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叹了口道：“这些我一个也不想退回来。到底人或是太少了。”

　　她大约预计了一下，这些人便算连续保持现在的学习劲头，扫盲到有充足的医学知识，可以去虎帐中胜任各项事儿，至少也需求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不能再短了。

　　如果两年间只培植出这一百多个女孩子，是远远不够用的。

　　虽说实际上，也不会培植出充足多的人手，这也太少了。

　　按照杨玉的盘算，怎么也要扩充到几千人。

　　因此人从何处来，又成了一个问题。

　　“这有什麽难的？”薛鱼儿听完杨玉的话后漫不经心地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轻易得，男孩不随意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管饭，不必给钱都有的是人来。”

　　杨玉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便怕我见惯了女孩子们灵巧，会被他们闹腾得受不了。”

　　“您安心便是，或是那句话，学的是吃饭的本事，他们会比谁都乖。”

　　“那行，我回头再和将军商议一下。”

　　人才不能断层，按照杨玉的决策，每年都至少得培植出来三四批，连续不断地增补，能力真正发扬好处。

　　月见笑道：“多亏了鱼儿，给夫人出谋献策。”

　　薛鱼儿笑得一脸自满：“我也不能白吃饭；我现在的日子多好，自然要爱护。”

　　杨玉却道：“她说得多，你是做得多，贾霞也是。月见，过几日你生辰，我们摆几桌，把你娘也叫来。”

　　薛鱼儿因为想法急迅，能言善道，的确最出风头。

　　杨玉也不会轻忽月见的体恤殷勤，她不声不响，生活琐事，事事都放置妥善；而且月见又是比别两人来她身边更早，因此她更要保护她。

　　月见笑道：“夫人这么忙，还想着我的这点事儿。摆几桌便算了吧，也不是什麽大生辰，夫人赏我朵花戴便是。”

　　“你这是被鱼儿传染了，便想着要花戴。”杨玉大笑，“你可别如此。你和她不一般，你是阳春白雪。”

　　“你是白雪，我是冻雨。”薛鱼儿乱接话，引得众人都笑了。

　　过后月见私底下对杨玉道：“夫人，您是不是担忧我吃鱼儿的醋？”

　　杨玉便是这般想的，却道：“没有，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我觉得的确倚靠你许多；你不像鱼儿那般爱说爱笑，偶然候未免便纰漏了你。”

　　“夫人，您万万别那么说。我和鱼儿不一般，她说的那些我也稀饭。我和我娘在夫人的庇佑下衣食无忧，出息可期，有什麽不满的？只是不能时时和您说这些，不然我一定天天念着。”

　　杨玉笑道：“我便晓得你大方，到底也是我纰漏了你。”

　　“夫人这么说我便无地自容了。您万万别多想，我自己看着鱼儿，也觉得她是高兴果，没有和她比较的意图。夫人身边这才几个人？要是将来身边几十个人，我岂不天天要泡在醋缸里了？”

　　杨玉道：“将来也便你们几个。回头你们不远嫁，还回来我身边。”

　　“那是必定的。便是为了夫人这句话，我也不远嫁。”月见道。

　　“我再留你两年。”杨玉道。

　　她想着，秦谢舟如果当了天子，那月见可以挑选的局限更大了。

　　月见笑道：“夫人不嫌弃，再留我二十年都行。”

　　“我可离不开你。你也给我敲打着鱼儿，别以为她背着我做的那些事儿我都不晓得。”杨玉口有些嫌弃，“我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给我惹出什麽乱子，我也得处分她。”

　　薛鱼儿在外院行走，挑、逗侍卫，尝尝让那些侍卫莫衷一是。

　　人无完人，她也便这点恶趣味了。

　　杨玉劈面说过她几次，……说她，太气了。

　　薛鱼儿每次都振振有词，说她要找个能交托毕生的，在广撒网。

　　月见表情微红：“夫人，她有数，不会闹大的。”

　　杨玉：“……”

　　月见这般的老实孩子，现在都觉得薛鱼儿不闹大便行了，可见这人有多不靠谱，朋友们对她多容忍。

　　“你们几个，不管是谁，内心有人，让我晓得，仅有两情相悦，我一定周全。”

　　月见捂嘴笑道：“鱼儿说，便是自己一相情愿也没事。女追男，隔层纱，她教我们。”

　　杨玉捂脸：“这个糙人。”

　　“我和鱼儿是不一般的。”月见厉色道，“她不希望嫁人，比我能更恒久得伴随夫人，因此我不会同她比的。夫人您安心便是。”

　　“她这么说的？”杨玉惊奇道。

　　“嗯，”月见点头，“她想得清楚，说她经习惯繁华，吃不得苦，操不得心，随着您是很女人的。”

　　“我偶然候很倾慕她活得解放自在又坦开阔荡，吃过苦的人，谁又喜悦再过苦日子呢？随着夫人，自都得高看她一眼，您又不是苛责的，她对您赤胆忠心，想给将军表情便给将军表情，换谁家可以？如果不是怕我娘担忧，我也和她一般不嫁人。”

　　这府里热热烈闹，什麽时候身边没有人？去给他人奉养父母，被婆婆立礼貌，给良人管小妾，那种日子有什麽好？

　　“你们喜悦嫁便嫁，不肯意嫁我养。”杨玉霸气侧漏，“你们都好好的便行。”

　　“我们跟在夫人身边，再好。”月见掩而笑，“说句厚脸皮的，我出门，他人也得叫一声姑娘，也得好言哄着我。想走我路线的人，也不少呢！”

　　杨玉大笑。

　　“我和您说件正事，也是他人求到我眼前的。”

　　“你说，你历来不讲话，讲话我怎么能驳你的面子？”杨玉笑道。

　　“您还记得兵部侍郎家的八姑娘吗？”

　　“不太记得。”杨玉思索了一番后，确认自己的确没有任何印象。

　　月见笑道：“便是听说要嫁给将军，连夜落发的姑娘啊！”

　　“哎呀，是她。”杨玉乐不可能支，“她还没还俗呢！她们求到你眼前，是看将军还记不记得她？”

　　“那倒不是，不然我便回她了，将军便完全未曾晓得过她的存在。”月见道，“这位罗姑娘，是来打听您收那些女孩子的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