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来势汹汹的一剑,也容不得多想,这保命要紧。
公子顷刻间便使出了救命绝招来!
但见他突然长啸了一声,那剑奴应了一声笑!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一倒地,一招救命绝招“满地打滚”使出。
人在地上打滚,手中棍子向朴意下盘扫去。
逼得朴意飞身而起!
剑奴松弦,朴意人在空中,无法改变姿势,硬是让箭法平平的剑奴射中了左肩!
公子翻身起来,收棍道:“足下且去吧,吾不杀足下!”
朴意道:“暗放冷箭,尔也少装清高,吾虽受伤,可也不见得杀不了尔!”
双方都知道,朴意胜不了乱箭,响箭已出,若是援兵赶到,他会阵尸于些。
公子笑道:“尔要取在下性命,保命时分,哪顾得上什么清高不清高呢?尔可速走,吴家别院到此,不过一会儿。”
朴意望了望眼前的场面,又看了看手上的血,长笑道:“尔杀与不杀,某不会就此罢休的!某去也!”说罢一闪身,便消失在树林之中。
车宁领着一帮人跑过来时,公子已经和芷嫣有说有笑地从山路而来。
车宁道:“什么情况?”
阮远见公子一身的血,二人一身的泥,衣衫不整,眼睛一下就红了,低下了头去,以袖揉眼,以庶其态。
公子笑道:“一个来搞笑的刺客罢了,莫要担心,这不是好好的么,只是又要吴家小姐做新衣裳了!我有新衣服,可不准眼红哦。”
阮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过头去。车宁道:“不可大意,说不定是个来探风的!”
公子道:“那也没有办法,大家小心些吧。”
回到别院,吴芷嫣倒是习以为常了,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还安排起日常生活来了,她倒也大方,不等公子开口,便让柳妈拿出一万金给公子做本钱。
公子有钱了,便计划着要开始做些事情,于是与众女连夜商议。
次日一清早,柳三叔与单大伯便带着一众人手上山。
公子与他们见过礼,拉了些家常。
车宁和方致出拿图纸和模型,按早先做好场地布置计划和安排人手计划,带着庄丁、工匠打造配件,先在水流急且水量稳定的岸边平整地方,平整地基做基础,建仓库厂棚,下了十个水力动力。
柳劭睿道:“公子大病初愈,甚喜,康复如此之快,是世之罕见也,此番初愈,却是动了如此大的手笔,勤勉之力让在干佩服,可才闻所造之物,皆是世之所无之物,在下愚昧,却不知个中妙用,还请赐教。”
公子便将设想说与他听,当然,有些太深的理念不能讲明。
吴家小姐见二人有一问到底的样子,便出来道:“三叔,现在莫论这些,做出实物之时一看便知。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山寨和别院的安全问题,昨天多亏有公子相救才逃过一劫,他还受了伤呢,那个人走没走还尚不清楚呢。”
柳劭睿和单峦台一下便沉默了,良久,吴芷嫣道:“公子说说,吾等该怎么办吧。”
公子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她突如其然地一问,把柳劭睿、单峦台和七煞中的六人的眼光全吸到他身上,让他这下是进退两难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柳劭睿起得身来,作长揖道:“目前吾等确实是没个万全之策了,足下若是有想法,还望不吝赐教,以保墨家安宁。”
公子连忙还一礼,单峦台也起身作揖道:“执法堂和司农堂也是无所适从,若是公子有个主意,不妨直说,在下代表二堂众人恳请公子赐教。”
公子又还一礼,望着吴芷嫣苦笑一下。
回头说对二人道:“不瞒二位堂主,在下大病初愈,对墨家实力和这里的地理一无所知,哪有什么好想法呢?”
柳劭睿道:“在下演练了多年的寨中弟子,在年前一战中死伤大半,目前若是再有大队敌人到此,那真是危险了。”
单峦台道:“公子建这些事物在此,虽然在下知道定是绝世之物,可若没有人去保护,那不是竹篮打水了?”
二煞吴愁道:“某虽然武艺低微,好歹六人还能一战,愿以死护小姐安危。”
公子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似的。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一来是她在考量自己,二来也是给属下一个交代。
接下来的考试,这可是过独木桥,还得临场发挥,可他还不得不接受这考试。
他更明白一无所有的自己,在这看门阀出身的社会里,还带着五张要吃并且要吃得好的嘴,生存得有多难。
风雨飘摇的吴府,不但需要力量,并且吴家没有理由可在养闲人,她自己还是别人供养的。
公子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便起身笑道:“二位堂主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在下虽然不是太了解这里的人情世故、山川地理,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在下六人,皆懂些兵马粮草运行之法,或许有些用处,可是这个急不得,得让吾等身体恢复了,了解了这里的情况,才能出具体的方案。”
单峦台性急,起身道:“在下也想等,可是敌人不会等,这如何是好?”
柳劭睿道:“单大哥说得没错,敌人不会给时间,若是来犯,又当如何是好?”
