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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生死之决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398 2021-12-01 10:54

  杨青峰听兴元国师说自己没有男人之气,更是懵懵难知,心中又自十分焦急,说道:“我怎地没有男人之气?又怎地害了我的录玳妹妹终日心伤这一生都不得解?我实是不知,请大师快快说于我听。”

  兴元国师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小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一日在宁远城城头之上,你我以拳脚相斗,我眼见那一尊红夷神器所指正是城下大汗身立之处,我慌忙将那神器推开,你却拼力将其所向归了原位,你我二人正在相持之时,神器炸响,大汗正是因了这一炮所伤无治而归了神位,玉录玳的悲伤痛苦也正是因了大汗之去,录玳姑娘对大汗之思自是今生都难以得解,录玳姑娘这后半生之愁忧却不正是你亲手所致?你这小子对录玳姑娘之情眼看也不是虚情假意,如此却又是为的什么?”

  杨青峰听兴元国师所说,心中一震,不曾想自己其时与兴元国师拼斗之时,无意之中所扶那一炮,竟然伤了努尔哈赤大汗,致他重伤无治升天,虽是数日前与佘大哥暗中相探,已隐隐而觉努尔哈赤有了身势之危,却不曾知这一切竟是自己所致,一时之间心中所涌不知是喜是忧,是悲是欢,却忽然之间这一切都为一股深深的忧虑所代,也不知录玳妹妹是否已经知的大汗之死正是自己一手所致?如此却也只在一瞬之间,杨青峰即而便已释然,心想我与玉录玳虽是情深,这却是私,大汗举全族之力与我汉人为敌,抢我汉人土地城池,掳我汉人百姓之身,伤我汉人百姓性命,我自是要与我汉人一体,这却是为公,公私不能合为一体,我自是要以公舍私,如此虽是使玉录玳终生难解忧伤痛苦,我心之愧也只是对了她一人。我今便去见她,只要能解了她心之伤,便即取了我命,我也在所不惜。如此一想,口中不由一阵冷笑,说道:“我中原武林的侠义之道岂是你番邦小夷之人可以理会的?”说时身形一闪,胸中提气,斜刺里将身冲出,便要从兴元国师身侧抢身上城。

  兴元国师见杨青峰口中说话,身形忽起,心知此时如是便容杨青峰将身上了城头,可就在众多满人之前折了自己颜面,那心无暇细思,忙也将身形一晃,右爪陡伸,只怕这一晃身难以阻的杨青峰身进,再以爪伸来抓杨青峰肩头。

  高手出招只在一瞬之间,杨青峰快,兴元国师也快,杨青峰见兴元国师晃身阻在身前,如再将身进,便正是投了兴元国师爪下,忙陡地止身,只以足尖点地,身向右飘,足下虚提。这一飘身,已自将身向右斜去了数尺。兴元国师身中内力修为较杨青峰深了一筹,轻身之功却并不比杨青峰高明,临敌经验却是十份丰富,心知杨青峰左进不能必会右进,心中已有料敌在先,已自存了右晃来阻之念,见杨青峰果是如此,只是不曾料到杨青峰能在身进半空之中尚能如此迅捷移身,这一身轻身之功,当真让人好生敬佩,忙也将身右晃来挡。

  杨青峰那身向右一飘,却不待身形落实,足方点地,便已将身一腾,这一次却不是将身左飘,也不是将身右去,身起势若惊鸿,却是从兴元国师头顶之上跃身而去,堪堪在兴元国师身后落地,再将足下一顿,便要跃身攀墙上城。

  兴元国师大怒,身如陀螺滴溜溜一转,掌随势发,砰地一声,一掌向杨青峰推出。

  杨青峰掌贴城墙之壁,足下连踢,已将身贴城墙上了数尺,陡觉脑后风起,知兴元国师在后出掌偷袭,苦于面贴墙壁,怎敢只以后背去迎这贼和尚的掌力?急急使出千斤坠体,去了掌上附吸墙壁之力,那身陡地向下急坠。兴元国师这一掌之力噗地一声尽打在城墙之上,将那墙壁打的扑簌簌粉尘四溅飞落。杨青峰早已领教过兴元国师的卑鄙,那身甫落,只怕兴元国师乘隙再将掌来袭,只将身向斜一飘,去了数丈,急将身转,果见兴元国师右掌储力蓄势待发,忙也将右掌一举,力随意起,正是无相天玄再生功。

