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身影,伤怀斜倚在窗前。思绪千丝万缕,透过模糊的窗子,望向了牵挂的那方。
南生雨夜淋了雨,不知现时如何?…心月虽是恨着他,却又抛不开挂念。一个人胡思乱想着,步入了雨后的夜里。
经过风雨洗刷过的夜,空气清新洗却了浊气。湿然渐干的地面,灰尘似不见踪影。心月往心之方向,慢慢一步步靠近。
夜空无皎月出现,唯稀松几颗星星。黑暗有星点闪着大地,也难看清夜中的一切。
树木密集的一处,一个暗影晃动着,似往南王府大门而去。心月无意间望见那影,蓦然心惊停下脚步望。
黑夜里蒙蔽了双眼,只依稀辨出是个女子。从那身高形体猜测,这个女子好似梅安。她弃了白日里鲜艳的衣裳,换上了与夜同色遮目的黑衣。
那影东躲西藏,鬼鬼祟祟的样子,勾起了心月的好奇心。这么晚了,如此这般避人耳目,她出府作甚?…莫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路悄悄跟随着,心月心怦怦的跳。眼望她出了大门,心月小心接近大门,轻手轻脚拉开一点,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府外四周一片寂静,黑暗里透着一丝寒气。心月警惕走出门来,紧贴在门外墙角处,只望见那影子绕进了树后。
南王府不远处,是丛茂层叠树木,白日里难以藏身,但夜里隐身尚可。不知会遇上什么,心中尽管些许害怕,但探秘的心己起,心月壮胆追随而去。
心惊胆颤的心月,左躲右闪着,生怕梅安发现了。在树木之中穿梭,嗅着一路上的淡香,顺着声音寻了个近处。
视野可见之处,一男一女俩个身影,背向着心月丝亳不觉。心月睁大着双眼,竖起了耳朵,观着暗夜中的情景。
“多日未见,妹儿越发的俊俏了。”夜色之下,一男子与梅安面立,他嘻笑着看她,伸出手欲摸她脸面。
梅安歪头躲闪着,抬手挡开了他的手,面色嫌弃低声告诫,“小声着点,这里可是南王府。我马上身为少夫人了,可不比从前了。”
男子浪笑声小,却恶心传入耳。他不依不绕着,硬是上手摸她,口中污言污语,“南王府好吃好喝,养的是越发水色…先前手感也不如现时,哥哥只摸摸也不行?”
梅安绕他不过,又怕惹怒了这位爷,由着他掐了一把脸面。他凑近她迷醉嗅着,心满意足笑着道,“嗯哼,香味好是诱人…放心,知你要嫁南公子,哥哥我也识趣,还指望你多罩着呢。”
“识相哥还动手?妹儿与你有过情,也只是过往了。从今往后,哥哥别再寻不自在。“梅安没好气瞥他一眼,摸着他动过的脸面,如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心月躲藏一棵大树后,因间距视野较近,瞧得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梅安话出,心中并是疑惑,这男子与梅安何等关系?怎看起来暧昧不清呢?…
男子戴着一顶斗笠,衣着似土色粗长衫。观这粗衣打扮,定也是贫家人。
只听那男子冷笑一声,压低了嗓子嘲讽着,“当初你街头卖唱,我尽管囊中羞涩,也没少捧你的场。现如今,你进了富贵王府,就忘了我的恩情了,好是无情!”
见他很是生气,她沉默着无语。思索着如何打发他。当初俩人勾搭上时,她看中了他出手阔绰。可惜他一个穷鬼,满足不了她内心的欲望。如今攀上了南生这棵摇钱树,自是不愿再睬这狗尾巴草。
“哥哥对妹儿好,怎会无情相忘?…说吧,你来此有何事?”沉默了半晌,梅安开门见山,笑望着他问。
那男子听问,狡黠一笑。这些日赌坊输了个精光,心中盘算套些银两。他狮子大张口道,“南王府不缺银票。哥哥我手头上紧…妹儿看着给些吧。不过,数目若是少了…你与我的过往,我告之南公子知晓,怕是少夫人之位,你休想!”
这话压制的够狠,梅安敢怒不敢言。她垂头思虑片刻,顺他心意而道,“知你缺银,我这会儿带了些出来。包管你几月不愁吃穿。”
她话完,从怀中掏出一布包,负气甩向他怀中。他赶紧捧接住,喜欢的神色连声笑道,“好妹儿,待你嫁了南公子,哥哥我有了靠山。这一生跟你享福啦。”
望着他财迷色,又一副无赖样,梅安心下厌烦不己,四下谨慎环视几圈,手推着他驱赶道,“快快离开吧!可别害死我。让人瞧见了,你也别想捞着好处。”
那男子捧着银两,笑咪咪的样离开。梅安望着他走远,又东张西望一番,这才急步行入府中。
大树后的心月,观见了这一切,她心中好似明白了,梅安原来竟有个相好。这相好是卖唱时结识,她入了南王府后,俩人长久未见面,如今这男子来找她,可见旧情未忘,联系未尽断。
可叹南生被她迷住,自以为她爱的纯粹。没有了金钱身位的光环,她对南生的爱又有几分?…南生优质美男一个,又多情温柔性子,想来梅安是爱他的,只不过少了爱的浓度。
这可憎妖精女人,平日里淡妆浅描,暗地里浓妆艳抹,诱惑男人的高手,迷心害人的毒妇。南王府她宛如纯洁圣女,心月传成了陋性荡人。
可恨自个遭了谣传,有苦诉不出,无处可诉。心月越想越气,悲愤交加的眼色,直盯向梅安背身。这口恶气处心积压,只待火山喷发一日。
心月笑南生傻的同时,可怜深情一片的自己。心绪杂乱间回了府中,无知觉中竟来了静宁轩。
静宁轩是一片寂寂,南生屋中还亮着灯。昏暗光影之下,夜风吹得人恍惚。
心月站立在屋前,几番滋味上心头。真的好想告诉他,口口声声说爱你的梅安,私下里与他人情结未了。多希望他别娶梅安,此生此世独爱一人。
未入睡的他,此时心中念着谁呢?…呆望着昏灯,心月涌出无限难过……
她门前踌躇许久,终是转身离开了。像一阵轻风悄然吹过,未曾留下任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