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要再想了,明日我们就到临沂,过了临沂进入到泰山郡后,便会有泰山太守应劭的兵马前来一同护送曹嵩,今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们得手后,就跑回琅邪,找些渡船,从海上前往扬州,我就不信他曹操还会追到扬州不成?”
手下一脸焦急的劝道。显然他在心中琢磨此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撤退的路线都想好了。
“狗子,此举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张闿眼神阴沉,手下的话他又何尝不知道,只见他淡淡的回道。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做,我们就做,你说不做,我们就不做。”
另外一名手下顿时沉声说道。
“唉,魋子,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见另外一名手下也是这样的态度后,张闿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对啊,大哥,曹嵩的财富是我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如今就摆在面前,不拿白不拿。”
“是极,是极,大哥,我们不如拼一把。”
“每天苦哈哈的当兵,还不如做个富家翁,这些财富足够我们吃喝一辈子了。”
其他张闿的手下纷纷出言说道。
张闿本是黄巾降将,承蒙陶谦器重,在其手下谋了个都尉的差事,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用上阵搏杀,小日子也算过得清闲。这时,曹嵩那巨大的财富就这样显露出来,而且还是打包好,装上车的,这下可让张闿有些心动,不过碍于陶谦的贤名,他一时间也难以抉择。
“可,如果我们那样做了的话,会不会让陶使君难做?陶使君平时对我等也不算凉薄啊!”
张闿为难的说道。
“大哥啊,如今乃是乱世,即便是我也看得清楚,陶使君虽然贤名在外,为人也不错,对我们这些手底下的人更是好得没话说,可一直跟着他的话,我们早晚玩完,曹操、袁术之流可不是吃素的啊!我们还是早谋出路的好!”
见张闿如此问,狗子便知他已然心动,之所以犹豫不决,不过是面子抹不开罢了,狗子只好劝说道。
“这,我们若这般做了,会给陶使君惹上祸事的。”
一听狗子的话,张闿心中顿时一个咯噔,暗道这狗子还真是心性凉薄之辈,对于旧主说离弃就离弃,离弃也就罢了,离弃之前还要给旧主惹上祸事,若陶谦平时为人太差的话,这也说得过去,可偏偏就是陶谦为人太好了,对他们这些小兵也是照顾有加,这时若给旧主惹上祸事,岂不是自断生路,让天下人耻笑,今后谁还会用他张闿。
想到这里,只见张闿面色淡然的说道。
“大哥,陶使君平日是对我们很好,但我们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啊,你看兄弟们如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连个婆娘都找不到,你不为别人想想,也得为兄弟们想想啊?”
魋子一脸急迫的说道。
“这...魋子你说的也对,但若这般做,我等今后将何去何从?财富总有尽时,到时谁还敢用我们?”
张闿苦笑道。
“大哥,这么多财富,我们一辈子都吃喝不完,哪会有用尽之时?即便真到了用尽之时,我们都不知多少岁了,或许到那时我们都已经魂飞天外了也说不定!”
狗子一双眼睛阴测测的,说道,显然张闿的犹豫不决让他有些着急。
“对,狗子说的对,大哥既然不愿得罪陶使君,那就由兄弟们代劳,大哥只管在一旁看着,事成后,大哥你的那一份我们也会一分不少的分给你,如何?”
魋子一脸阴沉,看来是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这一票他们势在必行了。
‘哐当!’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张闿等人闻言一惊,连忙起身走出帐外查看,见一支火盆被掀翻在地,一道身影慌慌张张的朝曹嵩那边的营帐跑去,他们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大哥,那人好像是曹嵩身旁的老管家,看来我们的事情被他偷听到了,既然事情败露,那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曹嵩,劫了财物,远走他乡。”
狗子脸色阴沉,转头朝张闿说道。
“对,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
魋子作势转身就走,却被张闿拦下,只见张闿面色难看的说道:“你们想做,便去做,为何还要拉上其他兄弟?大家都是有家有室,你们这不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吗?”
“嘿,大哥哟,一直是你在逼我们吧?莫非你要拦着兄弟们发财不成?”
魋子冷笑道。
其余数人亦是眼神不善的看着张闿,显然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此事,今日不过是要选出个带头人来,而张闿,就是那最佳的带头人。
“你们也想发财?”
