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世子爷被狗咬了
主奶奶被她摇的头有些晕,缓了许久才缓了过来。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徐年娇媚的容颜,她……原是渴望着她爱她的。
可是终究是白费劲,仇人的女儿她怎会去爱?那么像她,二人简直一模一样。
“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啊,奶奶,你告诉我好不好。”徐年趴在她的腿上,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主奶奶的衣袍。
主奶奶神色挣扎了一瞬,还是推开了她,徐年摇摇晃晃着起身,头上的珠饰叮当作响。
只见老太太尖锐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的血统不明不白!你很有可能不是我徐府的血脉!”
徐年不可思议的瞧着她,她的血脉不明不白?她不是徐家的血脉?那她是谁?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父亲是徐府二房嫡长子,这可是登上了徐府族谱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怎有可能作假。
母亲,母亲更是不会做出对不起父亲的事情。
那么,就是她在撒谎!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你还是不肯说真话么?说真话对你那么难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年从自己头上抽出一根银钗,放到手里,细细的抚摸着它身上的纹路。
然后柔夷执着银钗往桌上放置的杯口里探了探,银钗没有变色。
她仰头饮酒,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勾着一圈血玉项链,红白对比,刺人神经。
喝完之后,她又往杯子里倒满酒,并在里面加了一点粉末,这银钗一碰即黑。
主奶奶眼皮子一抖。
徐年拿着杯子,往主奶奶嘴里凑,在要灌到她嘴里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你可看到了,酒里面有毒,把这东西喝下去,你的命就没了,若是你肯说出来,我便饶了你。”
主奶奶想要躲开,却被徐年攥住了下巴,主奶奶狠厉的看着她:“如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那又怎样?我徐年本就是个短命之人,幸得贵人续命,这才多活了些时日,死前把你拉上与我作伴也不亏。”
徐年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眼睛红红的,现在又作着痴狂的样子,着实可怖,就有如地狱里前来索命的恶鬼。
“你是当今安阳公主的亲生女儿!你是皇家的郡主娘娘!现在你可满意了?”
主奶奶在徐年愣神时打翻了毒酒,毒酒渗到地毯底下,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白色的泡沫一个劲的滚着。
主奶奶捂着自己的胸口长舒着气。
郡主娘娘?她的母亲是安阳公主?
怪不得皇上对她另眼相待,怪不得主奶奶对我一直都有敌意,原来竟是如此,徐年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角的泪又重新喷涌而出。
扣扣扣。
“奶奶,你还好吧?徐年,你给我出来,你把奶奶怎么样了。”
徐信在外面猛敲着门,门被徐年反栓了,他进不来。
徐年冷冷的瞧了一眼跪坐在床边的主奶奶,决绝而走。
徐信冲了进来,担心的喊着奶奶……
她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松暖阁,并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珠玑她们很是担心的在床边侍候着。
“姑娘……”
“无事,我累了,你们出去忙吧。”
徐年的情绪很低落,这种低气压持续了许久,他们到了左相府也没有丝毫好转,珠玑没得办法,只好传信叫世子爷过来。
夜半三更,月光如洗,微风徐徐,偶尔传来几句晚蝉的叫声。
世子爷穿着一身亮眼的白袍熟练的爬着左相府的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爬墙。
他掀开袍子飞身而下,却被一个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扯住了袍子。
谢长安低头看着,是一只大白狗,像一只狐狸,它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这让他略微感到了那么一丝尴尬。
“过去,过去。”
他轻声的赶着它,没曾想这大白狗很是执着,咬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口。
世子爷担忧的往书房那边看,马上就有巡逻队来了,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抓住那也太丢人了吧!
他用手肘敲了敲大白狗的头,以此逼迫它,大白狗如一个将军一般,狐狸眼睛都变得凶狠起来,嗷呜咬在他的小腿上。
不过一瞬,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这一声尖叫凄厉、痛苦,引起了左相府以及其他府上的注意。
各个方位都点着火把来了人。
谢长安龇牙咧嘴捂着伤口,大吼道:“你属狗的吧,咬那么狠!”
话一说出口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他也没多想,继续咒骂着。
狐狸“得逞”的大叫,“汪汪……”
谢长安还没来得及看伤口,就来了不少人,且人手一个火把,把这照亮的宛如白昼,叽叽喳喳的,吵得很。
“怎么了这是,这是谁啊。”
“是狐狸抓到了小偷吧?”
“竟然有人敢来左相府偷东西?”
