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慌张失措回了南王府,这一路上神经绷得紧紧的,心快要提至嗓子眼。虽然那陌生异样女子己未跟随,但总感觉内心里不踏实。
她才一进入心月轩屋中,一脸焦急的紫青正屋中转圈,当一眼望见了心月,像是星星盼到了月亮般,迎上前对她急道,“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公子来这里寻你,未见着你人,说是呆会再来看看…不如,奴婢去静宁轩告诉公子一声,少夫人己回了?”
紫青试探的口吻,观着心月眼色。心月桌前坐下来,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淡漠开言道,“不用告之了…心己死,劫至此。我与他,此生情缘已了…”
想想他与梅安在一起,心中是无法言说的痛。口语虽硬气,但内心却柔软。情缘已了?难不成要分离?…爱己深刻骨子里,想忘了他谈何容易?…
这时候,窗外刮起了一阵狂风,屋外的树木狂乱摇摆。紫青忙上前关了窗子,嘴里嘟囔着,“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最讨厌阴雨天了,连带着心情也沉闷。还是阳光灿烂较喜。”
她话音才刚落,只耳听窗外雨落声,嘀嘀嗒嗒打在了窗子上。果然是下起了雨来。
“少夫人,你先歇息吧,别想太多…雨过天晴后,又是好天气。”紫青为心月披上外衣,见她一动未动趴在桌上,忍不住婉转宽慰她。
“你先去歇着吧,我一人静静心。”心月有气无力的样子,声音低低回了一句。
紫青望了她一眼,神色担忧行出门。屋子里只剩下心月独一人,寂静的屋中只听得见外面的风雨声,忽然凉意无形中袭来,让她又想起了那个尾随的陌生女子。
陌生女子从何来?为何又要尾随?…她口中那句辱言,分明针对性强,令人实难忍受。背后关于自己的谣传,还是带来了困扰伤害。这女子怕是听了谣传,来骚扰自个的吧?……
可谣传是谁在暗中操控?心月心中只有一个怀疑人,就是那阴险狡诈的梅安。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梅安这个女子不简单。
心月想前想后,脑子乱糟糟的。她心烦意乱着,站立起身屋中徘徊…
当她站定至窗前时,薄透印花窗子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熟悉的衣衫熟悉的身形。一眼并认出,是南生站立在院落风雨中……他身旁是手撑雨伞的尚九。
尚九的雨伞竟为自个打着,而南生却是淋成落汤鸡……他如牢固的山峰,坚毅决然矗立……
他是着魔了吗?还是负荊请罪来了?…心月望南生的影,疼痛的心泛滥。
因为深爱着他,所以无法原谅他的背叛。至少此时此刻,她还做不到宽容释怀。
“少夫人…”紫青此时推门而入,轻手掩上了房门,迟疑不定片刻,终小声开口道,“少夫人,公子他…他等在门外,淋成什么样了?…若是淋病了,少夫人也不会安心…奴婢觉得…”
“不用多说!”心月打断她说下去,背转过身不再看南生,调整好起伏跌宕的内心,吩咐紫青道,“你去告诉他,让他回静宁轩或是梅香轩,日后,别再来心月轩了…”
道出这番绝情话,心月心中也不好受。但她不能接受他爱上另一人,一个人的内心究竟能爱几个?…既算他说最爱又如何?不过是,镜花水月般虚幻罢了……
“少夫人…”紫青张嘴欲言,见心月伸出手来无声制止。她郁闷之色垂下头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心月又凝望向窗外,见紫青雨中似传达着。看不清南生的表情什么样,想来如此绝绝,他也定是不好受的吧。
泪水此刻在眼眶中打转,她尽努力不让它掉下来。终于望着他缓缓转过身,那离开的背影凄凉无比……
心月终是控制不住,她身子摇摇晃晃着,软棉无力行至床边,趴伏床上痛哭流涕……
漆黑的风雨夜中,南生如僵尸般直行,尚九欲要为他遮雨,也被他一把推开来。
他只想就这样淋湿自己,让风雨沿洗掉一切烦忧。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好让良心上能过意得去。
心月不肯原谅自己,自是也不会接纳梅安。梅安楚楚可怜求他,要此生伴在他身旁。如能一妻一妾和谐,是他心中所期望的。但心月恨然拒绝,他不知该如何取向。
南生回到静宁轩,一场大雨的洗礼,让他是一病不起。迷糊之中的他,发起高烧说起了胡话,“心月…梅安…上天派你俩来折磨我的么?…我好痛,好苦…怎么办?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死了倒也好了…”
尚九愁色忙前忙后,为他额头搭一块湿巾,降着烧热夜中守着他。天才刚蒙蒙亮,又急请来了御用医师。
未敢惊动老爷夫人,一切私下悄悄进行。医师开了药方子,尚九药汤侍喂着。
梅安倒是消息灵通,第一时间赶至静宁轩,守在病榻前精心照顾。南生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梅安关切面。
见到了梅安心里是开心的,可未见到心月又一丝失落。梅安巧言支开了尚九,她此刻温柔体贴尽显,一勺勺喂南生喝汤药。南生心中觉着,如不娶了梅安,也会难受悔意。
他感动万分,握住她的手。似己下定了决心,抛开了万难,郑重向她许诺,“待我病好,定会娶你。梅姐姐放心…”
己是负了心月,并不能再负梅安。纵是心如刀割的承诺,他也不能再走回头路。凝望向窗外阴色,他黯然心中呼唤,“心月…原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心月,我还爱着你,你可知道?…”…
梅安愿望将实现,心中暗喜不已。她柔柔倚在他怀中,眼中隐隐一抹光色。
而这一切,正好被窗外的尚九瞧见。他心里一丝郁闷,梅安上位,心月少夫人何止可怜?……
紫青的话语脑中过,梅安心计深重,如毒蛇妖精般,心月少夫人岂是她的对手?…同情心月少夫人同时,为之日后生境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