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尚未到雪峰山,人情风土便感觉到与长沙大有不同,怕引走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敢引马狂奔,化作商人,一路慢慢行来。
吴芷嫣美瞳一转,举目四顾,浅笑道:“原本在天岳,便是人间仙境,此番行来,却也是别有风味。”
公子望着她那风情万种的样儿,又看看周边的景色,微微笑道:“那是,那是,各有风味。”
剑奴问:“公子,夜郎国到底在哪,哪有边么远哦,路还没条像样的。”
公子笑道:“据说是牂牁江流域,这要怎么跟你说呢。从这里过去是不远了,可是很有可能要过大雪山,有没有别的路,我还真不知道。”
剑奴又问:“那还有多远,这雪山人马能过去么,夜郎国那边说的话,婢子能听得懂么?”
吴芷嫣笑道:“小鬼头,问题真多。”
公子叹道:“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到底是怎么样,还真不知道。”
吴芷嫣道:“《史记·西南夷列传》:“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 ”
剑奴笑道:“还是吾家小姐学识高,可是婢子却没听过这个故事,不解其中之意,公子人好,解说与我听听,可好?”
吴芷嫣转头望了望她,嗔骂道:“平常让尔多读点书,就是不听,这下说给尔听,却是听都听不明白,还要缠着公子问,也不嫌丢人?”
公子笑道:“小姐说的是夜郎自大的故事,公元前122年,汉武帝为寻找通往身毒(今印度)的通道,曾遣使者到达今云南的滇国。期间,滇王问汉使:“汉与我谁大?”后来汉使途经夜郎,夜郎国君也提出同样问题。因而世人便以此喻指狂妄无知、自负自大的人。”
剑奴眨着那对大眼睛,非常崇拜地望着公子说道:“原来如此,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这夜郎国王有如此大的口气,看来也小不到哪里去,若是那个人躲藏起来,公子要去哪里找哦。”
“来是奴家坚持要来的,可是对这里的情况是真不了解,公子若是知道,说与奴家听听吧,好使奴家有个心理准备。”
吴芷嫣喃喃而语,平望着前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也有一丝对未知世界的兴奋。
公子叹道:“在曾经的世界上,夜郎国是个小国,可是对个人来说,这片地太大了。”说罢便介绍起夜郎国的情况来。
“夜郎”的本名可能是“耶朗”,“耶朗”即唱诵,是在祭祀活动中以半朗诵半咏唱的形式,宣读氏族盟誓。因而“耶朗”是一种口头立法。
凡是参加“耶朗”的氏族都是“耶朗”大团体的成员,“夜郎国”实行的这种“耶朗制”,形成了一个以经济与文化为纽带的庞大社会组织。
整个“夜郎国”就是由大大小小的“耶朗”组成。
由于翻译的原因,汉人让“大耶朗”变成了“大夜郎”。
人说夜郎小,可还真不小,人家夜郎是各族杂居之地,地广数千里。
《史记·西南夷列传》称:“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
又载:“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
夜郎能拥有精兵十余万,可见其国力之强盛。长年养十余万精兵,给养、武器装备便是一笔巨额开支。
经济更是当世之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这里的商人数量众多,有史料记载,能在这里买到巴蜀地区的枸酱、扬州的绣品,很多南方去的中原商品,皆是从此而去,形成了有名的海-上-丝-绸-之-路。
可是,史料也载汉武帝封夜郎国王为夜郎王,后夜郎王兴在汉成帝河平二年(前27年)时举兵反汉,汉朝派兵诛灭,夜郎国亡,改设郡县。
公子介绍完,觉得好像没讲清楚,又接着说道:“据付劲之言,这里又来一个王,大家也只是感觉好奇,真假难辨,个中情由就不得而知了。”
吴芷嫣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公子道:“在家里,奴家以为这一路上一打听便能知其详情,却不知这十里无一村不说,还没有人了解那边的情况,害着公子与奴家一起冒险了。”
剑奴打马过来道:“小姐莫慌,有公子爷在呢。”
公子望着吴芷嫣那纯真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没事,万事有我在呢。目前我们要的东西,在谁手上,有多大势力,人在哪,皆不得而知,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休要多嘴,以防言多有失。”
剑奴道:“明白,遵命!但愿付劲不是骗人的,否则这趟就跑得真是冤枉。”
公子笑道:“假的比真的好!”剑奴再问,公子苦笑不语。
众人来到沅水与溆水的交汇处的大江口,此地两江相汇,此地山势相对平缓,形成一个不小的集镇。
一经打听,从这里可以走水路直达洞庭湖,剑奴大呼上当,早知道就乘船来此,何必要受此长途策马之苦?
公子带着黑子去探听,看能不能买条船,以便于从此回去。
沅江和溆水泛舟是江口的魅力所在,屈原曾泛舟从江口而入溆浦,观其两岸风光,写下绝世之笔。
所以这里还存有屈子祠,虽然称不上雄伟,却反映了当地的民情向善,公子便有信心了。
一经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造船的李姓老木匠,一听说公子要造船,还是大船,便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剑奴见状,拿出一锭金来,那木匠见状,作揖道:“公子爷,不是老汉不愿接您的活,实在是有些问题。”
公子笑道:“不是担心我们付不钱,难道是造船的材料找不齐么?”
李木匠道:“目前柴米困难,我们父子也确实是很多年没造过船了,目前能造得起船的人真还没遇着过,公子请看江上,除了几个竹排,还能见到船?所以材料稀缺,但这只是原因之一,这个还有办法的。”话还没说完,便开始咳嗽起来,一直不停。
其子帮他拍着背道:“东边月溪,南面的金屋,北边的渣坪,这些地方很多木工,都是老爷子的徒子徒孙,还是有些交情的,要些铜物件也好,要请水手也罢,这个都不是问题,这个客官可以放心。”
剑奴问道:“那师傅所担心的是?”
李木匠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说道:“客官要大船,必是到洞庭湖,要进大湖之中还安稳,这船得很大,可是这一路山高水险,大船行程危险,这才是最难的。”
公子紧盯着这木匠,希望他能拍着胸接下自己的订单,自己才想好的计划,能不能实现,可得全靠他了,可他却是一再说困难。
哎!怎么啥事都不省心呢,公子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