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时直接换了一身衣服去了丞相府。
然而等他到丞相府说要去找苏知鸢的时候,却听闻她根本就不在丞相府中。
她不在丞相府还能在哪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祁东亚的心里有些惊讶。
“我们小姐前几日回来了一趟后又出去了,这距离上一次出去已经有一天左右的时间了。”守门的人想了想后说道。
祁东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心都悬起来了,这眼下京城中这么乱,苏知鸢还一个人跑出去,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呀。
想到这里的时候,祁东亚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连忙问清楚了苏知鸢去的那个方向,然后骑马去准备找苏知鸢回来。
就连秋雪现在也不知道苏知鸢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分明已经在香料中加了安神的香料,可是为什么苏知鸢没有事,倒是她睡了个昏天黑地,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连苏知鸢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秋雪的心里就是一阵的自责,全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也不至于找不到她们家小姐。
然而现在祁东亚不想管那么多,他连忙去找苏知鸢,希望能够早一日的将她找回来。
听说苏知鸢是朝着城北的方向去的,祁东亚稍作思考,就知道苏知鸢是去哪里了。
她一定是想到了禅音大师的那封信,所以想要去找禅音大师,才会急匆匆地离开京城。
可是这个傻姑娘,这现在下了这么大的雪,就算是她想去找大师,也应该等雪停了之后再去呀。
不知为何祁东亚越是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就越是不愉快,苏知鸢这么做,可见司空沐白在她的心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了。
就算是现在因为她的缘故,司空沐白被打入了大牢中,可是看苏知鸢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下意识的相信司空沐白。
祁东亚骑在马上,寒风凛凛的朝着自己的身上刮着,可是他心下现在根本就想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他要去找苏知鸢,苏知鸢是骑了一匹马出去的,要找到苏知鸢的话就要朝大路上走,因为小路虽然是快,可是马匹根本就无法通行。
然而这才刚出京城没走几步路的时间,祁东亚就注意到了在京城城门外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子。
等他看清楚那个蜷缩的人之后,他的整颗心都要悬起来了。
没错,那个人正是苏知鸢。
祁东亚来不及多想,他连忙上前去,伸手轻轻的把苏知鸢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只是苏知鸢现在整个人的身子已经冻得冰凉。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身边的温暖,苏知鸢缓缓的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祁东亚。
然而还没有等她说话的时候,祁东亚就先一步开口:“你这是去哪里了?一个人倒在这路边,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知道带一个随从,也不知道注意一下保暖。”
苏知鸢听到这里的时候,敛下自己的眉眼,倒也不是她不注意,而是这一路上她就算再怎么留心,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回来的路上在客栈稍作休息的时候,马匹被人偷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走回来的。”苏知鸢低下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清音寺离这里有那么远的距离,苏知鸢居然为了司空沐白,宁愿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回来这里的时候,祁东亚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这样不安的感觉更适合叫做醋意。
“走吧,跟我一起上马车吧,我带你回京城,这样也能走得快一点,你的那个小丫鬟在家里已经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祁东亚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的把苏知鸢抱上了马车。
苏知鸢现在整个人的身子都冻僵了,她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感受着马车里的温度,才渐渐的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感觉。
祁东亚的马车里设了好几个暖炉,这就能够让整个马车在冬天里变得十分温暖了。
苏知鸢刚一上马车,祁东亚就递给她一个手炉,这个手炉暖呼呼的,让苏知鸢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苏知鸢跟祁东亚低声的说了一句多谢。
这几天时间她一直都在清音寺这边奔波,虽然说回来了没几天,可这却因为担心,再次的踏上了去清音寺的旅程。
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林大人了,苏知鸢实在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司空沐白在大牢里过得怎么样。
她开口想要问一问祁东亚,可是思来想去,祁东亚是太子的人,未必会告诉她这些消息。
苏知鸢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突然站起身。
马车并不是很大,若是站起身的话,就必须要弓着身子,祁东亚看到这样的苏知鸢有些不安,他立马叫停了马车。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你这样突然站起来很容易会受伤的。”祁东亚看着苏知鸢一脸不安地说道。
可是苏知鸢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变得愈发的坚定了起来。
“咱们两个人从来都不是一路的人,你的那些心思我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今日救了我,我很是感激,但我却不能因为这份感激而违背自己的内心。”苏知鸢一边说着,一边坚定的就要跳下马车,看着这样的苏知鸢,祁东亚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拦住她。
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了解苏知鸢的性子,她的性格极其倔强,是那种宁可在外面冻死饿死累死都不愿意受别人施舍的人。
可是祁东亚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苏知鸢,他怎么忍心看着苏知鸢一个人在外面受苦受冻呢?
