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锰翘着腿,玩着一把小刀,将这把刀横着耍竖着耍,在手上耍出了十八般武艺,就等着邵安发话。
然而邵安此时正在走神,脑子里眼里都没有徐锰和文郁。
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他就焦灼的内火十分旺盛,嘴里起了硕大的两个火泡,简直没法张口。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也只回响着“宫城布防图”五个字,其他的一律没听见。
不过他的眼睛倒是盯住了文郁。
不由自主的,他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想要让文郁代替他走这一趟陷阱。
只是若是损失了文郁这个人,也有点可惜。
毕竟京城世家子弟里,能够被他们拿到这样把柄的,也实在是再没第二个了。
没有一个世子为他们奔波出面,他们总不能亲自去和四皇子洽谈。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徐锰的铁掌忽然拍在了他肩膀上,将他拍的往下一蹲,差点摔在地上。
“先生!”
邵安正在心里使劲的估量文郁的价值,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打断,思路也跟着一起断了。
“三爷,我刚才想事情想出神了,文世子是不是说四皇子答应联手了?”
文郁刚才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此时勉强点头:“是。”
邵安笑了一声:“先放他一放,免得他以为我们上赶着要帮他。”
徐锰使劲点头:“他还拿腔作调,我们老徐家也是他能挑来挑去的,晾着他!”
邵安又道:“倒是另外有件大事,想请文世子去办一办。”
文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外。
天上风起云涌,火烧云翻来滚去,像是一场大火。
比起徐锰,他更怕邵安。
徐锰的危险是力量上的,总想跟人一较高下,但是邵安的危险是灵魂上的,一不注意,就会被他死死拿捏住把柄,永世不得翻身。
“邵先生请说,在下尽力。”
邵安再次将思绪整理了一番,才慢慢开口。
“巨门巷不久之后会有大动作,他们送一张图出去,交给陆卿云,徐府想要这张图,但是不能露面,所以只能世子你出马。”
文郁只要听到巨门巷三个字,就立刻警觉起来。
尤其是解时雨,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这人就像是一个深渊,极具破坏力,能让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被拖进去。
玉兰巷解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时候,她才多大,如今过了这么久,经了这么多事,她这地狱里出来的小菩萨,只怕比从前更加凶狠了。
邵安这是让他去做冲锋官。
“巨门巷人手众多,在下恐怕无法靠近。”
邵安已经决定了的事,却不容他拒绝。
“人手我会给你,这件事情还需要周密的安排,你放心,不会有事,
而且以你和解姑娘的旧情,又何必硬碰硬,
我知道你们曾经还有过婚约,却被你如今的夫人李代桃僵了,
不过解姑娘聪慧,想来并不是会被自家姐妹换亲的蠢货,这么看来,解姑娘许是早早知道了你是天阉,有意为之,
你只需和她叙叙旧,卖个可怜,将她缠住,剩下的事,我们的人会办。”
他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文郁耳中,却像是将他扒光了一般。
让他和解时雨卖可怜!
文郁一口黑血梗在喉咙里,羞愤难当,想将邵安和徐锰一起撕个粉碎。
难道这徐家用他,就是专门让他来受气的吗?
“邵先生!”他强忍着不适打断邵安,“够了,我明白了,要怎么和解时雨叙旧,我自有安排。”
邵安拧着眉头,并不喜欢他的自有安排。
“我刚才的提议,完全是希望文世子能够顺利,倒是没有揭你伤疤的意思,
不过文世子,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有些缺陷乃是与生俱来,你又何必过于敏感,
有时候,缺陷也会是你有力的武器。”
文郁听了这些话,就觉得脑袋两侧一跳一跳,像是承受不住他接二连三的羞辱,马上就要爆裂开来。
缺陷不可能是他的武器,只能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武器!
他沉默片刻,随后神情很是木然的抬头:“请邵先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的私事,我自己心中有数。”
随后他也不管徐锰他们是什么脸色,就起身告辞:“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告辞。”
屋子里没有人拦着他,他走的飞快,很快就出了徐府,上了马车,一路奔驰回家。
若是不走快一点,他担心自己会身心失控,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来。
有朝一日,他想。
有朝一日,必定要将这两人挫骨扬灰,可这一日还没到来之前,他还得忍气吞声。
憋着这一口咽不下去的恶气,他总算是回到了文定侯府。
在这府里,他可以不用再继续憋下去,于是那口恶气往上翻涌,刺破了他虚假的君子面孔。
一路阴沉着脸进了后宅,他伸手攥住解时徽的手腕,猛地将她往屋子里一拽,将她摔在了地上。
解时徽自知这时候,只要一言不发的忍受,很快就会过去。
可她肚子里塞着别人的种,心里塞着请人来解救自己的想法,忽然就生出了一点胆气。
她试图将自己的人生再次握在自己手里。
躲开文郁踢过来的腿脚,她从地上爬起来,惨白着一张脸,一边往后躲一边哭喊:“你就是欺软怕硬!”
文郁猛地停下动作,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就是被人戳中了心事的恼羞成怒。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他那张面孔彻底的冷了下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脸上现在有了阴恻恻的笑,将解时徽一直逼到角落里。
解时徽下意识的开始发抖,试图着从他身边逃出去,却被拦的死死的。
文郁冰冷的手从她的袖子里滑了进去。
解时徽被他身上的温度吓到,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近乎绝望的叫了起来:“不要!别碰我!”
“不要?”文郁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嫁过来?今天的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他的手彻彻底底触碰到了解时徽,解时徽感觉他的身体很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让人恶心。
“哇”的一声,她张口就吐了出来。
文郁看着自己被污了的衣裳,冷笑连连,随后将她拖到了床上。
“我抬举你,把你锦衣玉食的养在这个家里,可不是让你来招我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