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颖不过是好奇罢了,其实谁也会好奇的!
她只是想回去看看原来自己居住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家中的双亲!
追思与回忆,思乡之情,千百年来,不一直是骚客笔下重墨之事么?
她当然不会是个例外。
例外的是,车宁道:“你家在什么地方?”
吴颖道:“长沙,就在贾宜故居边上。”
方致道:“那《过秦论》、《论积贮疏》会背么?”
吴颖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道:“说来好奇怪,我不过是个粗人,读都不曾读过,我去背那个干嘛,能当饭吃?能当衣穿?有那空我还不如去商场看两个包包呢。”
她倒是说者无心,可是让公子听到了。
他脑海中立马浮起吴芷嫣的样子来。
那善良的眼神,由心生的相貌,总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好像是一所在风浪中漂泊的小船,突然见到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再看看吴颖,这势利眼,这泼辣劲,这漂亮皮囊下的丑陋。
此际他正尽最大意念,压着胃中的食物不让上翻。
马静笑道:“贾谊(别名长沙傅),洛阳人,西汉著名政论家、思想家和文学家。相传其十八岁即能诵诗属文,精通儒家经典,二十二岁任博士,同年升为太中大夫,同僚之中,无出其右者。”
车宁道:“是个好地方,有的是机会,莫急一时半会。”
吴颖叹道:“不去了吧,小算盘又被看穿了,难过。”
公子命令道:“黑户就别想着到处跑,被捉了别怪没我们没营救能力。”
此时汉昌到处是山区,没有大的集市,更别说人工景点了。
策马半天,并未见到市集,确实没什么可以玩的。
吴颖知道这些,可她就受不了公子这鬼样子。
她嚷嚷着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去,不去就不去,你神气个啥?”
阮远道:“黑户,重说一次,我们是黑户!”
马静道:“众人皆单独下过山去过的,也知道近处全是山,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是呆山上,先解决生存问题吧。这个时候,能别添乱,也是一种奉献!”
车宁望着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她叹息道:“众口难调,吴颖你也该懂事了。公子若是撤手不管,不神气了,那才是灾难的开始呢。”
吴颖见众人又把矛头对准自己,冲了出去,“呯!”的一声将门关上!
那关门之声吓得人一颤抖,就连垂直的那面墙上的窗户都抖了几下。
车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叹道:“说些正事吧!”
方致道:“目前队员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各自也练习过一些冷兵器,自保应该是没有多少问题了,是不是可以着手找装备呢?”
公子说:“你们真能打了?找装备过程是什么样子的,这个可说不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一旦开始了,有麻烦我们就得抗着呢。”
大家都说没什么问题了。
车宁道:“一事不烦二主,这个还得问吴芷嫣!”
公子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就不知道如何开口。”
方致小脑袋一歪,坏笑道:“这个容易。”
公子皱眉道:“你且说来听听,怎么个容易法。”
方致不语,望着车宁笑,车宁叹道:“小妞想使坏罢了。”
“估计她是想在生产上动手脚。”吴颖推门走进来,慢慢说道。
她才洗过脸,脸上的水还没干。
马静挥一挥手笑道:“大家都知道小妞要说啥,就你笨。”
阮远不由得称赞道:“引蛇出洞,好主意。”
公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顾不得与她们打趣,问道:“还要几日能装配?”
方致答道:“有些东西早装好了,有些今天就能装了。”
众人便去安装,用鸡公车装着,走到半路,那轴便断了。
车宁来叫公子去看,公子叫上方致和吴芷嫣一起去看看。
四人走到半路,山下一大帮人朝上山来奔来。
公子止住众人,心里想着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众人驻马定睛一看,吴芷嫣道:“不好,三叔和七叔被一大帮人追杀。”
方致着急地说道:“难道瀑布那边被攻陷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公子连忙止住她,问道:“对方是什么人,看来个个都不是弱手。”
吴芷嫣把手遮在眉头,朝那边望去,急得只差没跳起来。
来人身着穿白衣,衣面上有着百草绣花,手上一支纯铁点钢枪,胯下一匹骏马。
此人便是付笛,武力不弱,装备又好,七叔已成败势。
七叔身后只有柳三叔一个人,而付笛身后是一大帮白衣游侠。
她惶恐地说道:“哎!真是阴魂不散!来人是在衡阳那边设坛的付笛,计将何出?”
灵光一闪,公子突然想到个主意,连忙让大家别慌。
着方致去通知所有的工人全躲起来,各自保护好自己。
要车宁回别院安排,车宁问计,公子道是如此如此便可。
自己和吴芷嫣去把她们引过来。
二女领命而去,公子带着吴芷嫣前去接敌。
二个叔叔接战一百十号人,边打边退。
好在路不宽,对方也一时半会上不来。
要引敌的话,公子少不得要装大尾巴狼,大声喝道:“统统给吾住手!”
这一大喝,声如响雷,在山中回音不绝。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公子小声对吴芷嫣道:“把墨眉给我,尔带二位叔叔回去,在院中设防,这里我一个人足够了。”
吴芷嫣打声暗号,三叔和七叔退了上来。
公子提枪打马立于路中,笑道:“少爷手下不斩无名之辈,来者通名。”
那付笛仔细看了看公子,真如书上写的一样:
粉脂无须,好似临风玉树;笑容含威,有如别雾娇阳。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付笛心中不由赞道:“好一个玉面书生,一表人才。”
口中却大怒道:“一白脸小子,毛都没长齐,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本巨子乃付笛是也,报上名来受死,某家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公子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除了个子高,看其它的,这不是活脱脱的一阮小七么?