看着其他小头领的表情,张闿便猜出了数分他们的心思,随即苦笑问道。
“还请大哥别挡我们的财路。”
狗子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
其他人则是默然不语,可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想发财,那大哥我又岂会拦着,魋子你去召集弟兄们,大哥我这就带你们去发这笔横财!”
张闿被手下的兄弟逼得没有了退路,干脆把心一横,决定一起做了这一票。
这些人从黄巾起义时就一直跟随着张闿,如今七八年过去了,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他们做了此事,即便他张闿没做,别人也只会认为这是张闿的意思,这就是张闿此时的无奈,若他阻拦,搞不好还会被这些手下杀死,到头来也不过是路边的一堆黄土罢了,还不如跟着一起做,到时还能分到一些钱财,也好过现在被杀,这就是张闿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张闿在召集手下之际,那老管家也跑到了曹嵩的帐内。
“家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管家一脸慌张的说道。
“老伙计,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曹嵩放下手中的书籍,暗道这老管家跟着他也有数十年了,怎还会像个愣头青一般,慌慌张张,能让老管家这么紧张的事情显然是大事,故而一脸疑惑的问道。
“家主,张闿等人正在密谋要杀了我等,劫了这上百车财物,落草为寇!”
老管家一边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说道。
“什么?此事当真?”
曹嵩一愣,随即双目一厉,问道。
“确有此事,这是我亲自在张闿的帐外偷听到的,千真万确。”
老管家连忙回道。
“还真狗改不了吃屎,那张闿本是黄巾降将,虽然做了官军,看来那骨子里还是贼性不改!”
曹嵩异常愤怒,但也不害怕张闿,只见他朝老管家吩咐道:“老伙计,你这就下去把我府中的护院召集起来,然后派几名机灵的,腿脚麻利的骑上快马赶去泰山郡找应劭求救。”
“家主,不如由我带人拦住张闿,你先走。”
临危之时,老管家虽然心中害怕不已,但还是表现出了忠心之人该有的态度。
“老夫可是前朝太尉,我家中护院也有百余人,焉能怕了他张闿?”
曹嵩豪迈一笑,道。其言语间显然不把张闿之流放在心上。
“哎呀,家主啊,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那些护院平时欺负欺负流氓、小贼还成,可那张闿的手下可都是见过血的,我们怎会是他们的对手?家主你还是听我的,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管家焦急的说道。
“嗯,你说的有理,那老夫先走?你留下断后?”
曹嵩养尊处优惯了,被老管家这么一说的话,他心中也开始不安了起来。
“是极,是极,家主你快走,我叫几个武艺好的一路护送你到泰山郡,这张闿,我替你挡之。”
老管家见曹嵩愿走,心中大喜,连忙说道。
“呵呵,好一个忠心护主的老仆,真是令我佩服,不过你们哪都走不了。”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音落,便见张闿领着狗子,魋子走了进来,这二人手中的战刀还有鲜血滴落,可见是刚才杀了人了。
“张闿?你要做甚?”
曹嵩见状一惊,暗道张闿还真是动作快捷,随即厉声喝道。
“我等兄弟素来敬佩曹老太公的为人,世人皆传曹老太公有侠义之心,平日若有人困难时求到府上,你都会接济一二,如今我们兄弟手头紧,不知曹老太公可愿接济我等兄弟?”
张闿面色淡漠,既然决定做了,那他便不会留情,可是跟在陶谦身后时间久了,难免也会咬文噘字一番。
“哼,张闿,你狼子野心,觊觎老夫的家产,看你们手中刀血迹未干,莫不是杀了老夫的下人?”
曹嵩愤怒无比,这张闿居然把抢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下便厉声质问道。
“嘿嘿,曹老太公,你的那些看家护院都被我们解决了,如今只剩下你们两老了,怎么,是要自我了断,还是让我们兄弟送你一程?”
狗子眼神阴沉,闪烁着嗜血之芒,嘿声笑道。
“我儿是兖、青二州之主,你张闿当真敢杀了老夫不成?”
曹嵩脸色一变,暗道张闿他们还真敢把事情做绝,连忙搬出曹操,企图吓退对方,可若他不说曹操还好,如今说了曹操,还真是让事情变得没了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