弯弯,“这话我想了数久,可是莫不午夜梦回.......自醒来,不过是梦一场。”

  “姐,姐儿.......”素来沉稳的轻玲此刻嘴角抖得厉害。

  沈安雁听见了,却作不闻,继续道:“我从前听闻,黄粱一梦,原以为不过是诗词而言,但没想并不如是,你瞧我如今年岁,以为不过正风华并茂,岂晓得我心内早已徐娘半老........所以我道我曾膏火自煎,赭衣裹体,更三木加身。”

  说得正盛,轻玲也兀自烦绪,便听沈安雁轻轻吟哦,“笑旧家,东涂西抹,有多少、凄凉恨........人间得意,千红百紫,转头春尽........”

  轻玲抬起头,见沈安雁也正望着,那浅浅的眼翳耷拉在脸上,连同面孔也染得深沉,更染得异乎平常,直让轻玲觉得陌生。

  “姐儿........”

  轻玲开口,只觉得上下唇瓣粘得厉害,是而稍翕,便觉得嘴唇扯出了淋漓鲜血,尽是狰狞。

  “您所言.......莫不是.......那等鬼神乱力之说?”

  沈安雁点着炕几,笃笃之声延绵进轻玲的耳朵里,却犹如敲击着她的心脏,令她趵趵跳动,又不知为何忐忑。

  “我从前不信佛祖,也不信观音,但我重来一世,直叫我觉得,大抵是佛祖听闻了我的祷告,是而怜悯我,普度我,所以才与我这等逆天之法,叫我尽力挽回,可惜........”

  沈安雁其声本似哽咽,但说至此处,却有些哽咽,那双淡漠的眸子也仿佛浇进了热油,激荡出栗栗水光,“可惜即便重来一世,我依然护不住祖母,便是最后这重要的叔父也........”

  这话听得轻玲几欲落泪,犹然凝噎,“姐儿,莫要多想,王爷定会吉人天相的,容止不也答了,自明日便会助姐儿脱逃。”

  “三妹妹,你果然是要脱逃。”

  蓦地一声,恍若惊雷张幕,将这一屋的混沌撕得破碎。。

  沈安雁倒还算震惊,只侧眸,凛然而望陡然破开的槅扇之外那道倩影,“沈安霓?”

  沈安雁眸色似寂寂黑夜眈眈而视她,“你来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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