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榆说罢,便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盏,而薛吟也陷入了沉思状,孙文也不敢打扰,只得拿眼珠子盯着桌面瞧
"哦!我记起来了,大约是八九岁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去外祖母家探亲,回程时也顺便去拜访了杜府的老太太,难不成那位大哥哥便成了如今的才子诗人"薛吟一拍自个儿的小脑袋瓜子,从凳上弹了起来
"是啊,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大哥哥"说着,薛榆又伸出手指轻戳了一下薛吟的额头,"你呀!你这小白眼儿狼,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就将我忘了个干净,嘴里只喊着要找审言哥哥陪你耍着玩儿"薛榆说着,又还摇着头,一副极为无奈的样子
是夜,"枫荷,你说…我真的要嫁人了吗?"薛吟很是突兀的问了出声
"小姐,何出此言呢?"枫荷正替自家小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那日,我去寻二哥哥,无意中听到他与父亲的谈话,族中的一些长辈对我迟迟未婚配这事儿不满,要求父亲务必在今年之内将我嫁出去,不让族人蒙羞"薛吟叹了一声,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枫荷
"这…小姐,这未免对您有些不公,仓促之下成婚,算怎么回事嘛!"枫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满脸气愤地说
"如若父亲不能早作决定,那人选便由族长决定。你说,整个关中,尚未婚配的男子中,谁还能比得过孙文?到时,族长会怎么选?"薛吟缓缓起身,往床榻走去,脚步都似沉重了许多。那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薛吟在枫荷的服侍下躺在了床榻上,替薛吟掖好被子后,枫荷就要熄灯退下。这时,枫荷见到薛吟从被褥中缓缓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手掌。忽的一下,手指又迅速收拢。好似是想要抓着什么,结果好像是抓着了,又好像是什么也没抓着
灯灭了,室内又恢复一室寂静,不复白天时的热闹。薛吟已闭上了眼,总会好的,不是吗?梦中,幼年时那个张扬肆意的白衣少年又闯进了她的眼帘,生活是那般的自由、无拘束
翌日,关中已下了连日的大雨,天空昏沉沉的,教人看了心里头压抑。薛吟早早醒了,但又没有精神洗漱,便赖在床上,不肯动弹
"吟儿,你好生懒怠,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来?"原来是薛母走了进来,一把掀起了床帷,顺势坐在了床沿上"你说说,日后哪户人家敢要了你去!你日后的婆母可没为娘这么好说话,知道吗?快起来了,娘与你说件事儿"
枫荷侍候小姐洗漱、穿衣,这一连串的动作很是连贯,似一气呵成
"嗯"薛母赞扬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后,才开了口:"我儿,日后你出嫁时,枫荷做为你的陪嫁丫鬟可好?"
"母亲,枫荷打小便伺候我,我也用惯了,您即便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薛母话音未落,薛吟便抢着答道。然话毕,薛吟又略觉有些不妥,就连忙着补道:"毕竟您看人的眼光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