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无疆爽朗一笑,“不瞒大当家,我们三人如今都已是地藏境,经过王屋马坊的参悟一事,距离天境,也就只差一脚之隔。此次押镖虽不是我职责,但是与人为善的道理,我们还是懂得,再者说,酆老板给我们的谢礼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心中恐有不安,要是在因此在心中种下心魔,那就更得不偿失了。所以这次就让我们护送你们到水乡县,等你们真正安全的时候,再离开也不迟。”
章甫和刘洄二人皆是此意。
李铭备受感动,再一次拱手行礼,“我替镖局,谢谢诸位的好意。”
四人说话时,双斧汉子已经张罗着将车队中的所有人,安置到了客栈里。
过江马坊是水乡县的老字号马坊,与太行山的走龙马坊齐名,并称走龙过江。
客栈的房间很多,都是双斧汉子收到水乡县的密函后,亲自准备的。
双斧汉子名为蒋福,是过江马坊的大管事,已经待在过江马坊将近二十个年头。
密函中提出这次押解任务的重要性,想必是国主遇刺导致国殿大乱,已经没有必要再隐藏押解任务。
密函要求,酆小都不在,蒋福临时担任此次押解任务的押解令,至于那位来自天香县的林婉若,就让她接替他的职位,担任过江马坊的大管事。
蒋福找到林婉若,就是那位妙龄女子,说清事情本末,林婉若没有意见,这次任务本来就是她来顶替自己的妹妹林婉琳的,至于最后交由谁来担任这次任务的押解令,她没有任何想法。
安排好众人休息的地方,蒋福再次找到李铭,研讨这次的押解任务。
周天申,道无想,忘禅和郑选四人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周天申和道无想一间房,这是道无想提出的。
忘禅和郑选一间房,这是郑选提出的。
忘禅小和尚一回到房间,就开始打坐休息,郑选则是在收拾自己的衣服,隔壁住着周天申和道无想,一直没有出手的道无想现在越来越没有个正形,总是吵着要喝周天申腰上挂着的金色酒壶里面的酒。
周天申在回忆这次的刺杀行动,这次他并没有出太多力,更多的还是在隔岸观火,因为在杀手刺杀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是空白的,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这种感觉,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经过一天的忙碌和死里逃生,周天申很快入睡,夜晚的星星总是寥寥无几,还没有睡着的道无想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明天有雨’。
晨曦下,车队很快整装待发,这支车队全部选用的都是马坊中的马车,车厢由铁器打造而成,足够坚固,每一匹高头大马都是马坊千挑万选,日行万里的存在。
车队共有十五辆马车,前四辆是稔鹤镖局的人马,加上一些食物和水,后八辆都是马坊的人,有武夫,也有医师。
这些人都是蒋福从尘世间选拔而来,专门应对边境战乱的秘密武器,这次让他们出世,也是一种考验。
中间三辆就是押解任务的重头戏,为了以防万一,道无想和忘禅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搭乘前后两辆马车,中间的那辆坐着周天申、木偶人和郑选,手持长棍的老妪和蒋福分别担任道无想和忘禅的马夫。
车队沿着马坊后的那条小路,一路向西,这条路是马坊专门开辟出的官道,鲜有人知。
穿过小路,就是大路。
此时,大路上行驶着两支车队,一支没有车夫的封鬼家族和一支全部都是白马的稻香县一流家族,白家。
车队行至路中央,很快就超越了封鬼家族和白家的车队。
太行山蜿蜒曲折,共有一千五百里的路程,官道都是修缮的山路,虽不至于一路颠簸,但是连夜赶路也是让人倍感疲劳。
行至夜晚,车队开始停下休整,车上的人帮着把食物和做饭的器皿搬下马车,蒋福操刀,简单的吃了一口热乎饭,吃过饭,车队有在原地休息了一刻钟,再次出发。
所料不差,这支车队可以在明天中午到达走龙马坊,从走龙马坊出发,再走上一两天天,就到了水乡县。
众人一路说着笑着,夜色渐渐浓重。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外面开始下起了雨。
车队再次停下,不是因为下雨,而是前面站着一个人。
雨夜中的人影独自站在石板路中央,人影两侧分别匍匐着两条大蛇,大蛇吐出信子,雨水站在大蛇猩红的舌头上,被瞬间蒸发成黑气,有毒。
这是黑气给人的第一反应。
越来越多的黑气从大蛇周边蔓延开来,黑气形成一团云雾,人影双手拈花指,一上一下,手心相对,撕扯着黑气云雾,云雾变化成一把黑色长枪,人影做投掷状,将长枪扔向车队。
车队早已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蒋福手持双斧,站在车厢上,稔鹤镖局罗列两侧,蒋福从民间选拔而来的武夫分列后方,以防敌人偷袭。
长枪冲向蒋福,蒋福将双斧挡在身前,调用丹田中的灵力,双斧泛起黄光,黑枪与双斧碰撞在一起,爆炸声起,黑气散开,将蒋福完全裹住。
“有毒!”
