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我眼里都是你啊
“真是很美啊。”
主奶奶看着她染血的衣裙,听着她癫狂的笑声,莫名觉得很有美感。
隐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细长的眸子敛下,偶尔不安的抽动着,嘴角带着一抹讥笑,宛若天使的面庞沾满了鲜血。
“好了,别把人打死了。”
纳兰傅慧把滴着血的鞭子用布擦干,退到暗处。
隐无力般低低笑着,不知道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主奶奶用手摸着她的脸,又问:“你可想清了?帮我除掉她,你就是她了,瞧瞧你这脸,和她根本无二差别,你绝对能做的很好。”
隐吐出一口血来,刚好喷到了主奶奶的脸上,又是笑,悲凉万分。
“我身上被主子下了蛊虫,如果得不到药的话我就活不了多久。”
主奶奶刚起来的脾气被这句话压了下去,她缓缓道:“这件事你无需担心,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来做就行了。”
这一场局才刚刚开始。
西澳摸着微微发疼的脑袋,疑惑的起身,就看到隐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只是脸苍白了些。
好奇怪,总觉得有人用棒子打了我,可是又没什么变化啊,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喂!你给我安分一点!听到没。”西澳没好气的道。
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手,一会儿便松开了。
……
“看来三殿下在这里呆着挺舒服的,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穿着一身黑袍的男子微微行了一礼,这一礼颇为敷衍,好似看不起百里瑞鹤一般,其说话的态度也特别不耐。
这牢房名为牢房,其实和常居没什么不同,里面的陈设很多,檀木沉香床、冰玉美人塌、和合二仙屏风等等,且大多华美异常。
百里瑞鹤翘着二郎腿躺在冰玉美人榻上,执着象牙雕花刻梅鼻壶吸着,跟个老大爷一般。
他的丹凤眼轻轻往旁边瞥了一眼,那一眼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却又点着些许漠然。
他说话前又把那物什塞到嘴里狠狠吸上一口,咳出声来,嘶哑道:“怎么了,父皇要放我出去了?”
“把门打开。”
小卒暗暗接过银子,笑着脸把门打开了,嘱咐了一句:“大人可快些,皇上那边奴才也不好交代。”
男人进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百里瑞鹤手里的鼻壶抢过来,放到自己手里细细摸着,淡淡问了一句:“你还想出去么。”
“出不出去又怎么样,我争得过他们吗,呵,百里玄庸那小子现在过得肯定不错吧。”
百里瑞鹤伸了一个懒腰,表面上当真是半分欲望也没有。
“把那东西给我。”
他微微喘息着,好像是瘾犯了。
男人把鼻壶摔倒地上,狠狠踩了上去,鼻壶转眼碎成了渣渣。
他冷漠的眸子盯着百里瑞鹤,“什么时候学着抽这个的。”
百里瑞鹤低低笑着,随意的松开了领子,露出两条锁骨出来。
“别管我,就让我关在这吧,这里多好啊,有吃的有喝的,偶尔还送几个美人进来供我消遣。”
他吸着地牢里的空气。
这里应该是熏过香的,所以总有一股暗暗的香味袭来,萦绕在他们身旁。
“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刺杀,也不用算计来算计去的,多好啊。”
百里瑞鹤拖长了语调,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许喘息。
男人一拳砸到他的脸上,百里瑞鹤的脸顿时变得青青紫紫。
“你再说一遍?”
“本殿就想呆在这等死!怎么了!”
男人又是一拳,这一拳打在另一边脸上,刚好对称。
百里瑞鹤任他打,也不还手,浑浑噩噩的笑,“你今日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是这个态度。”
男人把他扔回美人榻上,从怀里掏出丝帕擦着,默默道:“百里玄庸无功无过,圣上对他依旧是那个态度,而你犯了那么大的错,圣上还给你在牢房里单独清空了犯人,这一层就关押着你,他对你的态度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百里瑞鹤四肢僵直着,咳嗽出声:“六丑的事办好了么。”
男人淡淡道:“鱼即将上钩。”
他说完就往他怀里扔了一包用黄纸包着的薄荷糖,“别抽大烟了,瘾犯了就吃这个,吃完了我再派人送来,没过多久你就能出来了。”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男人的帷帽被掀开了一点,几根白发从底下扬出来……
“三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喂,还不肯叫哥哥吗。”
男人脚步一顿,嘴角勾出讥讽的笑来,“不敢当,还是叫我国师大人吧。”
徐年正奋笔疾书,写着对皇上溜须拍马的折子。
谢长安这厮却一直捣乱,甚至还用一种特别戏谑的语气把她写的折子给读了出来,珠玑他们都笑咪了眼睛。
“皇上啊,臣对您的夸奖简直是书写三日都写不完啊,您是千古一帝……(以下省略三万字)”
谢长安边说还边摇头。
徐年气的直打他。
“按你这水平你还写不出来这种东西呢,还好意思笑话我!”
