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皋县的县城还是很小的,关键还是明朝的这个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商业活动,还是以农耕文明为主,像是那些比较发达的众多商业店铺和大型酒楼也只有在州城及以上的规模才能经常见到。
小县城里一般就是几条街就到头了,明眼可见的也就是几个类似于商业周转中心的地方,所以说对吕渭纶一行人来说,这在县城里边,实在是没什么逛的。
因此,他们拒绝了县令的好意,按照他的规划,就准备先把刑部的官员给安排了,让他们去县衙。
然后他和魏国公以及礼部侍郎在县令的陪同下,要去县学参观一下,先看看他们县学的一些基础设施建设,这样他们心里也有了一个标准,对乡村社学的规模和一些硬件设施也心里有数。
这距离他们从南京出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而他们现在赶到这里的时候,刚好是早上,县学的学生们刚刚到校,吕渭纶示意县令他们不要去打搅,他们就在一旁看着默默的看着,看看这县学的日常。
他们从县学的侧门而入,能看到县学放置一边的展板,展板显示的是县学的上学时间,吕渭纶估算了一下,大约就是每天早上7时到校,中午11时午餐,下午5时放学。
接着他们就站在县学的侧院,能看到那些为数不多的学子们在县学的大院子里边行礼,仪式包含正衣冠、行拜师礼、点朱砂启智等内容,这让在场的许多官员都心有所感。
他们也都是从这个过程过来的。
接着县令你就在一边告诉他们,为他们补充道,“几位大人,这县学的学子们,在考核上是公课、月课一月一考,朔望课半月一考,季课一年四考。另有会课的多次考、义学的抽考等。”
“至于他们的假期……每年正月十五开学,腊月初十散馆;学期当中端午节初四五,中秋节十四、十五,清明节,七月半,十月朔各放假一天。除此之外,每月放假3天。”
听到这些县学学子的放假制度,吕渭纶觉得他们管的还是挺严的,除了节假日,每个月只有三天假期,他觉得如果要办乡村社学的话,一定要管的相对宽松一些,毕竟那些还都是小孩子。
在来之前,他也研究过明朝在发展社学方面曾推出的《社学教条》等规定。
其中针对乡村的教育状况,还算是提出了新的教育原则。
大致意思就是说,对儿童的教育要符合儿童的生理、心理特征,使儿童在学习中获得成功和鼓励,在愉快而不是压抑的环境和心情下学习,少年儿童才能获得学习动力并不断进步。
对于此条规定,他还是比较认同的,对于小孩子来说,只要他们能在轻松快乐的环境下学习就行了,没必要扣的太严,虽然说该掌握的知识礼仪还是要掌握,但没必要刻意营造太严苛的学习氛围。
……
魏国公在一边,对于县学里的学子们没什么兴趣,他只是让他的管家在帮他计算,若是建一个这样大规模的县学需要多少钱。
吕渭纶身后站的是诸多国子监的学子和教习,他们看到这种情况,不免发问道,“祭酒……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进行教学活动了?”
“也许吧。可这只是县学,更需要你们的是乡村社学。”
这些学子们在听到要下乡村时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毕竟他们就是从乡村里走出来的,再去回报乡村,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那些教习私下里在小声议论,说更想要留在县学里。
接着,礼部侍郎和吕渭纶在跟县令沟通,主要就是让县令安排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让国子监的一些教习在此进行短暂的辅导。
这种辅导是独立于县学的日常教授之外的,为期两周。
第二件事,就是让他介绍这如皋县下的几个村子,已经有多少个乡村社学之类的,并要求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就能将新社学的位置定下并开工。
但最关键的还是这县令要担起一个重要的责任,这责任就是对社学的招教事宜做到落实。
县令要是不管,那就没人重视了。
……
之后的三天里,几个官员在这如皋县下的几个村子奔波游走,本来魏国公是不愿意下村子的,但吕渭纶提醒他,这才是他获取名望的最好时机。
这县里下边有八个村子,生活的一般,教育水平的确堪忧,一些村民们对吕渭纶他们这种大官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比县令的官要大的多,因为平时能在如皋县呼风唤雨的知县,在陪同他们几个人之时都显得过于卑微。
在走访过后,魏国公也见识到了底层百姓生活的艰辛,或许他们一辈子的吃食都抵不上他身上随便戴的一个玉佩。
于是在结束参观以后,豪掷五百两银子,全部交给了知县,称以他的名义支援建设乡村社学,要让教育普及这如皋县的所有村子。
剩下来的钱就修缮县学,也让县学的水准高一些。
为了确保知县是真的将钱用到了实处,礼部特地留下了一个官员在此监督。
这还不算啥, 谁花钱,谁在乎。
魏国公直接将他的二管家以及带出的府上的一个幕僚心腹留在了这里,他也怕自己花了钱,结果被下面的官员给贪污了。
其实,这知县就是借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贪污这五百两银子。
因为这不只是礼部和魏国公的人,还有刑部的官员以及国子监的学子们会在如皋县呆一段时间。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大家就都知道了,多方联动。
……
在他们准备走之前,县令也派人贴出了公告,传到下面的十里八村,那就是告知他们,魏国公出钱要修建乡村社学的事。
也因此在民间议论连连,大家都在传这魏国公的事迹,看到这一场面,魏国公徐邦瑞终于放下心来,他心里更为激动了。
他在想,这还只是一个县,若是某一日他真的将整个南直隶都给建了乡村社学,那他的名声还不是四海皆知?
到时候这南直隶地方上的县志,州志,府志,还不是都要提到他徐邦瑞的名字?
一想到这里,他就内心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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