蒋福大喊一声,从黑气中窜出,身上已经开始出现溃烂,伤口开始往外流脓血。
医师急忙跑到蒋福身边,往他嘴里塞入一颗小药丸,然后又从身后的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玉瓶,医师喊道,“这是蛇毒,所有人拿出雄黄酒。”
说罢,率先扔出手中的玉瓶,瓶子里的液体与黑气相融在一起,滋滋滋的直响,不消片刻,黑气与雄黄酒都变成了白色气体,烟消云散。
蒋福体内的那颗小药丸也开始发挥作用,那名医师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将粉末涂在伤口上,一股清凉传来,整个人都开始舒坦开来。
蒋福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有钱,雄黄酒,去毒丸和醒目粉都有。”
医师抹去头上的汗水,说道,“大管事,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
蒋福扯着嘴角,拿起双斧在身前一挥,两道黄色斧刃由双斧发出,冲向人影。
突然,一道青色剑芒从道路中央的人影身后射出,与黄色斧刃撞在一起,人影向后退去,大蛇也在吐出一口黑气后,钻进一旁的树丛,一闪而逝。
蒋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医师回答道,“李皖。”
帽子下,一张清秀的脸。
蒋福拍拍他的肩膀,“刚才多谢你了,你去后面看看,这个人交给我。”
蒋福向前俯冲,与神秘剑客厮打在一起。
李皖整理好药箱,向后面的马车跑去。
在蒋福发现黑气有毒,并及时出声警示时,周天申刚从车厢里出来,他使出百草斩和青叶落,在砍掉两条青色小蛇的脑袋时,一个侧身,躲开左后方一条长虫的偷袭,稳稳的落在车顶上。
这次的对手是毒蛇,而且还不止一条。
车队已经陷入混战。
数不尽的长蛇从车队两侧的树丛中爬出,吐着猩红的信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毒牙一开一合,喷射出具有腐蚀性的气体,好在有医师的雄黄酒帮忙,周天申才没有受伤。
在接二连三的斩杀长蛇后,周天申从后面的车厢,一路向前,在第一辆车顶上停下,摘下金色酒壶,喝下一口酒,周天申卯足一口气,拼命的催动丹田灵力,一道大如磨盘的青色月牙刃在他的掌心中凝聚,他用力向左侧投掷,青光照亮树丛下的情形,密密麻麻的长蛇紧密的挨在一起,右侧情形也是一样。
周天申从那件玉佩形状的寸守物中拿出几颗红色鹅卵石,向身后喊道,“雄黄酒。”
一个满脸麻子的医师匆忙扔出一瓶,周天申将雄黄酒倒在鹅卵石上,向前丢去的同时,掌心凝聚月牙刃,月牙刃砍在石头上,石头瞬间爆炸,周天申顺势又扔出几颗鹅卵石,连带着整瓶雄黄酒全部扔出,火光掺杂着雄黄酒燃起漫天大火,火焰落在蛇群上,开始燃烧。
蛇群骚动的时候,蒋福与那名剑客也已经分出胜负。
这次的刺杀行动,想必杀手们也是有备而来。
蒋福地心境五关的实力,竟然不是那名剑客的对手,肩膀上一大块肉被剐去,疼的蒋福双腿之抖。
不过那名剑客也没有好受到哪去,蒋福讲究的事大开大合,每一次出手都用上了全身力气,那名剑客的佩剑应是不凡之物,否则绝不可能承受蒋福手中双斧的接连砍劈。
周天申从马车上跳下来,将手中酒壶举到蒋福眼前,蒋福咧嘴一笑,不客气的喝上小半壶,将酒壶还给周天申,蒋福全身开始泛起黄光,一缕缕风流开始沿着蒋福的身躯,有规律起伏着。
蒋福憋着一口气说道,“小娃娃,快闪开,以免伤了你。”
周天申闪到一侧,一脚将从树丛中窜出的人影踢到一边,人影在地上滚了两圈,想要起身,却被周天申使用的半山印再次绊倒,半山印只是搬山印的简化版,没有搬动土地之能,但是挪动一块石头还是可以做到的。
