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诞见兄长韦康如此不济,当下叹了口气后,接过军权,朝四周有些慌乱的韦家军将士高声道:“都别慌,都别慌,听我的,都朝我这边聚集过来,敌军不过三千余人,我们韦家军都能把一万杨家军杀得大败而回,难道还怕这区区数千人吗?弟兄们,都别慌,朝我聚集过来!”
“百人一队,分割敌军阵型,一个人打不过,就两个人一起上,两个人还打不过的话,就一群人上,我们有五万弟兄,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韦诞临危不惧,所下达的命令也算中规中矩,虽无名将之风,但也有战将之才。他这寥寥数句话语,也让一些还对韦家报以希望的士卒遵从,不多时,韦诞的身边就聚集了上千将士。
奈何,时不与韦家,韦家军的优势已经被韦康败得干干净净,即便韦诞想要力挽狂澜,但在这溃败的汪洋大海中,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最终被一波接一波的海浪给拍得晕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
幸好,就在韦家军即将土崩瓦解之际,韦诞还是成功的聚集了上千人,他也是凭借着这些人的护卫,安然的逃了出去,随后便不知所踪。
至此,韦家军中已无人有回天之力,土崩瓦解之势已成,非人力所能抗拒。五万韦家军浩浩荡荡而来,抱头鼠窜逃走,好似那崩塌在即的万丈高楼,顷刻间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韦诞刚才的出色表现,异于常人,太史慈自然极为关注,然,战场太过混乱,漫山遍野皆是逃兵,一转身,就让韦诞跑得无影无踪。无奈之下,太史慈只好下令驱赶韦家军溃兵,最终降服了数千人,押解回去。
此战,历时不过一个时辰,以韦康逃走,其军溃败之局收场。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正可谓应了那句老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一场战斗,士兵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为将者的运筹帷幄,排兵布阵之能,这,才是制胜的关键所在。
这一战,太史慈依靠三千龙虎卫一战成名,而东莱太史子义这个名号也如同旋风一般,在短短月余时间就传遍了司隶七郡。至此,诸侯们也知道了杨帆麾下,除了关羽、黄忠等人外,还有一位名叫太史慈的人,打仗很厉害。
只因降卒较多,故而,太史慈也无力继续追击,终究还是让韦家兄弟给逃出生天。
而这时,龙虎卫剩余的人马陆续赶至,已有一万五千余名龙虎卫将士集结在木桥南岸。如今的木桥,有这些将士把守,可谓是固若金汤。
至此,黄忠这才松了口气。
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征战沙场,谁都不敢预料明日又会发生何种变故。黄忠身系杨家军数万大军的南下之责,即便是那潼关近在咫尺,他也不敢妄动分毫,一切还需杨帆率军抵达后,再作部署。
韦家军败得实在太快,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张济的两万三千人马才出了弘农城数十里,就遇到了慌不择路的韦家军溃兵。
见此情形,谁都知道韦家军败了,那此时的张济军就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到底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城固守,就成为了张济眼下要解决的难题。
张绣亦是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济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大军暂且停驻,同时收拢韦家溃兵。不多时,张济也同溃败而来的韦家兄弟相遇。
不明所以之下,张济沉声问道:“两位小将军,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们五万人马居然不战自败?”
张济的话让韦家兄弟很是汗颜,原因无他,实在是张济收拢的溃兵太多,足足有三万余人,加之韦家兄弟带来的,也有四万多人,这还不算路上跑散的,一仗下来,只是折损了数千人就败北,这样的军队还真让张济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韦康面红耳赤,此战败北,他干系甚大,当下也不好发表什么言论。卫宁则更是面色惨白,眼光无神,嘴唇抖抖索索,神神叨叨的在那嘀咕。韦家军中只有韦诞还算镇定,但他这位文弱小书生,今日也算经历过太过波折,终将在他那颗幼小的心间埋下梦魇。
三人的表情,张济尽收眼底,此时除了在心间叹息外,也是好言相劝一番,“三位皆是我司隶地界之才俊,只不过是败了一仗,怎能连魂都丢了呢?待来日,重整旗鼓,再报仇雪恨便是!”