  杨青峰与兴元国师交手数次,心中对兴元国师知之甚深,心知此时兴元国师必欲在众人之前取了自己性命方始心快,这一掌所出便不在身中存留一丝余力。两掌相交,只听又是砰地一声,便如凭空炸了一声惊雷,惊得城上之人相顾失色。

  杨青峰与兴元国师各不身动。

  杨青峰强压心中翻涌的气血,拿眼向兴元国师一瞟,见兴元国师面上不红不白,隐隐似有冷笑藏匿其间,心中不由一凛,心思兴元国师内力本就深厚与我,先前数次便在心中存了取我性命之意,今我将身独至于此,迎于他手,可不正如了他心中之愿?今日这一行只怕是凶多吉少。却又一想,我这一次至此,只是为了玉录玳,不管如何,都要见到她面方可,在此之前,任谁想要取我性命,也是休想。这一想时,立时便觉浑身至劲,见兴元国师又将手掌前出,这一次却是左掌,口中一声冷笑,想也不想,也将左掌一探,呼地一声向兴元国师迎来。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杨青峰与兴元国师为力所震,却是各自将身向后退了三步,方始止身。

  兴元国师心中暗暗吃惊,刚刚第一掌相交,这姓杨的小子虽是不曾显弱,却分明有不敌之象,怎地这一掌相交,我亦尽了全力,这小子竟是能与我势均力敌,竟将我身也震的向后退了三步方能止身?殊不知杨青峰第一掌与兴元国师相交,心中不存其它念头,只是与其交手而交手,如今这一掌却是心中想着玉录玳,有了顾念,力之所出虽与先前无异,力之所着却与先前大是不同,兴元国师如何能领略得知?

  兴元国师虽是心中存疑,却心中暗想满人尽在城上眼睁睁观看,不敢犹豫,正如箭扣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将牙一咬,便再要出掌与杨青峰相决,却听耳中有扎扎扎之声传来,忙将眼向响声之处一看,只见数名满人军兵正用力手推城门,将城门缓缓开启,那门却才开了一道缝,一人自内倒拖了一把泼风大刀,怒气冲冲奔出,直向二人身立之处扑来。兴元国师心内吃惊,忙定睛仔细一看,心中又不由一喜,见那人臂大腰圆,正是努尔哈赤第十四子多尔衮,此时将身而来,自是要杀杨青峰报仇。

  多尔衮扑身近前,气冲牛斗,也不说话,只将手中泼风刀一举,呼地一声向杨青峰当头劈下,杨青峰忙将身一闪,眼角余光却去看兴元国师,只怕他暗地里乘隙施以杀手,如若为他所中,自己必遭大危。多尔衮一刀落空,就势将手中刀身一翻,却不回臂,足下急进,就手中刀横身直向杨青峰腰间削来。

  多尔衮力大无穷,又势若疯虎,刀势挟了风声呼呼作响,威势着实骇人。

  杨青峰忙又将身一退,又自避开了这一刀。

  杨青峰连退两步,那眼中余光却自紧盯了兴元国师不放,见兴元国师单掌揖胸,眉目底垂,便似对眼前二人相斗之事毫不在意一般,却细一端详,不由大惊失色,直见兴元国师面上之色渐行渐变,忽尔成了淡紫,又转为墨黑,伴一股淡淡烟气腾升。

  杨青峰心中自是知的,兴元国师正在乘多尔衮与自己拼斗之机集聚全身之力,只待有隙,便会猝然出掌,他定是心中欲要一掌置自己死地。

  杨青峰不敢大意,见多尔衮手中之刀又向自己斜肩劈下,苦于手中无有兵器去接,又怕给了兴元国师可乘之机,依旧只将身闪以躲。

  兴元国师倏地将眼一抬,见杨青峰只一味退身,口中一声冷笑,足下连移,阻了杨青峰退身之路。

  杨青峰见多尔衮在前,兴元国师在后,将自己堵在当中,多尔衮又是一刀劈来,杨青峰眼中瞧的真切,欲要退身而避也已不能,欲要出招来解,只怕正是如了兴元国师心中所愿,正可使其在后乘隙出掌来攻自己后背。只在一瞬之间,杨青峰神思百转,大急之中眼见那刀已至面门,无奈之际,忽地将头一偏,避了多尔衮这一刀,借势将身一旋,堪堪将身转了面向兴元国师之面。

