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霏霏到了军营,见几十人坐在点将台上,台下里里外外围着一堆人看热闹,薛灵均也在其中。柳霏霏见人太多,自己进不去,干脆使用轻功,轻轻一跃,跳到点将台上。
高郁见柳霏霏来了,就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忙上来行礼,说道:“柳将军,这些人闹事,我劝他们不要闹事,反被他们打伤了几人,你看如何是好?”
柳霏霏道:“高主事放心,我来处理。”转头对坐在的几十人道:“各位大哥,我奉楚王之令招兵。各位既然到了军营,就是楚国的军人,我们都是楚王的臣子。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我能决定的自然会满足你们。若是我不能决定的,也可向长沙王及楚王汇报,请他们决定。”
那群人中一个年龄约三十岁左右,长得高大壮实的人站起来,轻蔑的说道:“你一个小姑娘,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他说话声音很大,百步外都能听得到。
柳霏霏眉头一皱,韫道:“楚王将这里一切的事宜全部交于我,这里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主,有事情直接给我说。”
那大汉斜眼瞧了瞧柳霏霏,大声道:“我来当兵,本是来保家卫国的,谁知国家居然找了个小姑娘来管事。难道这么大个国家就没有男人了么?我看这兵也没什么当的,以后就让一群女人去打仗算了,哈哈哈……”他身后的几十人也跟着大笑起来,台下也有一大群人跟着起哄。
柳霏霏冷笑一声,道:“你不想当兵可以不当,没人拦着你。但是你要煽动其他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大汉笑的更大声,道:“我正好想看看你要怎么样个不客气,你还能打我不成!”
柳霏霏心里发怒,却不发作,只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大汉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大齐是也。”柳霏霏强忍怒气,道:“你为什么要闹事?”王大齐道:“为什么?老子来当兵,是来吃饷打仗的。你们先是让我们修桥,之后又让我们开荒种地。这是我们当兵的该干的事么?修桥有修桥的人,种地有种地的人,凭什么让我们去干这些事?”
柳霏霏道:“让你们修桥种地,是少了你们吃还是少了你们钱?”王大齐一怔,道:“这倒没有。但是当兵的就该做当兵的事,我们不是苦力,做不得这些事。”柳霏霏道:“你们不想干,可以向你的长官报告,为什么要闹事。你们可知军营闹事可大可小,我可以说你们聚众哗变,砍你们脑袋都够了。”
王大齐怒道:“你他妈少吓唬我,老子以前在那边——咳咳,老子在老家的时候,犯了事官府都不敢抓我,你个小孩子能把我我怎么样!”
柳霏霏微微一笑,道:“我不管你以前在哪里,干什么事,你在这里就要受我的节制。王大齐违反军令,聚众闹事、不服管教,杖责五十军棍、驱除军营、革除军籍。”
王大齐哈哈大笑,道:“你凭什么打我?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就没有敢打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喉咙一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膝盖窝被人用脚一踢,站立不稳,向前跪了下去。还未跪下地,胸口又被踢了一脚,整个身体摔倒在地。只见柳霏霏一脚踩在自己胸口上,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
柳霏霏怒容满面,喝道:“以前没人敢打你,现在我来打。”王大齐没想到柳霏霏动作如此快,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服,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其他几十人见柳霏霏制住王大齐,想要冲上来帮忙。柳霏霏怒目而视,用力踩了王大齐一脚,痛的他一声大叫,其他人便不敢动。
柳霏霏道:“高主事,将闹事的人全部绑起来。”高郁得令,命人上前绑人。那群人不肯束手就擒,动手反抗。那些人个个身强力壮,高郁手下经过训练的士兵居然拿不下来,场面一阵混乱。
柳霏霏眉头一皱,冲进人群,对那群人或踢腿,或击脖子,或擒拿关节,如蝴蝶穿花般在人群中游走。那群人身体吃痛,很快就被士兵制服。
柳霏霏见一群人被制服,松了口气,对高郁道:“把所有新兵全部召集起来。”高郁的令而去,约大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聚集在点将台前。这些人尚未开始训练,完全没有阵型,歪歪斜斜的乱站。梁镇、梁敏、王龛等人也在。王大齐等几十人被绑着站在最前面。
柳霏霏待众人站定,大声说道:“众位将士,大家都是楚国人,各位来当兵也是因为想着能报效国家,保卫自己家人不受外人欺负。但是军队就有军队的规矩,当兵就要遵守军令,凡是犯了军令的人,都是要受到处罚。今日王大齐等人违反军令,聚众闹事、不服教化,必须要严惩。王大齐为主犯,杖责五十军棍、驱除军营、开除军籍;其他人为从犯,杖责五十,留营查看、以观后效。”
王大齐是梁镇从朗州招来的,一听说要把他驱逐,梁镇立即劝道:“将军,王大齐聚众闹事固然不对,请看在是初犯,杖责就行,不要驱逐。”王大齐此时也服软了,跪在地上求饶。
柳霏霏看都不看他,说道:“军令面前一视同仁,无初犯不初犯之说。王大齐既然违反军令,就必须要惩罚。立即执行军令!”梁镇要再说,却被柳霏霏瞪了一眼,便不再说话。