韦康深受打击,暗地自责;卫宁心神不定,恍若未闻;韦诞此时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在听了张济的苦劝后,这才弱弱的回道:“我们没有胜算了,此番南渡的是杨帆的近卫军,龙虎卫,那等凶悍狠烈的模样,只有跟他们作战过,才能体会到他们的恐怖之处,我们....打不过了。”
说着,说着,韦诞还带有一丝哭腔,张济见状后,也就不再说话,暗道,这三人年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余岁,如今遭此大难,心境难免波动甚大,当下转身朝张绣问道:“绣儿,那龙虎卫,你可曾听说过?”
张绣点头回道:“不曾与之交过手,但也听过传闻,据说杨帆曾从数十万杨家军中挑选忠心武勇的百人将,组成近卫军,此军皆身披铁甲,手持铁枪,坐下骏马。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来去如风,战力彪炳,号曰‘龙虎卫’。”
张济闻言后,脸色一变,惊叫道:“那岂不是数万名百人将?难怪能打得韦家军如此狼狈!”
张绣面色难看,此时他已心生退意,然,作为年轻人自有的那股倔强劲儿,却让他不会直言失败二字,也不敢当众承认。
张济作为过来人,对张绣此时的想法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或许是因为心中太过疼爱张绣,也或者是因为张绣乃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至此,明知山有虎,张济也要偏向虎山行。
抉择再三,只见张济咬牙道:“那龙虎卫虽然厉害,但我们西凉军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刚才我们又收拢了四万韦家军的溃兵,我还真不信六万余兵马,打不过劳师远征的数千龙虎卫,传本将命令,务必在今日内整编完溃兵,明日一早,兵发木桥!”
张济军的举动,被龙虎卫的哨骑看到,当下快马加鞭赶去告知黄忠。
黄忠得到张济军不退也不进的消息后,连忙唤来太史慈商议,黄叙旁听。
太史慈自从做了杨帆的近卫统领后,就经常与戏忠、郭嘉这些顶级谋士相处,久而久之,太史慈也就养成了谋定后动的习惯。
在听完黄忠的讲述后,太史慈就断定张济此刻的大致想法,但却有一点,实在让他想不通,那就是明知有龙虎卫把守木桥,加之先前又输了一场,现在居然还想着再来抢夺,不是还有底牌的话,那就是张济脑子锈了。
想到便说,只见太史慈疑惑的说道:“张济军两万余人,即便算上他们收拢的韦家军溃兵,也才六万多人,有韦康的前车之鉴,张济难道还敢再来抢夺木桥不成?”
黄忠也是十分纳闷,他朝身旁的贾穆问道:“小侄,你再详细给我们说说张济这一两年在司隶的作为。”
贾穆作为谛听营在司隶地界的统领,甘宁刚南渡时,他就带人从长安出发,为的就是协助甘宁守桥,奈何还是晚了半天,差点酿成大祸,随后,他也就进驻了黄忠大营,听候调遣。
听到黄忠询问,贾穆连忙回道:“自从李、郭之乱后,张济就带着麾下的两万兵马强占了弘农郡,距今也一年有余,期间并未招兵买马,也不曾治理地方,可见此人并没有争霸之志,更像是在坐地起价,等待其他诸侯的拉拢。张济膝下无子,故而收了侄子张绣作为养子,张绣此人能征善战,乃是一员骁将,其武力与文聘将军相若,长安韦家能出兵也是出自此人之手,我估计不是张济不愿投降,而是那张绣从中作梗,而且那张绣还与我军的赵云将军有些渊源。”
听了贾穆的分析后,黄忠也觉得有理,手下有兵有地,加之自己又能打仗,值此乱世,谁都会有点其他想法,既然是年轻人,那谁不想搏上一番?
在听到张绣居然与赵云有关系后,黄忠连忙问道:“莫不是那张绣还是子龙的亲戚不成?”
贾穆摇头回道:“这倒不是,张绣幼年师从枪道宗师,童渊,童大师,这要是认真算起来,张绣还是赵将军的师兄!”
黄忠恍然大悟,摸着晗下短须,说道:“张绣既然与子龙有这个关系,那我们就要好好谋划一番了,最起码,张绣是杀不得了。”
太史慈笑道:“既然不能杀,生擒了便是,难道子龙还会因为这事恶了我们不成?”
“这倒不至于!”黄忠先是轻笑一声,随后又朝贾穆问道:“贾穆小子,你父亲老谋深算,老夫料定你小子也不会太差,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擒了那张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