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放在以前的话见就见一下,也不过只是麻烦一点而已,但是现在真是风声鹤唳之时,皇上亲自下令,将司空沐白打入天牢中,又捉人去严加看管,若是在这个时候还要悄悄的放人进去看司空沐白的话,别说他了,只怕就连苏知鸢都可能会惹祸上身啊。
见林大人如此为难,苏知鸢也不多说什么,她微微点头说了一声麻烦了,便以有事为由告辞先离去了。
从茶楼中出来之后,苏知鸢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她下意识的往后趔趄了两步。
秋雪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连忙上前轻轻的扶住了苏知鸢。
“小姐,您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还是听奴婢的话,好生的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这三殿下自然有三殿下的人在帮他张罗着,你要相信三殿下,绝对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人打败的。”秋雪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抱了抱苏知鸢。
然而苏知鸢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微微摇头。
“我在还没有看到他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心的,这件事情发生得蹊跷,大有可能是太子在后面动的手脚。”苏知鸢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一定会去太子那里查一个究竟的。
但是理智告诉她,她现在不可以这么做,如果一旦这么做了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导致这件事情在京城中闹大。
太子现在正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这里,恨不得此时此刻就扒出他们些许错处,若是这会儿让太子扒到错处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
“罢了,咱们暂且休息,回苏府待上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结果再说吧。”苏知鸢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外面。
这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这京城中虽然说有人将这些打扫了,可也不过是将路中间的雪尽数的扫到了两边,不影响人行走而已。
苏知鸢就这么地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这样的路上,秋雪跟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苏家,苏凌昊看到苏知鸢的时候,上前想要和她说两句,可是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什么话都没忍心说。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苏知鸢先将门关上,然后才缓缓的坐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
她看到在那镜子里的女孩,目光疲惫,神色憔悴,那一脸忧愁担心的样子不用说都知道。
秋雪打了热水过来,想要让苏知鸢好好的休息休息。
“不必了,他现在还在大牢里,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梳洗。”苏知鸢看了眼秋雪打回来的热水,淡淡的说道。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就因为司空沐白被打入了大牢中,苏知鸢现在几乎是要不吃不喝的。
秋雪的心里对苏知鸢满满的都是担心,可是这样的担心她身为一个奴婢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小姐,您就算是不为了您自己,哪怕为了三殿下,您都要吃一点呀,这跑了一夜的马回来的时候,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若是这会儿再不吃一点东西,再不洗个澡祛祛寒的话,只怕明日真的要一病不起了。”秋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那些东西端得离苏知鸢近了一点。
她希望能够利用这食物的香味来引起苏知鸢的注意力,然而她现在就像是鼻子失灵了一样,什么东西都闻不到一般。
看着苏知鸢这个样子,秋雪的心里一半是感慨,一半是无奈。
人家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苏知鸢和司空沐白这两个人还没有成亲,那司空沐白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她应该第一时间弃了他另寻高枝才是。
可是她家这小姐却如此痴情,心心念念着三殿下,寸步都不愿意离开。
这样的苏知鸢实在是让秋雪感慨不已。
她原本是想说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知鸢不知道秋雪在自己身边干啥,她只觉得身边半天都没有动静,于是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人。
“秋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放心,在司空沐白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至少我绝对不会比那些人更早的倒下。”苏知鸢目光坚定的看着秋雪说道。
秋雪自然相信,按照苏知鸢的毅力,她绝对可以撑到司空沐白出来的,可是出来之后呢,身子这样也损耗不起呀。
于是最后在六神无主之下,秋雪突然想到了从前还有一种安神香,于是趁着苏知鸢不注意的时候,她悄悄地将安神的香料加到了平时点的香料中。
在安神香料的作用下,苏知鸢很快就感觉到疲惫,虽然她不想睡过去,可是头一阵的眩晕,还是让她不得不睡了过去。
秋雪见苏知鸢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也算是能够放下些心了。
她把苏知鸢轻轻的扶到床上,然后又给她盖了被子,打了温水过来替她擦洗了身子,换了一套干净舒适的衣服后才离开。
然而司空沐白被打入大牢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太子却猛然的惊醒了过来。
原本对于靳钱子被司空沐白带走这件事情,太子的心里一直都不安,可是没想到这会儿却会出现这样的反转。
太子有些后怕,如果当天父皇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查到了自己头上的话,那岂不是今日担下这所有罪责的人就要是他了?