公子望着吴芷嫣,她便投来鼓励的神神,点了点头。
公子这才笑道:“二位堂主,按理此事在下不便多言,若感于小姐相救之恩,二位相问之情,在下便说两句,对不对请小姐和二位堂主定夺。”
吴芷嫣道:“有主意就说吧,小女子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让公子受那一剑。二位堂主皆是一心为墨家之人,眼下大家在一个山头生死与共,公子之言定是对墨家好,就算是说错了,又岂有怪责之理。”
柳劭睿道:“错了算在下的,对了算公子的!有主意只管说。”
自己有多少实力都不知道,敌人更是一无所知,公子是真不敢乱说。
思量良久才幽幽说道:“吾将目前的动力生产线全建在瀑布那边了,那里岩高路险,柳堂主若是把庄丁给换成训练过的部曲,把七煞安排在那边当值,在下安排一位姑娘过去稍稍设防,便能保那边的安全。别院有在下在此,虽不能保证大胜,但逃命还是有把握的。但庄上和寨子中,在下一无所知,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吴芷嫣道:“小女子觉得如此甚好,二位堂主乃是伯伯与叔叔,有意见请直言,还有朱氏母子,请三叔看牢了,这个时候可真不能节外生枝。”
单峦台也知道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说道:“回小姐的话,朱氏交给属下吧,保她跳不起来。若是公子这安排有把握,属下认为未尝不可一试。”
柳劭睿沉吟不语,场上的气氛一下尴尬无比。
一女将领着众人,先不说敌人强不强,就算她们有办法能守得住,可是门下弟子可会听她的?
他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处理。
单峦台道:“勉之兄弟,尔倒是说话呀!”
柳劭睿皱眉道:“某以为寨中和庄上,没有关键性的人物在那里,相对安全,又有昊顺一班人在不久的将来,陆续会回,他们的战斗力是大伙知道的。可是,这山上的安全,实在是让人担忧,公子之言,不是不行,只是一女将出马,弟子们服不服管,敌人来的时候若是一盘散沙,反而害了众人。”
单峦台道:“公子若是有女将能布局,弟子们岂有不服管之理?勉之兄弟率淅明贤侄,还有老七一起来,他们敢不服管?更何况还有六名义士在此呢。”
眼下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柳劭睿道:“那就这样吧,请小姐定夺。”
吴芷嫣那不过是走个过套,多年来都如此。
她笑道:“那就这样吧,二位回去,速速带人来护卫。”
众人散,公子让车宁和阮远负责那里的安全。
并交代道:“让六煞当暗哨,找险要位置挖战壕伏弓箭手以防御。”二女领命而去。
一切就绪,众女也会大部分日常用语了。
车宁还真像个带头大姐,领着众人,按照图纸,寻找地方,又安排众工匠干活。
方致便带吴颖和阮远开始研究如何炼制各种合金铜。
阮远打着哈欠道:“小姐姐你要什么铜呢?这个时代的炼铜的技术已基本成熟,你要什么他们都能练出来,你拉上我干嘛?我这里也没有仪器,也检测不了,我来与不来,又有任何区别呢?再说了我还要值夜班呢。”
方致用手指羞羞脸道:“你不来干嘛呀?睡觉?要不要我找少爷来陪你一起?”
阮远装个没听到的,斯文慢理的说:“是真不如让我在床上睡着舒服,这天气,到处是雪,你非要拉着我。”
方致一本正经地扔出公子来做挡箭牌:“除了山尖尖上的那点白雪,你看哪儿还有雪,我才懒得管你干嘛呢,少爷要这些个动力装置,没有钢的情况下,我只有用铜来想办法。还有波箱油,你要想办法,我不管是用什么,但要能用。”
阮远装个不解地问:“你到底要什么?”
吴颖接话道:“无非就是以锡元素为主要添加元素的锡青铜,因铸造性能优良,机械性能好,减摩擦有性能优异,非常适合用于制造涡轮、齿轮、轴承。以铅元素为添加料的青铜则作为现在发动机和磨床上使用的轴承材料来应用。铝青铜、磷青铜什么的,难道这个还难得倒你?”
阮远懒懒地说:“不是有一个在行,你们倒是找她去呀,就知道拿我当枪使。”
吴颖道:“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刺耳呢?不找你我找谁去?”
阮远打着哈欠说:“这些个玩意,你还来找我?吴芷嫣比我们都理手(行的意思),她是墨家传人,下面能炼这个的没一千也有八百人。”
方致这下急了,白了一眼阮远说道:“人是她调来的,自然是会的,但是配方的比例,你要不控制好,我就是再努力白搭。还有这个时候根本没铝,你不找东西来代替,我用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吴颖,这里有几个模具图,你带人用石膏做一下,铜要是出来了,我便要用来浇筑用的哦。”
吴颖摆手道:“沙模我都做不好,你还要求我做石膏模,还要做对精密度有超高要求的齿轮和传动轴,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方致叹道:“精密度能达到什么样就做什么样,尽力就成了,我来想办法。你能干嘛呀?这个也做不好,还机械专业本科毕业的?”
吴颖头一抬,慢条斯理地说:“我能打,很能。这个还真只是在实习时玩过,我去调料,你来做吧。”
方致拿这几个人没办法,只得说:“好吧,你去准备材料和工具,好了叫我。”
吴颖问:“用绳子当皮带传动,不也是一样的?何必搞这么复杂呢?”
方致解释说:“少爷下了十个盘子,估计是要做纺织与炼钢用,很有可能要磨精细的东西,摩擦传动,要皮带没皮带,要滚珠没滚珠,我们做不到功率大,但愿齿轮能帮我们建立第一批工业的东西。”
吴颖眉飞色舞地说:“要在那瀑布下,建几个大功率的,将来锻造可以用,要是有锻造过的钢,我们的传动便不是问题了。”
方致笑道:“说你真会说,倒是动手做呀,我也是这样想的,至少要建一个能拉上去三十吨的,但那个非要铁部件不可,铜的,我估计是不可能,一步一步地来,莫急。”
吴颖笑道:“我不是没你厉害嘛,能者多劳呸,先搞套磨面粉的机器出来,这种石磨磨的实在是太粗了,真心吃不下。”
方致听了这货一开口就是吃的,整天想着享受,心里头直骂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这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