一想到这里祁东亚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心如刀绞。
他看着苏知鸢就这么一步一趔趄的走在雪地里,宁愿冻得自己全身发抖,蜷缩成一团,可都不愿意上他的马车。
苏知鸢越是这么做,祁东亚就越会理解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司空沐白。
司空沐白!为什么又是司空沐白,他都已经落魄到这样的境地了,可是苏知鸢的心里还是一直想着他念着他。
祁东亚感觉自己突然有些抓狂的样子,可是在面对苏知鸢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冷静下来,不能叫苏知鸢看出任何的端倪。
“你实在是没有必要陪着我一起在这里挨冻,毕竟我今日所选的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愿意走的,而你也有你自己愿意走的路,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志同道合的人。”苏知鸢突然停下脚步来,目光坚定的看着祁东亚说道。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祁东亚的脸色突然变了变,苏知鸢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为了告诫他,他们两个人不管如何都永远没有可能。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恨我,你觉得这是我做的,可是……算了,现下还是先送你回家吧,看你现在这一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若是再不回去的话,到时候着了风寒你可就要担心了。”祁东亚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就不说了,苏知鸢也并没放在心上。
不过好在他在发现苏知鸢的时候,离京城的距离就不是很远,两个人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中间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他从马车上取下来几个手炉,递给了苏知鸢。
苏知鸢原本还倔强地不想要接过那手炉,可是祁东亚却直接将那手炉塞进了苏知鸢的手中。
手炉没有放进手中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整个人有多冷,可是手炉一放进自己手中的时候,她却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有多么冰冷了。
这手炉在她手中居然都没有感觉,这原本拿在手中放上那么一会儿,就会感觉到烫的手炉在她的手中却放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勉强感受到它的温度。
苏知鸢皱眉看着那个手炉,是她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吗?这才走了多一会儿路,居然就已经冷成了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走回了京城,走到了相府中,苏知鸢整个人的身上已经湿漉漉的了。
而祁东亚也没有好到哪里,他因为陪着苏知鸢走了这一路,也冻得瑟瑟发抖。
可是为了能够一路上照顾苏知鸢,祁东亚强打起自己的精神来。
这一切其实苏知鸢都看在眼中,可她却不知要如何去和祁东亚说才好。
秋雪见苏知鸢这一次出去那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回来,实在是太过担心了,于是将苏知鸢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告诉了苏瀚宇。
苏瀚宇原本就不想让苏知鸢嫁给司空沐白,毕竟他的出身虽说是皇子,可却不是最受宠的那个皇子。
听到这个消息后,苏瀚宇心下有些着急,可却不方便表露出来。
“多谢王爷今日将小女送回来,小女实在是太过顽皮,给王爷添了麻烦,实在是我们府上教女无方呀。”苏瀚宇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去准备上好的膳食过来。
祁东亚原本就想找个借口在这里多陪苏知鸢一会儿,原本还想要找什么借口,可是见苏瀚宇这么热情的要留他在这里吃个饭,于是祁东亚就直接顺势的留在了这里。
苏瀚宇看着苏知鸢这个样子皱了皱眉,让秋雪带她下去洗漱了一番再说。
等她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祁东亚看着她一身粉色的纱裙,虽然说是纱裙,可是做得却颇厚冬天穿着既不会冷,又不会显得身材臃肿。
脸上带着三分病态神色间有着几分恍惚,面容憔悴却显得苍白的惹人怜爱,这样的苏知鸢比平日更吸引祁东亚了。
“这一路上多谢王爷对她的照顾,我苏府一家感激不尽,先敬王爷一杯。”苏瀚宇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要给祁东亚敬酒。
祁东亚见状也连忙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和苏瀚宇两个人碰了一杯之后,同时将酒一干而尽。
看着眼前的人,苏瀚宇越看越觉得顺眼了许多。
苏知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旁边,她的身上还有一种通体寒冷的感觉,毕竟在雪地里走了那么长时间,不冷才怪。
而此时此刻祁东亚就坐在她的身边,能够感受到苏知鸢身上所散发出那种寒冷的感觉,他连忙将自己身边的一道热锅子递给了她。
“你这两天也是冻坏了,还是多吃一点这热乎乎的东西吧,在寒冷的时候吃上热热的锅子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祁东亚一边说着一边将热锅子里的菜夹到了苏知鸢的碗中。
看着祁东亚对苏知鸢这么好,苏瀚宇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