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见状,不再央求绰号为“大个子”的小个子石头,拔腿奔到陈胜与秦布身边,相劝道。
“别打了,快住手……田主可不是好惹的人,他若发火,绝没好果子吃!”
陈胜与秦布不理,似乎沉浸在打架的乐趣中,两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有来有往!
……
袖手旁观的石头,看的兴致浓浓,下意识里,他却觉得似被人盯上了,他不禁转脸一看,原来是身边的李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看,石头皱眉,冷言道。
“看什么?”
李四,是个年轻人,腿有点瘸,和大个子开玩笑道。
“大个子是你的绰号啊?想唬谁呐?”
沉着脸色的大个子,陡然生气了,也死盯着李四看,嘴角冷冷道。
“我赌三刀币,可以撂倒你!”
李四一听,当即不敢说话了,也不敢看向石头,身体不由自主的躲闪起来!
石头见他如此,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陈胜撂倒秦布,压在秦布身上,两人在地滚打着……
马蹄停在众人附近,一双脚下马,踩地。田主已下马,走向陈,人群向两边退避。
就在陈胜与秦布打架中,一条皮鞭,力道强劲,抽向陈胜的后背。
皮鞭结实的抽在陈背上,陈疼的翻滚到一边,后背火辣辣的疼,陈坚强站起,同时,秦布闪到一边,两人都按耐不动。
田主衣服粗犷,独眼,一看便是「恶霸」一号人物,他愤怒极了。
众人惧怕,佝偻着腰,不敢直视田主,陈胜站起时,田主一脸凶狠,边吼边走近陈。
“想造反?好好干活,有饭吃,瞎他娘折腾,滚蛋!”
「滚蛋」的话刚落音,田主巨大的巴掌扇在陈的脸上,陈险些栽倒,田主又顺势快速的反抽秦布一嘴巴,秦布踉跄未倒。
陈脸上现出手掌印,口角冒血,耳鸣不止。
田主目光凶狠,死盯着秦布面庞,秦布不敢吭声。
“在这,我是爹,嗯?”
田主一副要活剥人的样子,秦布不敢吱声,慌张的唯唯点头,田主猛一转身,双手紧握皮鞭,用「命令」的口吻喝道。
“跪下!”
陈胜迟疑不跪!
田主继续道。
“你可以不跪,带着尊严走,不过,如你这般穷困潦倒的佣夫,走,说不定会饿死路边,留下反而有口饭吃,能苟延残喘……生与死,馒头和尊严,你要哪个?”
陈瞟了一眼田主,见田主正在摩挲着他的鞭子。
张胜看着陈,紧张的握手中农具。
陈眼中哀伤,又无奈,心中阵阵酸楚。
田主再次厉声道。
“跪不跪?”
陈胜依旧迟疑,他在迟疑中,想到当初也曾跑过,那时比现在更年轻气盛,可是结果又如何,没跑多远,肚子饿了,一直饿了三日,实在受不住了,于是,又回来了。
也许,这次不是逃走,只是一个少年的离家出走!
黄狗叼着人腿骨,走来,吐着舌头,蹲下。
张胜见心爱的人,当众受辱,心中一酸,眼睛湿润,转过头,不忍去看。
双膝跪地,陈双手触地,支撑上身,撅起屁股,等田主发落,他的正对面,蹲着一只黄狗!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让你长长记性!”
陈在田主说话间,双手抓起一把土,紧紧攥在手心。
田主话毕,一鞭子结实的抽在陈的身上,陈一声未吭,田主继续打!
众人沉默、同情,只顾看……
张胜不看,紧握农具,每一声皮鞭声传来,全身一次颤抖。
每一次鞭子袭来,陈咬紧牙关,额头溢出汗珠,双手攥的更紧,他后背上现出纵横交织的血痕。
秦人在笑,楚人皆背过了头,不忍去看!
田主抽完二十鞭子,已是满头大汗,猛然转身,朝众人大吼道。
“还不给爹干活,天都快他娘黑了,该死的楚人,以为偷懒就能长出好庄稼吗?(几乎是喊)做梦!正所谓一个窟窿一个钉,一片庄稼一份勤……”
众人在田主骂骂咧咧中干活,陈胜松开手,那些松散泥土,被攥成固体形状,陈咬牙站起。
“人命天注定,富贵靠勤劳,勤劳在手脚!”
田主用鞭子抽一个干活慢的男人。
“手脚都给爹麻利点,快、快使劲、使劲、快,把吃奶的劲都给爹使上……“
众人不断加速干活……
陈胜看向秦布,秦干着活还不忘挑衅,一脸鄙夷,朝地啐口水。
张胜干着活,偷空瞟了一眼陈胜。
“快,使劲,使劲……勤快的人,才有饭吃,懒惰的人,必将饿死……”田主不断的催促道。
陈胜不理睬秦布,去拿农具,欲干活。
“陈胜,去把爹的马洗洗……”田主道。
“是!”陈胜应声道。
田主去骑另一匹马,上马之后,又对众人说道。
“今后谁敢私斗,一律法办!看什么?快干活!”
说完,田主一勒马绳,单骑而出,余下两人同骑追出。
陈忍着疼痛,拖着农具离开,李四对陈嬉笑道。
“陈胜,你富贵了,别忘了我,到时,我一定去找你,苟富贵无相忘!”
陈心中不悦,不理李四,一吹口哨,唤马跟上,人与马并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