谢长安躲着她的毒打,哭兮兮道:“这里,是为你寻药被抽的鞭子,这里,是为你挡了一剑留下的疤,这里,是为了来找你,被你的爱宠咬的伤,还有这里,是因为爱你,而变得活蹦乱跳的心。”
徐年本来还挺愧疚的,被他这句话说的恶心的不行,谢长安又开始遭受社会的毒打。
锦幽抬头望望天又低头望望地,撞了一下旁边站着的珠玑,道:“她待你可好?”
珠玑撞了回去,道:“用你来问!姑娘是世界上第二对我好的人。”
锦幽眼睛亮了亮,试探的问道:“那这第一对你好的人呢。”
“我自幼没了家人,是世子爷给了我一个家,让我学习各种东西,世子爷是世界上第一对珠玑好的人。”
珠玑的视线一直追着谢长安,忽近又忽远,仿佛如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锦幽气闷,世子爷已经有了心尖尖上的姑娘了,还这么看着他,等着他,就不知道看看别人!
隐在暗处的华韵勾起嘴角一笑,啧啧啧,锦哥也有奈何不了的人和事。
徐年追累了,在院子里的某处寻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掏出扇子摇着。
“别跑了,你过来。”
谢长安狐疑的眨眨他那狡黠的桃花眼,挪着小步子:“你确定不动手?”
徐年轻笑:“过来。”
她纤纤细手做成兰花指的模样,勾的谢长安魂都没有了,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活脱脱一只哈巴狗。
“我观察过了,暗中一直有个人在保护我,也不知道是何方人物,除了你送我的两个暗卫加上闻笛三人,还多了一人,就在你我位置的六点钟方向。”
徐年贴上谢长安的耳朵细细说着话,说话的热气喷洒进了谢长安的耳内,又随着气息的流动来到了脖颈间,让他忍不住想入非非,少女的清香又不断袭来,谢长安脸上顿时涨起红潮。
徐年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伸出手把他的脸拨了过去,“听到我说话了么。”
谢长安干咳两声,压抑着情绪道:“我叫人把他揪出来。”
他打了一个手势,清风一过,树上的叶子被吹的沙沙响。
青曲挣扎着却半点用处没有,他被华韵捉到了二人面前。
徐年把他面罩扯掉,是皇上身边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
“阁下跟了本相那么多天,也该走了吧。”徐年敲着桌子。
青曲无奈道:“奴才是奉皇上之命来保护左相大人的,其余的东西没有半点泄露。”比如你们的奸.情。
徐年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皇上他老人家才需要保护,本相这里有人保护,阁下还是回去吧。”
青曲死赖着不肯走,甚至搬出了皇上做威胁,徐年只好任他这样了。
她不安道:“皇上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才会派人来守着我。”
谢长安安慰道:“不会的,若真是这样,许多事情就不可能那么快那么好的完成,也许真的是皇爷爷派他来保护你的。”
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了。
到了晚上,谢长安蹭了饭才离去,而左相府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徐年刚要关上卧室的门,就被一个人冲进来抱了个满怀,瘦削的后背与前胸撞得她生疼,隐隐约约还传来几丝酒气。
徐年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正要拿出短匕防卫,却发现这人是沈以归。
沈以归迷蒙着眼睛,光风霁月的他垮着脸,用手捧着徐年的下巴,接着又描绘着徐年的眉眼。
徐年叹气,不是从来就一杯醉吗,怎么还学着谢长安喝酒了。
“沈以归,醒醒!”
她被他抱的紧紧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沈以归撇着嘴,道:“你都不找我,我不找你你就不晓得来找我,我和妹妹都好想你。”
不是今日上朝才见了么,怎的酒变成这副模样了,徐年小手推着他的胸膛,道:“沈以归,你先放开我,我快窒息了。”
隐在暗处的青曲等皆抽着嘴角,满脸嫌弃,这三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3P?咳咳。
沈以归孩子气道:“不要,我不放!你和谢长安天天眉来眼去,我难受,我难受!你看,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徐年无奈,只好用了些力气把他推开,见他又要扑过来,徐年赶忙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给他抱着。
“你眼里有什么。”
沈以归一把手拍过去,道:“我眼里都是你啊,你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