你看他这长相: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
公子心思,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穿越过来的吧,更不能说是来历不明吧。
只好胡乱应道:“本少爷乃打虎小将,宁轩公子李文是也。你们这帮卖主求荣的反贼,何不早早下马受降?本少爷或许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付笛大怒,说完策马来刺,公子拨开他一枪。
大笑道:“好,很好,真的好。要打架,尔且等等,莫要着急,把话说清楚再动手不迟,有的是时间,尔且观之,太阳还在东山树上呢。”
公子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制服这人,少杀生,可一时半会真想不出好主意。
回头见吴芷嫣动也没动地钉在那里,心中一急。
便用普通话对吴芷嫣说:“还不走,等啥?这样能拖得了多久?”
吴芷嫣很是担心地望着公子,半晌不作声,公子佯怒道:“看什么看,滚回去。”
付笛大喝:“玉面贼,尔且有完没完,识相的交出墨眉。或许本钜子留尔一个全尸。”
公子嬉皮笑脸地望着他说:“胡须都不会刮的死胖子,墨眉在此,就不知道尔有没有本事拿得了。”
付笛持枪策马过来,公子又拨开一枪道:“才说了,慢慢来,莫急,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要打架嘛,等下有得打,急个啥子呢?”
柳三叔道:“墨眉怎么会在他手上?”
公子见吴芷嫣还在担心地望着自己,就是不走。
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小姑娘。
只得再一次佯装大怒道:“吴芷嫣再不走,这山上男女老少都得死,对方一百多号人,开什么玩笑?”
吴芷嫣这才带着二位叔叔,打马朝山上而去。
公子收起墨眉,横枪立马道:“尔等要的墨眉在我这里,就让无关的人走吧。”
付笛见公子收起墨眉,便大怒地叫道:“一个活口都不放过,兄弟们给我上。”
公子本来还在挖空心思想,如何能保全大家又不杀他。
见他说一个活口也不留,这下便有心灭了他。
对此,有后人题《恶有恶报》叹曰:
妖星入世乱凡尘,恶念生来毁己身。
孽满时分临报应,到头不解是何因。
这山路本来就不宽,这里又陡,公子没有后顾之忧,自是不怕他。
大笑道:“说好了不杀无名之辈,名也不敢报,还真是见不得人的主。”
付笛仰天狂笑道:“吾等一百多号人,一个个报名,等报完名号,敌人都跑光了。”
公子拿出墨眉扬了扬,又收了起来。
大笑道:“尔要的东西就在我这,别人跑了有那么要紧么?”
付笛大喝道:“本大人到处,寸草不留,休想留下祸种来报仇,兄弟们,杀呀!”
说完便提缰策马,一枪冲向公子。
他带的都是游侠,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公子匹马独枪,本事平民,几招下来,便是满头大汗。
好在山路不宽,能正面接触的也就一两个人,这倒是勉强应付得了。
过了几招,揪空回头一望,吴芷嫣她们已经不见影子了,这才边打边退。
他玩几枪狠的,又打出暗器,才能得以脱身。
掉转马头便跑一段,又得又立马等付笛他们,打一阵又退。
付笛见他拖时间,便道:“山下吾已布下箭阵,将来援之兵挡外面了,山上有几个人?等救兵?吾想尔死了这条心吧。”
公子大笑道:“打尔等这班小人,何必救兵?”
付笛狠狠地叫道:“无知村夫,就嘴硬吧,兄弟们杀呀。”
话说公子一支破枪,由于山上没有好钢,这枪头还是青铜的,平常拿来练习的样子货而已。
大多数时候都不曾带着,这时算是运气好,带着这玩意了。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上付笛来战。
付笛见他拖时间,可又拿他没办法,大吼一声,拍马抢将上来。
一抖手中的玄铁点钢枪,直取公子咽喉。
公子抬枪便往外绞,可付笛力大,招式老到毒辣,朝前一送不成,便朝外一划。
那枪竟又划向公子咽喉来,被吓得胆汁他口中一苦,胆汁回流。
这起枪去防自是来不及,只得在马上一后倒,方才免了这性命之忧。
饶是躲得快,那枪尖从脖子皮肤上闪过,拖出一条血痕来。
他来不及起身,弹出三枚金钱镖,射向付笛双目和咽喉。
付笛可不想与这无名无号之人拼个同归于尽,所以他伏马便躲。
公子见状,起得身来,枪洒梨花,向付笛罩去,欲刺他几个洞来。
可那付笛岂是泛泛之辈?就凭这三脚猫的功夫哪伤得了墨门的一霸?
付笛抡枪便挡,以快打快,一通硬碰硬,二人都是力大之人,兵器相交之声倒是热闹得很。
几个硬碰硬下来,公子一望,自己那枪头便没有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
公子便枪当棍使,好在前几日寻到这生在岩石上干稠木,强度还凑合。
仗着自己在高处,与付笛拼十数合,瞅准个空门,无头枪一点,直取付笛面门。
欲点其敏感的危险三角区,攻其必救,付笛无法,只好回枪去挡。
公子此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头痛欲裂,只得虚晃一枪,掉转马头就跑。
心思自己在这里玩了这许久,应该也差不多了。
心生一计,一催胯下之马,使出一同归于尽的招来。
那付笛见公子连人带马朝他撞去,吓得可是真不轻。
无奈的是,他在斜坡的下面,不占地形优势。
慌乱中只好人伏马背,一带马缰,朝侧一闪,猛地掉头归阵。
哪知公子乃是用的一虚招,那马冲了几步便掉头朝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