王大齐等几十人被按在地上,两边各一人手执军棍,柳霏霏一声令下,便开始行刑。几尺宽的木板打在身上,疼痛程度非言语可言。初时王大齐等人还可以咬牙坚持,待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住,都大声叫起来,且越叫越惨。在场虽然有十万人,但是都不发一声,只听这几十人的惨叫,都觉得瘆人的慌。
柳霏霏待众人行刑完毕,见其均是鲜血淋漓、奄奄一息,心下不觉有些不忍,说道:“将他们扶下去,让军医医治。王大齐虽然被驱逐,但身体有伤,待伤势恢复后再送其离开。”高郁带着一些人将他们扶回营房。
在场十万人,没有丝毫声响,安静的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声。这些人眼看着台上那个美少女用雷霆手段惩戒一群闹事者,没有丝毫犹豫、不留丝毫情面,眼看着那些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心里都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恐惧,就如同见到魔鬼一般。王龛、梁镇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虽然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但是心里也觉得对待新兵这么严苛,实在有些过分。
柳霏霏扫视了一遍这群新兵,大声说道:“众位将士,此次大王招募兵丁,目的是加强国家实力,防止将来国破家亡。各位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自愿参军也是怀有一份保家卫国的赤诚之心。然而军队就有军队的规矩,只要遵守规矩,我保证将来都有升官发财、封妻荫子的机会;若是不尊军令,或是心怀异志,就不要怪我不念同僚之谊。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到了这里就得遵循军队的规矩。我知道你们当中还有很多和王大齐一样,是某些人安排在军中的细作,想要扰乱军心。我不会刻意去调查你们谁是谁不是,我只会当作你们都是一心为国、为家。只要你们听从国家号令,就是国家栋梁。若是有谁要祸国殃民,我不会让他有那样的机会。不要看我年龄小,我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不要看我是女人,我要狠起来天王老子都把我没法。各位记住我今日说的话!”
柳霏霏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她内力充沛,声音传的很远,在场的人数虽多,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梁镇之前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严惩王大齐,此时听柳霏霏说起才知道,原来那群人是其他人安插的卧底。
柳霏霏说完,见众人都直直的站着,没有一点声音,也知道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便令散开。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慢慢的散去。
梁镇上前问道:“柳将军,你为何知道王大齐是卧底?”柳霏霏微笑道:“梁伯伯,私下里你叫我霏儿就行。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一群没有受过训练的新兵,却和一群受过训练的老兵打的有来有回,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而且方才王大齐自己也差点说漏了嘴。虽然只凭这点就断定他们是卧底,确是有些武断。然而此事宁可有错,也不能放过。而且正好可以以此事为契机,给这些新兵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明白 军营规则不能触碰。”
梁镇有点担忧的道:“可是你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过,万一激起了他们的仇恨,到时候可不容易收拾。”
柳霏霏道:“为将者额,需体恤士兵,嘘寒问暖如亲人。然治兵必须严苛,才能百战百胜。今日告知了他们军队的规矩,他日便不会因为士兵不听从军令而打败仗。我今日做了回恶人,明日当做回好人。高主事,你去购买几十头猪和几十缸酒,明日让将士们吃喝一回。记住,至少没五人一斤肉,每人半斤酒。”
高郁道:“如此算来,至少要七八十头猪,一日之间哪里能采购的回来!” 柳霏霏道:“那就给你五日时间,五日后我会与殿下一同过来。”高郁不知五日能否买到几十头猪,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
柳霏霏令其他人各自做事,自己找到薛灵均,问道:“薛大哥,在军营可还习惯?”薛灵均笑道:“说实话,比起在山寨自由自在的日子,确实有些不习惯。”柳霏霏也笑道:“确实如此。你在山寨无拘无束,饿了有肉、渴了有酒,来去自如。到了军营处处需听令,无法自由行动,且枯燥无味。现在想想,是否后悔?”
薛灵均望了眼点将台,说道:“霏儿,你方才在上面真威风!”柳霏霏也看了看点将台,微笑道:“终有一天,你也可以站在上面。”薛灵均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柳霏霏道:“好,我没看错,你有此雄心,将来必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