“没想到,狐狸那么乖顺,也会咬人。”
“……”
珠玑远远的看了一眼,是自家世子爷,那狼狈的样子,让她心慌的一批,随即转身跑到了徐年的书房。
“大人!你快去看看吧,世子爷被狐狸给咬了!”
徐年刚好准备出去看看,听到这一句话,更是加快了脚步,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哟,狐狸站起来了?
“大人来了,大人来了,都让让。”
“左相大人。”
徐年一来,他们围着的圈圈自动散开了一个口,让她走了进去。
一个小厮行礼后道:“此人一表人才,却做小偷,偷到咱左相府来了,当场被狐狸逮住。”
小偷?
徐年勾唇轻笑:“他可不是什么小偷,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
各位只好举着火把都回去了,但今日的一幕久久的停留在他们脑海里。
一个翩翩少年被狗咬的骂骂咧咧,毫无形象……啧啧啧,真是一个凄惨的故事呢。
谢长安一见是徐年,顿时委屈了,他撇着嘴,告状道:“它……它咬我,可疼了。”手还在微微发颤。
狐狸回应一般又嗷嗷了两句。
是我,就是我。
珠玑捂嘴偷笑,暗暗离开了这里,去喊盛太医了。
徐年招着手,谢长安以为是在喊他,挪着半瘸的腿走过来,却不想一只大白影从他说话身旁窜过去,嗖嗖的。
它不是狗,是大白耗子吧?跑那么快。
谢长安愣在了原地,就那么看着徐年蹲下身,温柔的摸着那只他恨得牙痒痒的大白狗。
“它叫狐狸,你欺负它了?它可不会随便咬什么人,除了乱爬别人的墙的人。”
“汪汪。”
徐年歪着头看着谢长安,好像是关心,实则是又往他伤口上插了一刀。
谢长安桃花眼低垂着,抽抽噎噎:“我什么也没干,它就咬我,你都不摸人家的头头,人家的脚脚受伤了,也走不动道了,你得负责。”
徐年一阵恶寒,头头,脚脚?
“行了,你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那伤口在哪?让我瞧瞧。”
谢长安随意的坐在了墙角的杂草上,挽起裤腿把小腿露了出来。
徐年看到小腿偏下面的地方有着两排整齐的牙印,青青紫紫的,看来狐狸是下了“重口”的。
徐年抿嘴,暗暗拍了一下狐狸的头,叫你拦着他,没叫你咬他,咬了就也罢了,还咬那么重,还是把你炖了吃肉算了。
狐狸嗷呜呜呜呜,好像是委屈。
“年年,疼……”
徐年干咳两声,莫名觉得愧疚,行吧,这事也是她弄出来的,她负责。
“我背你?”
谢长安怔了半晌,展开了笑颜,“可是你背不动人家……”
刚说完,徐年就扛着他走了。
谢长安一脸茫然,他是谁,他在哪?他不是小媳妇啊喂!
狐狸嗷呜一声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谢长安对他做着鬼脸,狐狸亮出了它的尖锐的大白牙,森寒森寒的。
谢长安咬牙轻声道:“早晚把你牙给拔了当项链!还来跟爷这炫耀?找死!”
徐年颠了一下他,谢长安小腿又是一疼,再也不敢嘴贱了。
盛太医面无表情的处理着伤口:“你这伤口处理的不及时,有些感染了,幸好那狗还算干净,不然就得狂暴症了。”
这一天天的净给他找事做,现在好了,还被狗咬了,堂堂大将军的儿子,在别人家爬墙被狗咬了你可信?
是的,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尽桃楼的说书先生又有的忙了。
“话说这世子爷半夜三更爬上左相大人的床,啊呸,墙,就被大白狐狸狗咬了一口,那一口……”
“……”
谢长安就那么一直赖在了左相府,府内的人最开始都是一脸惊异,世子爷怎么在这里?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徐年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说,你什么时候走。”
谢长安摸着自己还包着纱布的小腿,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年:“狠心的女人,人家伤还没好,你就想着赶人家走?”
徐年压住了心下的脾气,皮笑肉不笑:“行,那你呆在这,我去皇宫。”
还没等她转身,她就被谢长安拉住了:“去那干嘛,陪着我好不好。”
“去那上朝!你tm休养了几天就忘了你也是个要上朝的人么!”
徐年忍无可忍,终于爆了粗口,这几日她可算是做牛做马伺候着这位老大爷。
“行吧,那我也要去,你推着我去。”
徐年眯了眯凤眸,咬牙道:“你确定?”
“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