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有回复，半晌后方道：“我累了。”

　　秦骁啊秦骁，你以为用一颗人头便吓倒我吗？

　　我们未来方长！

　　第二天，杨玉得恍恍惚惚便听秦谢舟轻声唤她：“棠棠，该起床了，今日要回门。”

　　“不回了。”杨玉翻个身，把后背给他。

　　秦谢舟：“……乖，快起来。回归以后再，我们快去快回。”

　　“你先去吧，我一下子再去行吗？”杨玉着实睁不开眼睛。

　　“那……”

　　秦谢舟没再说话，而是对着附近垂头装鹌鹑，给杨玉烤衣服的月见道：“衣服放下，你先出去。”

　　“是。”月见放下衣服，逃也似的离开。

　　秦谢舟拿起衣服，周密钻研了一下——脱衣服，准确地说，撕衣服他这两天算是练出来了，穿衣服他还没有现实过。

　　他先来看看，这些衣服都如何穿。

　　杨玉又打了个盹儿，恍恍惚惚中也记得今日要回门，打着哈欠使劲揉揉眼睛，展开眼睛后，她打哈欠分离的嘴便合不上了。

　　——秦谢舟拿着她的云纹交颈鸳鸯肚兜干什麽呢！

　　禽、兽，放下我的内、衣！

　　“大哥，你想试试我的衣服？”她当心翼翼地问。

　　秦谢舟立马像被烫伤一样把衣服扔到床上，没好气地道：“这才醒了，自己穿！”

　　杨玉嘟囔：“我什麽时候不是自己穿的？哎呀，你想给我穿衣服啊！我又不是娃娃……”

　　成了个亲还退化了不可？

　　秦谢舟冷哼道：“想得美！赶紧梳洗，我出去看看礼品计划得如何了。”

　　这是害羞了？

　　杨玉捶床大笑。

　　她从前便晓得秦谢舟可爱，现在发现，他可爱到犯规啊！

　　连续到坐在马车上，她都还在笑，杨子陌莫明其妙地看着它好像被点了笑穴的娘和板着脸的爹，着实不晓得这俩人发生了什麽事儿。

　　唉，自从这俩人结婚，它连和娘一起觉的权柄都被褫夺了，狗生实惨。

　　幸亏将军府的炊事比杨国公府好一大截，它也便权且认了。

　　杨玉回门，收礼收得手软。

　　她有些不太好好处，笑着对卫夫人道：“娘，我的嫁妆都快掏空了您，现在还收礼，这有点不要脸了。”

　　凡事很难的便是第一次，结婚那日喊了爹娘以后，现在便顺口多了。

　　卫夫人笑道：“娘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你和秦骁如何样？有没有累到？”

　　杨玉酡颜了，垂头不说话。

　　卫夫人笑声顿时便高了，拍拍她的手：“直到，娘晓得了，娘也是过来人。和娘有什麽不太好好处的？”

　　“娘，他们如何还不进入？”杨玉忙岔开了话题。

　　卫夫人笑道：“你爹和三哥带着他在外院说话呢！不发急，我们娘俩说说话。你现在也晓得男女之事如何回事了……”

　　杨玉心道，我早便晓得了，嘿嘿。

　　“我听说秦家属长还上门了？是不是要给秦骁塞人？我和你说，无论他人说什麽，你都别松口，晓得吗？”

　　“晓得。”杨玉点点头。

　　她岂止晓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三嫂如何了？”

　　卫夫人叹了口，“在南方的时候都好好的，我们卫家家风正，没有人耽于女色，更没有人会乱嚼舌根子。她进了京，被人影响，……”

　　杨玉惊奇地看着卫夫人，假想不出来杨夫人如何“变坏”了。

　　“……要给你三哥纳妾了。”

　　杨玉：“？为什麽啊？”

　　“被人煽动的。说仅有贫民家才没有三妻四妾，给良人安排妾室是责任，那样才贤惠……”

　　杨玉黑人问号脸，顿了顿后问：“我三哥三嫂很近是不是发生什麽事儿了？不然好端端地，三嫂如何会相信这些？”

　　“说起来也可笑，”卫夫人道，“你三哥里头忙，经常夜晚不回归，她便想多了。”

　　杨玉：“……那还不是怪三哥？他把话说清楚不便好了？三嫂也是，爽快问呗！”

　　“的确是你三哥的错。伉俪之间哪里出问题了都要沟通，纳妾和其余方法一味奉迎便没需要了。好男子不需要你那么做；坏男子你这般做反而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男子啊，不可以太惯着……”

　　便是，跪舔到很后空空如也。杨玉深以为然。

　　古代女人受到的教育因此夫为天，尊卑有别，因此对她们来说，给良人安排妾室，大约便像给良人买件衣服。

　　不穿得面子，他人会说妻子不贤惠。

　　女人终于不是衣服，地位再低微，女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温度有情绪的，之亲便是很密切的动作，如何不生情？

　　她和秦谢舟的情绪，大部分不是一个屋檐下培养出来的吗？

　　杨玉从不以为自己出人头地，比他人更俏丽温柔先进，说到底，她和秦谢舟走到今日，人缘是很紧张的原因。

　　给他另一个女人旦夕比较，未必不产生情绪，养条狗有情绪呢！

　　“因此别说纳妾了，便是婢女我都不想用。”杨玉如是说。

　　卫夫人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你真这么想我便安心便是了。虽然新婚燕尔，甜甜美蜜，也别延迟他的正事……”

　　听着她絮絮不断，杨玉连续在点头。

　　“拜祭他父母的事儿，你看贰心情提一提。”卫夫人道，“根据礼貌，除了在牌位眼前拜，你也该和他去墓前磕个头。”

　　杨玉不晓得有如此的礼貌，闻言有几分迟疑。

　　这是秦谢舟的伤疤，她不想揭开。

　　“娘，看看他吧。您想我认亲不认亲，他历来没有多说一个字，给足了我尊重；他和他父母的事儿，我又如何能去请求他什麽？”

　　卫夫人叹了口：“你说得也有事理。”

　　说话间杨夫人来了，笑容满面地拉着杨玉说话，空气其乐陶陶。

　　用过饭，卫夫人见杨玉精力不济，让她歇息又不肯，便让她跟着秦谢舟回去了。

　　马车上，秦谢舟着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杨玉道：“抵家了再，别一下子灌了风受凉。”

　　“嗯。”杨玉应允着，眼睛却不睁，靠在他口瞌。

　　“我出去一趟，要夜晚才回家，你别发急。”

　　“还下着雪，非要出去吗？”

　　一夜晚大雪过后，宇宙间银装素裹，马车从雪上滚过，发出“吱吱”的声音。

　　适才从卫家出来的时候，又飘起了小雪花。

　　“我去父母坟前拜拜，这是礼貌。”秦谢舟捏捏她的脸，如果无其事道。“别，听话。”

　　杨玉听了他的话意去了几分，摸索着问：“是不是我爹和三哥和你说什麽了？”

　　“你晓得？”

　　“唉，我娘也和我说了。如果大哥你不想去，或是算了吧。”

　　秦谢舟淡淡道：“没什麽不想去。一个是妊娠十月生我的人，一个是把我养大的人。生恩养恩都有，我应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