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吕布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后,踏入了清河国境内。
这天傍晚,吕布正在吃着晚饭。
而这时,快马传来消息,言,许褚已经攻下了繁阳,正在向着阴安进军。
一时间,气得吕布,饭也吃不下了,连忙让人把郭嘉找来,商议计策。
待郭嘉来到,询问了一番后,苦笑道:“奉先啊,繁阳相距内黄,也就隔着一条河,这时传来仲康的捷报,并不奇怪吧?”
吕布恼怒道:“许仲康已经率先拿下一城了,而我军,才刚刚赶到清河国,距离最近的灵县,都还有三百余里路,算上赶路的时间,我军最快,也要在三天后,才能进攻灵县,那时候,许褚怕是已经拿下阴安了,这赌约,我想不输,也是输定了!”
郭嘉眉头一挑,问道:“奉先,你就这般想赢许褚?”
吕布翻了下白眼,回道:“怎么不想?自从跟随主公之后,我才打过两仗啊!我可不想被其他人指着后背骂,说我吕布,只是虚有其表,坐到这个位置,也是依靠主公的赏赐,我吕布要用军功,让那些人都乖乖的给我闭嘴!”
似是看到了吕布眼中的期望,郭嘉这才笑道:“其实,要想赢他许褚,也不难!”
吕布闻言一愣,急声问道:“奉孝,难道你有妙计?”
郭嘉点头笑道:“袁熙退守安平国,这魏郡以及清河国境内,每个城池之中,其实已经没了袁军把守,不过,那些世家在冀州盘根错节,也会组织人手,把守城池,抵御我军,但人数不会太多,若是我所料不错,每个城池,最多也就一两千人。”
吕布苦笑道:“即便是只有一两千人,但这五个县城,分得太散了,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郭嘉摇头笑道:“奉先啊,仲云为了完成主公的命令,兵分三路,你为了赢他许仲康,也可以兵分数路啊!同时进攻,这不就缩短时间了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吕布击掌而笑,随后又问道:“那我们该分兵几路?”
郭嘉反问道:“不知奉先手下,有几人能独自领军?”
吕布自豪地笑道:“本将麾下六健将,郝萌、成廉、魏续、曹性、宋宪、侯成,皆可独自领军!”
郭嘉一愣,问道:“那李肃呢?他不是在你麾下吗?”
吕布笑道:“李肃啊,那小子被贾文和要走了!”
郭嘉点头认同道:“李肃的才能不在军中,或许去了谛听营,能发挥他的长处!既然奉先你麾下有六健将,那我们何不兵分五路,同时进攻灵县、鄃县、绎幕、东武城以及广川五县呢?”
吕布闻言一惊,不确定的问道:“兵分五路?我军只有两万人啊,若是兵分五路的话,那每一路的人数,就只有四千人了,像你说的,每座城池,至少有一两千世家的人把守,仓促攻城,谈何容易啊!”
郭嘉神秘一笑,道:“兵分五路,其实也不难,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知晓一些这清河国境内,各个世家的情况!”
吕布闻言一愣,埋怨道:“你小子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的话,我好让人去通知贝丘城中的谛听营,这下好了,一来二去,又得花费一两天,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哈哈!”看着吃瘪的吕布,郭嘉开心的笑道:“奉先,你这是何故?放心啦,在此之前,我早让人去知会了贝丘城中的谛听营,想来,今天晚上,他们就会来到我军军营!”
仿佛是为了验证郭嘉的话一般,这时,士卒来报,言,谛听营在这清河国境内的统领,此刻正在营外求见。
吕布闻言后,连忙让人把对方带进来。
待见到来人,还是吕布的老部下,李肃。
几人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随后,便是进入正题,得知郭嘉的意思后,李肃直接说道:“吕将军,郭军师,这清河国境内,共有三个世家,分别是东武城的崔家,甘陵的张家,鄃县的季家。”
郭嘉皱着眉头,问道:“七县三世家?那他们的地盘,如何划分?”
李肃回道:“甘陵的张家,是这里的老牌世家,不过,自从那张家出了个人才,唤作张岐,当了乐浪太守之后,张家也就一分为二,一部分族人,迁徙到了张岐的治下,现如今的张家,只占据着甘陵、贝丘二县;鄃县的季家,也是地地道道的冀州人,那鄃县县令,唤作季雍,乃是季家的家主,如今控制着灵县、鄃县二地;至于那东武城的崔家,才是这清河国境内,最大的世家,其家主崔琰,表字季珪,曾是袁绍的冀州别驾,自从袁绍病逝后,崔琰就向袁熙请辞,告老还乡,不过,如今的崔琰,正值壮年,他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袁氏,或许是有别样的想法,崔琰还有个从弟,唤作崔林,表字德儒,也是个大才,他们崔家,不止是在清河国,就连冀州各地,也能说得上话。”
郭嘉眉头紧皱,问道:“那广川、绎幕、东武城,就是崔家的地盘咯?”
