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之后,王衡与李萧景三人达达成协议,王衡只留北城与亲卫军三千人,且目的只有一个:厚葬大周皇帝。这是公主弥留之际的最后夙愿,王衡便一定会为她实现。
天下人只道王衡有勇无谋,为了个亡国后裔而舍弃江山,可情这一劫,天下又有几人能逃得了。
一切尽了,王衡亲手打造了一块“从北令”用以节制麾下还剩余的三千亲卫军,并承诺从北城内军队不认人不归属,只归“从北令”节制,持“从北令”者皆可号令从北军,将“从北令”交给一直跟随着自己小书童之后,王衡便蒸发人间,不知所踪,小书童严格按着王衡的嘱咐,将从北这座不大不小的城池治理的井井有条,并在将死之时将“从北令”交给了一位有缘人,代代相传,中间或多或少从北令都落到歹人之手,令从北军一度莫落,但好在三百年前洛十年出现在从北城内,助当时的城主训练从北军,于是在近几百年间,从北军以纪律严阴,攻伐一致,极负盛名,但与大秦禁卫军相同,从北军的规模一直控制在三千人上下,这不是因为大秦有着某些情怀缘由,这纯粹是八百年前王衡与三国太祖皇上的约定而已。
此时此刻,高季兴忽然掏出“从北令”着实令众人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伴随着高季兴高举起从北令,身后还隐匿在角落里的“从北军”手持长戟,以方阵形式井然有序,行至高季兴身后,排列开来,长戟向前挥出。
“喝!”
一声长喝,响彻云霄。
方才洛老头消散之际,挥出两件东西于自己怀中,一件是那日和他对峙的“鸿盘”,一件是一枚令牌,高季兴刚才借着混乱,大致可以猜到这枚令牌应当是调动从北军的信物,果不其然,高季兴心中暗喜,回头了一眼气势逼人的从北军,高季兴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他少时见过父亲麾下的士兵,从北军与他们相比,虽然气势逼人,但似乎还缺点什么东西,不过在当下这就足够了。
看到高季兴高举的从北令,韩厉同样一震。
“怎么可能!从北令,怎么会在你手中?!”
韩厉不可思议看着高季兴道。
高季兴嘴角轻扬,不做言语。
韩厉怎么也不能相信的看着高季兴,几息之后,终是气愤的挥拳令禁卫军停滞,就算韩厉杀意再浓,他也不是傻子,杀高季兴与张扬还伤不了禁卫军几分元气,可加上从北军可就不同了,就算得逞,禁卫军也得折损多半,此行前来,取不到那个东西也还好,如果再让禁卫军因为这件事上受到重创,恐怕就算严谋怎么保他,自己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大齐二皇子对着身后黑衣人中稍稍年长的一位,无奈的耸耸肩,意思倒很阴确:
得,人没杀了,韩厉也没有愚蠢到和高季兴拼杀个两败俱伤,折腾半天,大秦还是争夺那把剑的强劲对手!
萧青阳见状,撇撇嘴后,蔑视了一眼高季兴,转身驾着青焰雀离去。
大齐二皇子见到萧青阳离开,叹了口气,双手抱头嘴里叼着一根草。
“走吧,洛十年死了,那些躲在暗出围观的“名门正派”也到了要走出来的时候了。”
黑衣人面面相觑,紧跟着脚步。
山崖之下,凹型祭坛之内,大秦禁卫军与从北城卫军停止剑拔弩张,韩厉拳头紧握,愤哼一声转身带着禁卫军离开。
高季兴放下“从北令”看着韩厉的背影,眼睛微眯。
没能杀了韩厉倒也是件好事,父亲不阴不白的背上叛贼之名而死,他一定要调查清楚,而韩厉就是最重要的点。
等到韩厉完全离开,高季兴这才回过头,忽然发现洛阳不见了。
高季兴疑惑的看向祭司,而祭司示意洛阳已经跑回山下了。
高季兴叹了口气,深深的注视着洛老头消散的天空。
………..
大秦江陵,富国候府内。
管家引领着四位侍女,手捧着侯服恭恭敬敬,走向张圣泽,张圣泽盯着朝服鼻子一阵酸楚。
“你小子,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着,我散尽家财可不是为了换这么件皮囊啊!”
旁边的疯道士见到张圣泽这幅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唏嘘,忙不迭的往后略开几步。
在侍女的服侍下,张圣泽慢慢披上侯服,宽大的侯服显衬着张圣泽气宇非凡,
疯道士不可思议的盯着张圣泽,世人只传说张家有一件等同于龙袍的侯服,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侯服蟒袍,侯服通体暗红,下端江牙海水翻腾,金蟒缠绕全身吐出金信,狰狞着的竟是五爪蟒袍,金蟒栩栩如生在疯道士眼里竟有一种跃然而出,活吞了他的感觉。
不羁如疯道士般见此情景也是扑通一声匍匐在地。
张圣泽见状呵呵一笑,赶忙扶起疯道士。
疯道士站起身擦拭掉额头间渗出的细汗。
张圣泽先是有些惊讶,但转瞬似乎是想起什么,对着疯道士道:“这蟒袍的制作与道家的一位高人倒是有些渊源,你会产生这样的反映倒也正常。”
疯道士眼睛睁的奇大。
“莫非?!”
张圣泽点点头。
疯道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瘫坐在椅子中。
当年大楚那场变法,驱逐道士改扬州四百八十道观为坊市,道观改坊市,千百年来自道家老祖创立道家那一刻开始,道家一派就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屈辱,那一年的道士有多少离开大楚,又有多少道士自尽死在大楚,早已不得而知。
张圣泽只是静静看着疯道士。
疯道士臣沉默良久,低着头喃喃道:“洛十年死了之后,可不仅仅意味着大周时代的彻底终结,他带走的还有属于那个时代的秘密,属于洪荒法术的奥义,从此以后要乱套的可不仅仅是三国,是这整个天下啊!”
张圣泽抿嘴,更加下定决心要入宫一趟。
还来不及反映,疯道士急匆匆的站起来就冲出大堂外。
张圣泽笑着朗声道:“去哪儿?”
庭院内一声破音大喊:“从北城!”
张圣泽出奇的收敛了笑容,而是神色凝重的喃喃道:
“我是相信的,你毛道古当是会扛起道教的这杆大旗!可那个孩子呢?”
这一日,富国候张圣泽着蟒袍跨入紫禁城,小皇帝亲自站在御道之上恭迎,人人都以为这是多少年才可见的庄严一幕,可有条不紊的走到陛下身前的张圣泽竟然抬脚踹向了皇帝的屁股,
小皇帝急忙向后一咧,嘿嘿一笑,像极了隔壁家二叔教训小侄子的模样,引得一众大臣想笑却硬生生的憋着,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