解决掉红衣人影,蒋福和剑客的对轰开始了。
炫目的黄色斧刃和耀眼的青色剑芒,互不示弱,轰击在一起,轰鸣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立在一侧,看着这场视觉盛宴。
周天申将两人的动作默默的记在心里,手中的青芒不停的变化形状,斧刃,剑芒,月牙刃。
剑客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双脚踮起,身形向上拔起,接连后退,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就在蒋福放松警惕的时候,数道人影又从前方向车队急速奔来,周天申来到蒋福面前,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道人影。
唐柴!
真是冤家路窄,周天申冷笑着向左侧人影冲去,递出一拳,那人及时应对,也是一拳,双拳轰在一起,周天申纹丝不动,那人向后倒去。
剩余两人只是向后张望一眼,便没有多管,而是快速来到蒋福面前,一人刺出一剑,一人砍出一刀,分别被赶来支援的道无想和忘禅抵挡。
那两名杀手急忙向后退去,唐柴站起身,抹去嘴角的鲜血。
周天申来到道无想和忘禅中间,说道,“你们出来干什么?”
道无想愈发的吊儿郎当,说道,“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不出来,难道还等死吗?”
忘禅双手从胸前分开,又合在一起,全身开始泛起金光,冷声道,“小僧从出生那天起,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小和尚低头,犹如金刚闭目,向前冲撞,前方的三道人影相互看去,竟是没有人敢接下小和尚的冲势。
就在这时,那名退却的剑客又折返而回,数道剑芒劈向被金光裹挟的小和尚,试图将其阻止。
剑客骂了一句,“碰到了硬茬子,情况有变,回去转告你们的老大,让他们都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这次的对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三人点头离开,周天申和道无想向前追赶,却被剑客拦住。
周天申站立,双掌向上,手心中,一道斧刃,一道剑芒。
青黄两色,交相辉映。
剑客耻笑道,“竟然将我的剑芒学了去,你们五和国真不愧是偷掠之国,我看这大陆上,就没有是你们不敢偷的。”
周天申伸出双手,斧刃和剑芒逐渐变大,周天申喃喃自语,“何为人道,人之授业,传之习乎。”
将手中斧刃,剑芒扔出,剑客连挑两剑,青黄碎灭。
道无想伸出一手,手指上缠绕着紫金色闪电,闪电勾结在一起,变成金色符箓,符箓中传出一阵阵灵力波动,好似水中波纹,在空中微微荡漾。
道无想说道,“周天申,你真是一个骗子。”
符箓一闪而逝,出现在剑客头顶上时,已经变化成了一个金色大钟,大钟将剑客罩在里面,金钟上的繁杂古文散发出威严,压得剑客不得不低头。
道无想一巴掌打在周天申的头上,慵懒道,“扮猪吃老虎,你可真是行家啊。如果不是你刚才的那一手,我还真是差点就被你骗了去。既然你有偷学的本领,何不让我看看,这张金钟御敌符,你能不能学了去?”
周天申挠挠头,满脸讪笑道,“你们道家的绝学,我怎么学得会。”
道无想冷哼一声,也不去管跪倒在金钟里面的剑客,只是将头歪向一侧,冲着小和尚说道,“忘禅,这个剑客一看就不是那些杀手中的一员,如果不将他们全部消灭,我们接下来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想杀我们的到底是谁?”