  兴元国师内心所思正如杨青峰心中所料,却见杨青峰不接多尔衮之招,依旧只将身避,却借势旋身将面向了自己,心中也觉杨青峰这一招使得巧妙至极,虽不遂心中之愿,却在心中暗想,你既是将面身向了我,我便出掌与你相斗,多尔衮也势必在后乘势出刀,置你于死,我今二人斗你一人,虽是为人不齿,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不管如何,今日便定要取了你的性命。心中算筹已定,那身中早已储满劲力,只将手臂一抬,手掌前出,向杨青峰一掌推来。

  杨青峰见兴元国师嘴含阴笑,心中如何不知他心内阴谋算计?却心知兴元国师这一掌非同小可,无论如何不能依了身避多尔衮来刀一般只将身躲闪,忙也将双掌一举,来迎兴元国师。

  杨青峰掌使无相天玄再生功,力由意起,此时身敌二人,又顾念玉录玳,如何敢不尽倾身中之力?呼地一掌推出二掌一交,不顾地上激起的尘烟,自将身一旋,便如一支冲天玉柱,疾旋而起,手中之掌连发,力之所出尽向身下多尔衮与兴元国师倾袭。

  多尔衮在满人之中勇冠三军,无人可及,所依却尽只是匹夫之勇之蛮,何曾见过中原武林此等高深武功之显?虽是如此,却有失了父汗努尔哈赤的切肤之痛,也自不管不顾,自将一把泼风大刀舞的似同旋风一般。

  杨青峰自始习了无相神功,虽不曾修得无相霹雳剑与无相风雷刀,却已将内中的无相天玄再生功修练得成,有此绝艺在身,心中对多尔衮已是毫不在意,此时一身之重尽在兴元国师身上,此人虽是北元蒙古之人,所习却是藏传佛教之功,一身修为尚在自身之上,又阴险卑鄙,自是不可小觑。杨青峰以一人之身力敌二人,已自存了鱼死网破之念,此时忽将身起露此一招绝艺,自是要震慑敌心,此前处处只将身闪而避,先机尽为二人所得,此时抢在二人之前先出此着,自也有反客为主之意。

  兴元国师见杨青峰有如此身手,心中又敬又妒,心想他那身起之时掌上所出之力虽是不强,却一边将身激旋一边有此之着,一般常人,即便是我,能做到如此洒脱之势,只怕也是不能,所幸今日多了多尔衮,真是天助我也,此次务要取了这姓杨小子的性命,绝了后患,暗自又将身中之力尽集掌心,只待杨青峰身落之时,便要出掌取敌。

  杨青峰身起半空,拿眼一看,见多尔衮自在身下环臂握刀,双眼凶光仇射,便似欲要将自己活生生吞下肚去一般,兴元国师虽是面上不见声色,然以他之心,绝不会无动于衷,只不知他在心中打着什么主意。杨青峰心中不敢大意,虽多尔衮不足为惧,然他手中尚握有一把泼风大刀,此却十分难缠。忽地想起衣袋之中尚有数十枚飞蝗石在身,自从修成无相天玄再生功,杨青峰与人对敌只以一双肉掌,先前下山之时师父所赠那一支宝剑已为刘宗敏宝刀斫断,卓辉朱送与自己防身的那一柄宝刀也已还了于他,有心想要再寻一支宝剑置身,却总也未见着有合意的,寻思待将身回了武当山,再求师父他老人家送一支宝剑给自己,方是称心,却先前身上所存飞蝗石虽是不用,却也不舍弃却,便一直装在衣袋之中,此时惶急想起,忙伸手取了一颗,暗暗握在手掌之中,以备不时之需,复将身势一沉,落了地上。却还足不着地,只见兴元国师将身疾进,距己只三尺之距,手掌忽起,正对了自己前胸携一股大力当胸推来。

  兴元国师果是无耻至极,自是要乘杨青峰立足未稳,便出掌来袭,以取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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