正在太子有些后怕的时候,他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祁东亚!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祁东亚动手。
靳钱子是皇后的人,但是皇后也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让他配合他们的动作而已。
真正能够在背后操控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祁东亚一个人,除此之外,太子实在是想不明白,还会有谁在后面想出这样周全的计谋来帮他。
等他来找祁东亚的时候,祁东亚正看着面前的这些册子,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正在太子准备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屋子里面有人在说话。
“祁王可真是好手段呀,一早就安排了这样一个人潜伏在祭坛这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祁东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一笑,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不动声色的说道:“虽然说一早就埋下了靳钱子这个棋子,但是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颗棋子就只能这样的废掉了,说实话本王的心里还真有些不甘心。”
听到这里的时候,太子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来的话,靳钱子居然是他的人?
可是一开始的时候,祁东亚居然还装模作样的让他去找国公爷,借着国公爷的口中去找了皇后,唉,这些事情自始至终都有皇后在后面的帮忙,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局似乎是祁东亚自己一个人设下来的。
从最开始去找国公爷到现在,好像每一步他都走在祁东亚的算计之中。
太子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眯了眯眼睛,捏了捏自己的双拳,想要进去质问祁东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你们两个人的谈话依旧在继续。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皇上就一定会疑心司空沐白的?”那个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笑了笑,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说道:“这很简单,因为之前我让人伪装禅音大师的字迹去给苏知鸢送了一封信,我知道苏知鸢肯定会将这封信给司空沐白看的,看过之后司空沐白定然会派人去祭坛那边问,后来皇上之所以会疑心司空沐白,也正是因为他听说了,在祭礼开始之前,司空沐白曾经派人去问过关于祭坛的事情。”
原来这一环扣着一环,全都是祁东亚在背后设的局,太子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一阵的发冷。
“可是你设这么大一出戏,就是为了帮助太子殿下吗?这一切未免也太大费周章 了吧。”那个人不解得继续问道。
太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他趴在旁边静悄悄的听着,看祁东亚接下来会怎么说。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祁东亚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还不知我花这么大的心思,我为的就是想要看到苏知鸢现在是一个什么反应,我就是要让苏知鸢看到司空沐白从高处跌落到泥土里,永远都爬不起来的样子。”祁东亚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去哪里玩儿一样,可是听着却让人后背一阵发凉。
太子在外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下感到一些失落,但是下一刻他明白,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苏知鸢,而不是因为他的时候,心下的失落瞬间就变成了愤怒。
眼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直接就冲了进去,看着祁东亚问道:“若是一早计划就有变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太子会听到这些,祁东亚的目光中有些惊讶。
然而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他脸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定。
“太子您现在这些话问得好,只是我想问问太子殿下,这么多的事情,我一件一件的都要告诉太子殿下的话,这要告诉到什么时候呢?”祁东亚抬起头来看着太子,目光淡定的问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提前将这件事情和我说一下,起码是暂时说一下也好。”太子有些不满的看着祁东亚说道。
但祁东亚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却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他只是微微颔首轻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放心就是了,我也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多,反而就不安全了,所以才会这么做的。”祁东亚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点头看着太子说道。
太子听到这里的时候,勉强相信了祁东亚说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也注意到了,刚刚一直和祁东亚说话的那个人,是一个样貌还算是不错的年轻人。
但是他的印象里却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因此心下起了三分的疑惑。
“这次便也就算了,不要让我知道有下次,若是下次再擅自行动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了。”太子板着脸看着祁东亚说道。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祁东亚应了一声好。
太子看之前有人在这里和祁东亚说话,便只干咳了两声,故作严肃的训斥了祁东亚几句后才离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祁东亚也打发走了身边的那个人,悄悄的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