小和尚褪去袈裟,露出里面的白衣,活动筋骨,眉清目秀,剑眉星目的脸,此时显得尤为庄严,“小僧有些话,想要问问他们。”
道无想看向周天申,后者立刻警觉,义正言辞道,“朋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双手插袖的道无想慢步走到金钟前,剑客七窍流血,披散着头发,凄声喊道,“臭道士,放我出去”
抚平道袍上的褶皱,道无想蹲下身,看清剑客的面容,笑道,“好俊的姑娘,可惜了,我是道家人,戒女色。”
剑客不屑道,“道家不许犯杀戒,还不快放了我。”
道无想轻声笑着,笑得眼泪湿了脸,“不是我想杀了你,是你们一直不让我们活啊。”
剑客满脸惊愕,说不出一个字。
道无想没有再多言语,拉着周天申的手,向前飞掠。
小和尚紧随其后。
刚完成包扎的蒋福想要起身阻止三人,却被李皖按住,“大管事,那名剑客中的剑芒中有毒,您不能再催动灵力了。”
蒋福着急道,“如果他们三人出现差池,我怎么向酆老板和国主交代?”
“他们三个人交给我们吧。”
陶无疆三人从人群中走出,枪上沾染着血渍的陶无疆说道,“我们三个会把他们安全护送到水乡县。”
蒋福坐在地上,向三人抱拳道,“多谢诸位。”
三人向周天申三人离开的方向赶去。
车队中的其中一辆马车上,郑选手里捏着一张信纸,眉头紧锁的读着,喜鹊婆婆站在车外把风。
良久,郑选将信纸撕碎,扔到车窗外,喜鹊婆婆听到声音,走进车厢,郑选无奈道,“国主的伤被酆小都治好了,我们又白跑一趟。”
喜鹊婆婆是郑家的百年供奉,在郑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郑家家主都要礼让三分,问道,“我们回去?”
郑选打开梅花扇,轻轻扇动,“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疾驰,周天申三人很快追赶上唐柴三人。
落地后,周天申向前走出一步,唐柴也是。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各自摆出拳架,向前冲去,周天申跟在蒙程身边,没有学过拳法,但是也耳濡目染一些,唐柴却是修行的拳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不过,这种差距很快就被境界之间的差距而弥补。
各自后退两步,周天申吐掉嘴里的血水,唐柴却是被打掉了两颗牙。
道无想用手臂搭着忘禅的肩膀,好奇问道,“这两人到底有什么仇,哦,我想起来了,周天申胳膊被他打断过。”
“闭嘴!”周天申吼道。
唐柴笑得比哭还难看,指着周天申的胳膊问道,“胳膊好疼吗?”
周天申脸色阴沉,双手掐诀,斧刃在掌心凝聚,周天申嘶吼着向唐柴冲去,唐柴双手握拳,摆出古老拳架,拳头上,灵力汇聚,一颗金色雷球凝聚而成,雷球与斧刃轰击在一起,烟雾四起,两人又再次扭打在一起。
看着他们打的热闹,道无想也感到骨头发痒,向前走去,“你们两个谁先来?”
