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带着众人在山中埋伏着,韩茹诗探得真切,便直奔山上而来,大摇大摆地闯山要求见公子。
公子心思,自己是欠这小姑娘人情的,她这一来,要是帮着长沙当说客,如何是好?
正郁闷着,在指挥所里踱来踱去。
车宁从后面走过来,轻轻抱着公子,将下巴放在其肩上,柔声笑言:“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见见她吧。”
公子尴尬地笑了,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好带着黑子下山去见那韩家大小姐。
二人到了山下,公子翻身下马,作揖道:“听剑奴说,那天解救我的应该就是小姐了,在下在此表示感谢。”
韩茹诗头一抬,眼望着天,冷笑道:“杀吾父亲手下,夺其军粮,尔就是这样感谢的?”
公子正不知道如何回话,芷嫣带着剑奴不知什么时候也下山来,冲着韩茹诗作缉道:“小女子见过师姐。”
韩茹诗又冷笑道:“尔眼中还有我这师姐?”
“韩家大小姐何必如此,吾等不曾出汉昌半步,是长沙郡中官兵来取吾等身家性命,依小姐这意,难道洗干净脖子等他不成?”
剑奴可不买她的帐,冷冷地说道。
“一帮化外之民,不守国法,结寨营私,以身乱法,还有脸在此来认亲谈交情。再说你个小丫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尔说话了?”
韩茹诗正眼都不带看她的,冷哼一声道。
公子笑道:“剑奴说得有理,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有人要杀她,她还说不得,这是哪里来的道理?恩是恩,怨是怨,官兵无故围杀墨家,妳也曾亲身经历过。小姐乃是道家之人,应能以民为先。此番言语之中,却因妳父亲是太守,便甘愿与官府鹰犬为伍?”
公子这一句甘愿与官府鹰犬为伍,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恨恨地望着公子,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却陪在别的女子身边,而自己却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无奈。
若是任由其为之,那边是身为太守的父亲。
若是继续瞒着,不将这边的情况说与父亲听。
若是父亲一而再的失败,官场的失利,那可是身败名裂的事情。
取舍之间,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韩茹诗再也无法忍受情绪,恨恨地说:“尔且好自为之。”
说完掉转马头,朝长沙方向而去。
一路狂奔,直到筋疲力尽,行经一无人小楼,才跳下马来,仰天长叹道:“造化弄人乎?”
复入楼中,瘫坐在地,痛哭不止。
韩茹诗至此,岂是一个愁字了得?有风雅后人题《愁》一诗描述曰:
一抹轻烟锁碧楼,柳花风里野荒州。
满江明月无人爱,飞过青山独自愁。
送走这个不速之客,公子心中却是阴晴不定,这粮还能夺么?
要抢粮可不是斩了主将便能收降的,再说,这一路都是运粮的,前后上千米的长队呢。
公子欲退,车宁道:“若是情况有变,吴颖会有示警的,这粮我们非要不可,退不得。”
公子叹道:“若是她进入军中,官兵早有准备,我等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车宁笑道:“她含泪的一句‘你好自为之’,说明她内心是矛盾的,目前应该不至于有对付我们的安排,只是此女只怕是日后的大-麻烦。”
有道是万丈深渊有底,五寸人心难估,谁知道她会怎么做呢,接下来的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一切都无解,公子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无言以对。
长沙城中运粮队行到半路上,有探子探得情况,报与那领军。
可那领军识得是太守府的马,以为是上面安排来监视自己的人,便让众人人别一条路行进,绕过那小楼。
从一大片田野中的小道上经过,领军笑道:“还是走这边还安全些。”
可他不知道,无论他从哪里走,要越过这片山林。
双江口都是必经之道,公子早在两边山上埋伏好了弓手,静候他的到来。
此处谈不上山高林密,那领军命人用走前面去探路。
可是公子早就挖有工事,上置竹板与柴草,在山下根本看不到。
那探路之人起先还上山去看,可探得里余,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而累得一身是汗。
如是探马只在路上走走,不时射射箭,火力侦探一下,也没看到有回应。
从此便不再上山去查看,见所到之处鸟鸣如初,并无动静,快马报回。
这探过的路,那领队将军自当是深信不疑,便一路急行军,以快速通过山区,早日入城。
粮队入山五里,突听到一声号角冲天而鸣,两边山上突然就箭如雨下,射杀百十人。
无奈,公子是因箭贵用不起,只好仗着装备好,带着众将朝山下冲杀。
那个运粮兵本来就是为了吃粮拿响,在长沙本来就没打过多少仗,哪见过这阵势?
胆大的便逃了,胆小的躲在车下发抖,公子快速接收了粮草与降兵,朝天岳山中退去。
回到山寨子,众人大喜,两次得近六百吨粮食,至少近期粮的问题是解决了。
回山便屠数十头猪,与众人庆功。
吴颖又道:“过数日,那将必然会再向长沙请粮,押粮出事,不能怪他,不可能不要粮的。我们可以一先拿下那个主将,等长沙的粮到,再带回来,也就是说这仗根本不用打,人马粮草全得之,但有一个先决条件。”
公子思考良久,也断定这边新败,那县令看这将军像是瘟神一样,只要不去县里,县里是不可能主动去军营的,走漏风声的风险还是可控的。
车宁叹道:“你说的方案是可行,可这戏得公子去演,还要演得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