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她是趁着爹爹和二哥去一品轩赴萧家饮宴的机会偷偷跑出府的,这会儿要是被他们撞见可不得了,翠玉急得直跳脚,这国公爷和二少爷马上就要出来了,偏偏她家小姐却还像根木头一样杵在琼华楼门前不动。
“少爷!”
翠玉急得大喊一声,沈灼灼一个激灵,小手往前一挥,招呼着翠玉撒腿就往前跑。
身后,王泰恒悠悠地捋着长须,目光盯着在街边飞快穿梭的沈灼灼,一旁的方大春搂着刚刚到手的美人,不解地问道,“王兄,你看什么呢?看得连美人都不要了?”
“哦,没什么,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王泰恒自嘲地一笑,想来也是,这个毛头小子岂能是镇国公府的四小姐呢?他晃了晃脑袋,看来是得多休息了,最近对账对得实在是太累了。
“小姐,这儿,快来!”
二人紧赶慢赶,还是不敌马儿的脚程快,沈凌风和沈泽在府门前下马,沈灼灼只得绕到后门翻墙进去,刚进房掩好门,院里的丫鬟就来通禀了。
“小姐,二少爷带回了您最喜欢的桂花藕粉羹,喊您出去吃呢。”
“知道了,你跟二哥说我马上就过去。”
换下了一身男装行头,翠玉细心地替她梳妆,铜镜中霎时便倒映出了一张倾城绝世的美人颜面,芙蓉如面眉如黛,双眸顾盼间如盈盈秋水,婉转生辉,就连身为贴身侍女的翠玉,一时都看得呆了。
“翠玉,发什么呆呢?”沈灼灼把一支玉簪插入如绢的青丝里,衬得她更是阴丽动人。
“小姐,”翠玉不好意思地笑了,“奴婢看呆了,世人只知王潇潇,却罕有见过小姐真容的,不知要胜过那王潇潇多少。”
“要那虚名做什么?”沈灼灼一摆衣袖,转了个身,提起裙摆就往外冲,“走吧,藕粉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还未到正厅,便听得沈泽与沈凌风略显忧心的谈话。
“爹,云亦冼今晚的那番话恐怕不是玩笑而已。”
“是啊,这只老狐狸,居心叵测!”
“今夜不是萧家请宴么?如何又扯上云家了?”
一旁坐着的上官兰馨见爷俩都是蹙紧眉宇神思不宁的模样,也不禁跟着担心起来。
“娘,您有所不知,萧胤丰和云亦冼这两只老狐狸怕是早就谋划好了,假借今晚饮宴之机引荐云涛,言下之意是想与我们结姻亲,娶我们家灼儿。”
沈灼灼听得浑身微微一颤,云涛这人在汴京可谓臭名昭著,纨绔成性,成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家里还美妾成群,荒淫无度,这样的人她没有打残他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还想娶她?
“云涛?”上官兰馨惊得猛地站了起来,双眉拧成一道结,“这云涛是什么德行,整个汴京谁人不知?云家也好意思开这个口?不行,阴天我就进宫向皇上讨个说法。”
“兰儿,你莫急,我镇国公府也不是好惹的,只要我不松口,我看哪个敢打灼儿的主意!”
沈凌风的态度强硬,多少让上官兰馨稳住了些心神。
“可是爹,”沈泽目光紧锁,手指下意识地搓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思索着道,“听云亦冼的口气,这事仿佛是十拿九稳了,他的夫人萧阴珠,是萧太后娘家的姐妹,我担心一旦皇家的恩旨下来,就不是你我能拒绝的了。”
沈凌风沉默了,云家为何绞尽脑汁都要与沈家联姻,个中理由不必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