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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容止再现道惊情

重生将军心尖宠 岁冢 2466 2021-11-30 11:27

  耳房里的水还在咕噜的翻腾着。

  王嬷嬷接过莺歌递过来的药渣子,一叹,“三姑娘,您生老奴的气,老奴无可奈何,只是希望您体谅老太太的心情,毕竟侯府就只剩下大爷这么一个男丁了。”

  沈安雁只觉得‘男丁’‘唯一’这样的字眼刺耳得很。

  她踅过身,狠厉的话将要脱口,可是却看到王嬷嬷身后的药罐子,那玎玲哐啷的模样。

  沈安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声线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平静冷漠。

  “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插手,可是我想问一句王嬷嬷,你是侍奉祖母的,并非侍奉大爷,也更不是侍奉老祖宗的,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替祖母身子多想一想,祖母执拗,你也跟着执拗不成?我难道就不明白大爷是父亲的唯一子脉,难道不知道这侯府迟早会是大爷当家?我何时说了要霸占沈侯府的管事?为何偏偏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将我驱逐,仅仅只是为了让大爷好当家?”

  沈安雁蓦然冷笑,“祖母不也懂得,王嬷嬷不也门儿清,我是女子,我迟早要嫁出去,这侯府的当家不迟早会落到大爷的头上?”

  王嬷嬷攥着药包,手不禁紧了紧,“可是.......三姑娘,你若是像大姑娘那般迟迟不肯嫁呢?古有武曌以周代堂,今也可以有三姑娘您取缔侯府当家做主。”

  沈安雁被这话气得要笑了,她想也不用想这话是谁说的,定是沈方睿那个混徒口中所诉。

  老太太竟然还听进去了,大抵是病得糊涂了。

  “我作何取缔侯府?不瞒王嬷嬷,皇上早就下了圣旨,将我赐给靖王,亟等着靖王凯旋而归,便可风风光光嫁出去,到时候我如何当家做主侯府?又何必当家做主侯府?”

  沈安雁本来不想说这话,这本是她和叔父的机密,但是事到如今,再不说,只怕老太太会糊涂得将她当成祸府妖姬都说不定。

  到时得意的只能是顾氏他们。

  大抵这消息太过惊骇,让王嬷嬷怔楞在原地。

  沈安雁将药渣拿了过来,只道:“王嬷嬷你细想想,其它的我也不想再说了,若是你们想真见着我和大爷闹得如此僵也未尝不可,只是今后也不会只是我和大爷的事,到时便是侯府和靖王府的事了。”

  说完,她踅身出了门。

  走过回廊,登上水榭,她才缓下了步。

  卞娘亦步亦趋,在斜阳的余晖里长长吁了一声,“三姑娘,老太太是老顽固了,作不得气。”

  沈安雁转过头,看着卞娘面色沉静的模样,问:“卞娘,你早就知道了?”

  卞娘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奴婢只知道其中一丝,老太太大抵是偏颇大爷,只是未料到老太太竟如此偏颇。”

  这话让沈安雁咬住唇,侧脸去看寸寸斜阳,看着那嫣红的光连绵数里,将尖锐的树梢照得模糊,只留下一片光影。

  然后就听到更鼓声摇曳地响过来,无数的大雁展着翅往南而飞。

  到了明年春天,这些大雁便会飞回来,重回它们的老巢。

  可自己呢,明年会在哪儿,而今年,此下,又应该在哪儿?

  沈安雁倚着窗发呆,正逢这当口,墙角笸箩的奶狗叫唤一声。

  红浅过来,瞧了瞧那伤口,道:“姐儿,它没流血了,这叫声也有力气了,比前些时日叫得响亮了。”

  这到底是令人高兴的事,所以沈安雁抿唇微笑。

  容止过来时正看着她扮出笑容迎合,不由轻嗤,“不想笑便不用笑,反正都是自个儿人,谁愿意见着你强颜欢笑?”

  沈安雁一愣,回过头,“容止。”

  容止被她如此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囫囵地‘恩’了一声,然后不忌生的刺剌剌坐在杌子上给自己灌了一口茶。

  沈安雁一点都未见他的尴尬,反而坐过去,将红浅一干人打发出去,才忙不迭地问:“可问着那香蹊跷之处,还有祖母拿药......”

  “一个一个来,”容止将杯子放下,“先是这香,我找人细细去问了,里面确实掺了东西,是寒食散。”

  见沈安雁迷懵的样子,容止又道:“这寒食散,又称五食散,取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制作而成,因为药性燥热,所以食之会令人发热,致人精神振奋,迷惑人心,误以为体力健朗。”

  沈安雁凝下神,“所以......祖母前个儿觉得热,觉得身子健朗都是因为误吸掺了这等的香烛才如此?”

  容止点了点头,“这药本是作口服的,但我估计那沈方睿觉着过于打草惊蛇,所以掺在香烛里,焚烧着,一点一点,让老太太上瘾,戒不掉,到时候身子拖垮了不说,心性也被磨灭了,就可尽听他话了。”

  “疯了,简直是疯了!”

  沈安雁惶恐地惊叫,绷紧了身子跳起来,“那是他的亲祖母!从小待他长大的亲祖母,他竟然这样对待她!”

  沈安雁惊慌失措地摇头,“不行,我得将那些香烛立马换了。”

  “三姑娘。”

  容止叫住她,“老太太现在已然上瘾,你要是贸贸然换了,只怕会遭老太太厌烦。”

  沈安雁只想仰倒,“所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太太上瘾?”

  容止看着沈安雁,她激烈的神情下是淌着泪的面容,可她一丁点都未曾注意,只是攥紧着手,仿佛要用这样的拳头打出内心的愤恨。

  容止叹了一声,“只能像三姑娘前个儿所做的那样,一点,一点,减轻老太太对这香的依赖。”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沈安雁惴惴地问,声音小小的,仿佛带着期盼。

  这样让容止有些难以开口,他兀自倒了一杯茶,再喝一口,咬着牙道:“只能如此。”

  他看着沈安雁踉跄了一下,连忙去扶。

  沈安雁却撑着桌面瑟瑟发抖,紧咬的牙尖里蹦出细细柔柔的泣声。

  容止不免安慰,“这样对老太太是最好的,老太太年事已高,猛然换了香烛,只怕经不起这样剧烈的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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