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军的将士闻言后,士气为之一震,纷纷争先恐后的朝着黄忠冲去,阵型比之刚才更乱,有在河滩上跑的,有在官道上跑的,也有在山林间穿梭的。
而其阵型也随之更乱了,就像当年的黄巾之乱一样,漫山遍野都是人,看似气势如虹,场景吓人,实则外强内虚,不堪一击。
太史慈见状后,哈哈大笑道:“面对骑军冲锋,也敢散开阵型,简直是找死,弟兄们,今日便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箭矢阵,冲锋!”
话音刚落,太史慈身后的三千龙虎卫便猛地大喝一声,随之在高速移动中变换阵型,以太史慈为箭头,在这官道之上,犹如一支巨大的箭矢,朝着韦家军的心脏直冲过去。
三千龙虎卫的冲锋,虽不嘶吼呐喊,但那沉寂的军阵却给人一股莫大的压力。卫宁面色惨白,两股颤颤,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那数千人的骑军不是为了给黄忠拖延时间,才仓皇而出,反而更像是蓄谋已久,战阵冲锋一般。
有这个感觉的不止卫宁一人,就连从未上过战场的韦诞也是这般感觉,其连忙朝韦康说道:“大兄,那股骑军不似仓促之间出动的,他们是在冲锋,我军不如派出步卒组成盾阵,死守官道,阻其锋芒!”
韦康历来对韦诞言听计从,刚才他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准备大展宏图之际,却冷不丁的被韦诞泼上一盆冷水,韦康随即不屑的回道:“二弟,莫慌,敌军不过区区三四千人,而在这官道之上,还有我韦家军两万人马相阻,如此多的人,难道他们还真的能冲过来不成?只要他们马速一降,便是瓮中之鳖,剿灭易如反掌。”
韦诞面露忧郁之色,担心的说道:“可是,大兄......”
韦诞还欲再劝,却被韦康不耐烦的伸手打断,只听韦康低声喝道:“临战之际,最忌讳优柔寡断,如今为兄我军令已下,将士们只需奋力向前即可,好了,别说了,为兄还要观察战况!”
见韦康听不进劝,韦诞只好叹息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不过,对于韦诞的看法,韦康也十分认同,本来他刚才可以采纳韦诞的建议,调派一队步卒组阵也不是难事,奈何韦康初为统帅,自然是要表现一番,加之刚才韦诞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建议,这不是在变相的表达韦康的军令是错误的吗?这让年轻气盛的韦康如何接受得了,当下也有了一丝赌气之意。
然,就是因为韦康的这个意气之举,竟让他真正见识到了何为精锐之师,何为百战之军,何为天下骁锐,在见识的同时,也就葬送了他韦家军的大好局面。
就在韦康与韦诞的说话之际,太史慈就已经带着三千龙虎卫迎面撞上了最外围的韦家军。
太史慈何其骁勇,只一人一马双手戟,就埋头撞进了韦家军的军阵之中,开始大杀四方,那看似坚硬无比的盾阵,顷刻间就被撕扯得残破不堪,一些韦家军的将士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沿途的龙虎卫给枭首而亡。
太史慈手中双戟左突右刺,上下翻飞,仿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易的就撕开了韦家军的防守,此时的太史慈犹如一尊从地狱爬出的魔神,浑身鲜血遍体,怒吼连连,让人观之色变,闻之胆寒。而他身后的三千龙虎卫,皆是从数十万杨家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善战老卒,只论这搏杀之道,就可把韦家军这些散兵游勇甩出几条街去。
韦家军成军尚短,战技不熟,军阵不通,毫无配合,加之又有轻敌之举;龙虎卫则是成军日久,战技娴熟,精通战阵,默契非常,故而艺高胆大,两相比较之下,韦家军的破灭已是板上钉钉。
双方刚一接触,韦家军就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一些胆小者更是仓皇后撤,夺路而逃,其阵型也随之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谁都想建功立业,成为人上之人,但也要分清场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愚者所为。韦家军中就有许多‘明智之人’,见打不过太史慈,见斗不赢龙虎卫后,纷纷避开退让。竟让太史慈轻松至极的直插数百丈,威势逐渐形成。
战马奔腾,气势已成,何人敢挡其锋。纵使百战精锐的陷阵营,也不敢轻言能挡住冲锋状态下的龙虎卫,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兵种,甲胄骑士。其他诸侯的骑兵还在穿着皮甲,拿着弯刀的时候;龙虎卫就已经身着铠甲,手持铁枪,腰挎精炼战刀,其胯下坐骑也是选自草原良种。这堪比寻常军旅百人将的待遇,就是如今龙虎卫的装备。
太史慈及其麾下三千龙虎卫就好似那石破天惊的电闪雷鸣,彻底刷新了韦康这等井底之蛙的认知。此时此刻,韦康追悔莫及,若是早听韦诞之言,先在官道之上布下防御之阵,焉有杨家军的逞凶斗狠之时。
然,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大好局势,如今却是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是一败涂地之状。
杨家军战力彪悍,非韦家军所能抵挡,韦诞在心惊之余,连忙向韦康劝道:“大兄,敌军气势已成,我军难挡其锋,不如收回两翼之军,回援主阵,先剿灭这支孤军才是当务之急,如若不然,被其撕破我军军阵的话,后果难料啊!”
