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地王宫。
宫门处,有一普通百姓打扮的男人,朝宫内张望,焦急又不安。
守卫发现他,走近,厉声问道。
“干什么的?”
男人被这一声吓,更慌神了些,躬身回道。
“那个,我找陈胜。”
“陈王的名讳,你他娘的也配说,滚蛋。”守卫直接骂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骂人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男人道。
守卫拔剑,指着男人道。
“滚不滚蛋?”
男人被长剑一指,心中慌张,连连后撤,嘴上却不依不饶。
守卫见他后撤,分明是怕了,也不想跟他理论,回到岗位,但男人似乎想惹事,在宫门外大呼小叫,不断喊陈胜的名字,围观之人渐多……守卫不能坐视不管,一脸怒气的走向男人。
扒开人群,守卫呵斥道。
“刁民,休要再此胡来。”
“我要见陈胜,我是他同乡之人,今天非要见他说说理。”男人仗着围观人多,理直气壮道。
守卫气不过,又叫来一个守卫,然后绑了男人。
这时候,庄贾驾着王车而来,车外吵杂,陈胜拨开车帘,朝外看,见守卫正绑人,并将此人往宫中拖,而这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模样有点熟悉。
“停。”
陈胜叫住王车,出车门,庄贾很识相,趴跪在地,陈胜踩庄贾下车,然后朝人群走近。
守卫一见陈胜,立即下跪道。
“拜见大王。”
所有人跪下。
男人侧躺在地,背对着陈胜,他见众人口呼大王,知道陈胜来了,立即大叫道。
“陈胜,陈胜,你来了吗,我是阳城的李四,李四啊,咱们一起给田主种田,那次你还跟秦布打架,跟你打架的那个秦布你还记得吧……”
李四不断说着,陈胜不言不语的看着听着。
身边的朱房、胡武瞟了一眼陈胜,见陈胜不怎么高兴,两人也恶狠狠的盯着李四。
“好了,给李四松绑,不能这么对寡人的同乡人。”陈胜开口道。
李四松绑之后,对松绑的守卫道。
“去去去,狗东西。”
转而对陈胜笑颜道。
“陈胜,我李四。”
“寡人记得你,瘸腿的李四。”陈胜道。
“是是是。”李四点头道。
“李四啊,你怎么来了,专程找寡人的?”陈胜问道。
“是啊,陈胜,你不是说过,苟富贵无相忘,我也说过,要是你陈胜富贵了,我李四一定来找你,记不记得?”李四道。
陈胜笑了笑。
“自然记得。”
“啊呀,真是想不到,耕地种田的陈胜,今日却做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王。”李四上下打量陈胜道。
“既然你来找寡人,正好,也到了午饭时候,不如随寡人入宫,好好叙叙旧。”陈胜道。
李四不客气的走向王车,王车有些高,他腿又瘸,试了两下上不去,他尴尬的冲陈胜笑了一下。
庄贾不等陈胜下令,立即跪地,李四踩着庄贾的背上了王车。
朱房、胡武十分不高兴,陈胜还未上车他倒是上了,他俩要出手将李四揪下来,陈胜拦住两人,两人不敢有所动作……随后,陈胜亦踩着庄贾的背上王车。
庄贾咬了咬牙,像这样被人踩着,不要说尊严,简直是下贱。
……
王宫。
跟着陈胜行走在王宫中,李四两眼满满都是羡慕之情……看到精美之物,便不顾一切跑过去,用手触摸,惊叹不已……不多久,陈胜带李四到偏殿,点了菜,安排妥当,各自坐下。
李四摸着面前的桌,赞叹道。
“啊呀,这这这,这木质,恐怕只有秦始皇才能用吧……”
侍女递来的酒杯,他也惊叹道。
“啧啧啧,啊呀呀,这酒杯,是金子做的吧。”
“不是纯金的,是外面镀了金。”陈胜道。
“水货啊,陈胜啊,像这样的水货也能拿出来喝酒吗,不如换成爵吧。”李四道。
朱房、胡武彻底怒了,他俩又要出手,陈胜拦住。
这一切李四并不知道。
“啊呀,这些东西,要不是陈胜你,我李四就是到死也不见到,真好啊,也真是想不到你陈胜能做了王。”李四道。
“你认为做王好吗?”陈胜道。
“那当然了,做王那是要什么有什么,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美人佳丽。王到哪里,那都是一呼百应,口喊万岁,天下人都传唱着王的名字,至少不会受人冷眼,露宿街头,吃硬邦邦的大饼。”
李四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愧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色尴尬的望着陈胜。
“饿了吧?”陈胜道。
“有点,已经好多天没吃饱了。”李四道。
“李四,外面已经被章邯的大军重重围住,你是如何进来的?”陈胜好奇道。
“陈胜你有所不知,我在秦兵围城之前就来了,只是那些看门狗不让进,要不然,我早见到你了。”李四道。
这时候上饭了。
“原来如此,李四,你好好享用,寡人去去就回。”陈胜道。
“哦,好的,陈胜你有事先忙。”
李四顾不上送陈胜,抓起酒壶就倒酒……
陈胜带朱房、胡武走到殿门口,陈胜回望殿内正在吃喝的李四,对他一脸的厌烦,陈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
察言观色了得的朱房立即施礼道。
“大王,如何做?”
听朱房话,陈胜转身面对低头弯腰的朱房,双手放在他肩上,反问道。
“你想怎么做?”
“此人不知礼节,几次三番羞辱我王,大王大度,但臣不忍看、不忍听。”
朱房说话间,陈胜双手掐住朱房的脖子,对他道。
“他可是寡人同村人,寡人曾说过苟富贵无相忘,他今日正是冲着寡人说过的话来找寡人,要是寡人把他弄死了,那天下人如何看待寡人,后世人又如何评论寡人?”
“臣明白了。”朱房道。
“你真的明白了?”陈胜道。
“臣明白该怎么做?”朱房道。
陈胜轻轻的拍了拍朱房的脸,然后转身离去,看着陈胜离去的背影,一直不言的胡武立即问道。
“大王到底几个意思?”
“你不明白吗?”朱房道。
“不明白。”胡武道。
“大王要我俩杀了此人。”朱房道。
“杀?可是大王说不能杀的,这人是他同村人。”胡武道。
朱房指着自己脖子,脖子上有些印痕,对胡武道。
“大王说不杀这人,为何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这分明是要他死,可是又不能明说,因为他怕世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