另外两人不愿意与他们纠缠,急忙从怀中掏出信号弹,一拉线,红色光点冲向天际,照亮整片树林,一个个穿着各色衣服的蒙面人从树林中钻出,将三人层层围住。
最前方,漆黑一片,遥遥地可以看到四盏灯火在空中飘荡,人影被拉长,马蹄地声音在树林间回荡。
那两人听到声音,向后看去,欣喜若狂道,“没想到,红山老大亲自出马,你们死定了。”
那两人向一旁跑去,融入到杀手中,一匹红鬃烈马从黑夜中走出。
马背上坐着一位面罩男,面罩男的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短刀,短刀无锋,丝丝黑气在刀面上跳跃,红马身后的黑夜中又走出三人,一位水蛇腰女人,一位刀疤脸男子,一位老人。
面罩男就是杀手口中的红山老大,只见他跳下马,红马乖巧的隐入黑夜,面罩男说道,“杀手本不应该与人对面应敌。”
老人喊道,“唐柴,回来。”
唐柴退回到老人身边。
面罩男横刀于胸前,粗如树枝的黑气从短刀中涌出,刀气化作一只黑色蜘蛛,不停的往外吐丝织网,蛛网就是一缕缕刀气,周天申三人就是困在蛛网中的猎物。
水蛇腰女子双手拈花指,两条大蛇从她的后背钻出,碗大的伤疤很快愈合,大蛇一如堵在车队前那样,从嘴里吐出黑气,黑气形成云雾,被女子揉捏成一把黑色长枪。
刀疤脸就是那日使周天申等人陷入死地的杀手,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死后,就由他接管了老黑妖。
他手持双刀,在身前划过一个半圆,残影停滞在空中,形成一个由刀气组成的圆月。
老人曾搭乘过周天申的马车,看着慈眉善目,其实是这四人中,最有资历的杀手。
他双手握拳,左拳竖在左侧,右拳横在右侧,拳风从双拳中产生,人头大的风球悬浮在双拳中。
四人都属于杀手组织中的领头羊,一出手就是竭尽全力,毫不留手。
也许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面罩男他们并没有出手,而是在等着周天申他们,等他们出招。
道无想打着哈气,一朵朵莲花从他的脚下生出,莲花中,站立起一个个道袍少年,每一位道袍少年的手指上都萦绕着紫金色闪电,一道道符箓从空中生出,金钟御敌,钟鸣悠扬绵长。
忘禅还是一副庄严之色,在他的身后出现两座佛像,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菩萨手中矗立一座金塔,塔中传来悠悠诵经声,金刚手中有一根降龙杵,上面缠绕着两条金龙。
周天申是境界最低的,所出招数也是最没有牌面的,月牙形斩击。
面罩男低吼道,“速战速决。”
所有人顷刻牵动心神,全力催动丹田灵力。
黑色蜘蛛跳到高空,蛛网收紧,刀气割刮着佛像和莲花,空间竟产生涟漪,女子手中长枪,投向蜘蛛,毒气相融,黑云遮天。
圆月划破长空,撕裂空气,狂风被风球尽数吸收,迎风暴涨的风球更像是一轮圆月,砸向三人。
金光神咒化作一口口金钟,将三人罩在其中,莲花掉落,花瓣粘附在金钟上,抵挡攻势。菩萨向上丢掷金塔,双手合十,诵经礼佛,佛经从金塔中砸落下来,黑云低垂,渐渐稀薄。
金刚手持降龙杵,双龙尽出,咬破风球,双龙戏珠,圆月破灭。
道无想与忘禅皆是天境修为,面罩男四人只是地藏境九关,一关之差,天壤之别。
更何况还有一个没有出手的周天申。
在众人看来,周天申只有人境修为,对于这样的战斗,实在是不够看,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四人慌忙应付道、佛两少年时,是否还有精力去考虑那位人境少年。
斧刃与剑芒皆是偷学,但是周天申并不很是认同,修为靠勤劳,境界就要靠参悟。
从两侧突击而至的斧刃与剑芒被老人和刀疤脸轻松抵挡,而在正面战场上,圆月与风球则被金刚杵全部砸碎,黑云也在佛经的照耀下,烟消云散。
此时,天大亮。
莲花枯萎,金钟碎裂,菩萨散去,金刚隐身。
这战,竟平手。
道无想和忘禅的额头上布满汗水,周天申的后背已经被浸透。再看前方四人,虽不至于摇摇欲坠,但也是体力透支。
天境与地境之间的战斗,没有天崩地裂,但也是摧枯拉朽。
天境之上的神境更是这般简单,彻底。
七人皆无再战之力,但是四周布满杀手,想要杀死此时的三人,易如反掌,这一战,还是周天申他们输了。
但是...
龙吟从三人身后传来,一只龙头从后方冲出,将杀手打翻在地。
三个纸鹤从天上降落,纸鹤上站着刘洄与章甫二人,刘洄掏出丹药,让三人服下。
章甫从袖中甩出数张纸人,纸人摇摇晃晃,长成三米高的巨人。
陶无疆三人赶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