此时的韦康,猩红着双眼,喘着粗气,就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韦诞的苦口良言在他看来,却是在嘲笑他的无能,暗讽他的莽撞。
沉默了一会儿,只见韦康恨声道:“军令不变,我就不信,那区区三千杨家军还能搅得我两万人马,军心大乱不成?”
“传令下去,再有敢后退者,定斩不赦!只要敢上前迎敌的,不管有没有杀敌,本将都赏一贯大钱!”
韦康的命令很快得到落实,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颓势初显的韦家军皆是军心一震,一些被利益熏心的韦家军将士更是一改从前的萎靡之状,纷纷悍不畏死的迎向太史慈。
韦家军的反攻让太史慈的冲势为之一滞,然,太史慈骁勇善战,临危之际,仅凭一己之力,就再次带起了龙虎卫的冲势,深陷重围之下,龙虎卫也爆发出了决死一战之心,不管其他,紧紧跟在太史慈的身后,死命向前冲撞。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只有一条。韦家军的数次阻击皆被踏破后,加之又有死亡的威胁,让韦家军的将士再也承受不住,不是退开避让,就是四散而逃。
一将神威,竟打得数千韦家军士卒东躲西蹿,此刻四周已是刀剑如林,棍棒加身,让太史慈及其麾下三千龙虎卫难行寸步。
然,太史慈却不甘愿止于此间,只见他翻身下马,双手提戟,当先朝韦康杀去,所过之处,皆无人敢上前阻拦分毫,待来到相距韦康数十步之时,二人之间唯有数十名忠心耿耿的韦家兵丁相拦。
韦康见太史慈如此骁勇,早已把刚才的豪言壮志抛之脑后,吓得已是面无人色,眼露骇然。而卫宁则更为不堪,此时他抖如筛糠,嘴唇泛紫,裆下更是污渍一片,恶臭熏人。
相比韦康、卫宁两个的丢人之状,韦诞则相对理智,只见他向前数步,朝太史慈喝道:“呔,尔等身陷重围,还敢横行无忌,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呼?若是此刻放下兵刃投降,尚可饶恕尔等一命,若是冥顽不灵,再次肆意妄为,定叫尔等知晓斧钺加身之苦,身首离异之痛。”
太史慈闻言后,目露诧异,暗道,这十余岁的娃娃居然毫不害怕,还把这颓废之局说得如此道貌岸然,用词之华丽还真让太史慈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当下,太史慈大笑道:“哈哈,临危之际,居然还让一小娃娃为你出头,可笑,可笑。”
韦康被说得面红耳赤,随即朝四周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们还愣着作甚?他们已经没了战马之便,难道还怕他们不成?给本将杀了他们!”
“杀!”
.......
话音刚落,就有数十名韦家死士朝着太史慈杀去,周围将士一见有人先手,也不敢怠慢,纷纷举起兵刃再次朝着太史慈杀去。
太史慈见状后,不忧反喜,暗道,如今这韦家军胆气已丧,军心尽失,此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只要以雷霆之势破之,定能震慑敌军。
想到便做,只见太史慈不退反进,双手铁戟化作道道寒芒,每划过一次,都会有数名韦家军的士卒命丧戟下,而他自己,则是快速的朝着韦康冲去,其身后三千龙虎卫则是三五人一队,相互配合,绞杀着四周围攻的韦家军。
看着太史慈凶猛如斯,韦康更是肝胆俱裂,就连提起武器与之交战的勇力都没有半分。
“啊.......”
韦康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叫一声后,率先转身逃走,对于其他人亦是不管不顾。
刹那间,韦家军那好不容易才凝聚一丝的战意,就被韦康的举动给打击得荡然无存,土崩瓦解之势就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