李肃回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崔家族人甚多,在各县都有分支,不过,这几个月来,崔家兄弟,只在东武城的家中,谈经论道,从不沾惹他事。”
郭嘉又问道:“那这几家,关系如何?”
李肃回道:“他们都是清河国的老牌世家,在此扎根数十年,早已是盘根错节。”
吕布皱眉道:“看来,这清河国,不好打啊!”
李肃建议道:“那鄃县的季雍,反复无常,贪财好色,当初袁绍与公孙瓒大战的时候,季雍就曾反叛袁绍,投降过公孙瓒,可后来公孙瓒战败,季雍又花费了许多钱物,疏通了许攸,得许攸出面相助,这才逃过一劫,后又被袁绍给任命为鄃县县令,若是吕将军欲攻清河国,或许可以从鄃县下手!”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问道:“那其他两家的家主,性格如何?”
李肃回道:“自从那张岐去当了乐浪太守后,张家的族人,也渐渐向着乐浪郡迁徙,如今在这清河国境内,不过是那张岐的儿子,张仪在打理着田地以及一些生意罢了,张仪此人,在下也接触过几次,其性格莽撞,重情重义,因张岐之故,去年拜在了崔林门下,故而,张家与崔家,关系莫逆;至于东武城的崔家,崔琰、崔林二人,皆是冀州大才,依在下估计,其智,不输田丰、沮授,其影响力,更是在这清河国地界,首屈一指,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
郭嘉摸着晗下短须,思考了半晌,这才轻声说道:“看来,要想攻下这清河国,崔家兄弟就是其中的关键!先前的分兵之计,可以稍作调整。”
吕布问道:“要怎么做,奉孝你说,我去做便是。”
郭嘉分析道:“既然李肃说那季雍贪财好色,反复无常,由此看来,这季雍,不过是个察言观色,心性不坚之辈,奉先你只需派出一支军旅,兵围鄃县,我敢料定,季雍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会直接开城投降我军。”
吕布笑道:“如此一来,那我们就可以同时打下灵县、鄃县了?”
郭嘉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吕布的话后,又苦笑道:“要破灵县、鄃县,不难,难的是东武城中的崔家!这才最为棘手,若是那崔琰、崔林两兄弟真如李肃所言一般的话,别说是二十天,就是两个月,我们也不一定能攻得下。”
吕布闻言一愣,当下甩了甩粗壮的手臂,说道:“那两个酸夫子,若是不投降,本将便带兵踏破他们崔家!”
看着吕布那自信的模样,郭嘉除了摇头苦笑外,别无他法,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吕布的信心。
郭嘉思考片刻,突然一道灵光在其心间划过,只见他朝李肃急声问道:“李肃,你刚才是不是说,那崔琰曾经是袁绍的冀州别驾?”
李肃一愣,点头应道:“正是!”
郭嘉眼中闪过急色,又问道:“袁绍病逝后,崔琰就辞官回到了家中,只顾每天与他弟弟崔林,谈经论道,不管他事?”
“正是!在下也曾有幸登门拜访过一次,崔琰的才学,实属难得!”李肃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
“崔琰正值壮年?”
“是的!”
郭嘉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后,击掌笑道:“看来,我得亲自到那东武城,拜访这崔琰一番了!”
吕布一愣,急声劝道:“奉孝啊,这可不行,你是我军军师,则能轻易涉险呢?我不同意!”
郭嘉分析道:“奉先,那崔琰既然当过冀州别驾,又正值壮年,那他为何偏偏在袁绍病逝后,选择辞官归隐呢?”
吕布摇头道:“这...我哪知道!或许是在袁家麾下,混得不如意吧!”
郭嘉笑道:“非也,非也,若是崔琰混得不如意的话,那他就不会当上冀州别驾了,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崔琰是看到了袁氏不足以帮扶后,这才辞官归隐,撇清与袁氏的关系,从而静待明君!”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问道:“奉孝,你的意思是说,那崔琰,有心投靠我军?”
郭嘉摇了摇头,回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既然那崔琰当了一次官,那便会再当第二次,毕竟,有才华的人,而且还是大家族的掌舵之人,家族的延续最为重要,崔琰不会看不出来,他不会一直默默无闻的,若是我所料不错,那个崔琰,就在等着我们上门,与其讨价还价,而他,也好待价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