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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上平顶山

上海兵在东北 傅忞 4537 2021-12-01 12:27

  春播结束了,并且是提前结束的,比场部预计要提前了五天。只要老天爷不作梗,今年的丰收是有指望的。于是各部分、各单位都进入了,农场建设的工作中去了。

  二连一、二、三、四班,奉命前往平顶山建房。

  嫩江盆地都是丘陵,只有一座山,因为可能是死火山造成的,因此顶是平的,所以大家就叫它平顶山了,平顶山是座圆形的山。它的直径约四到五公里。由于平顶山周边,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因此,农场在三年前,便开始建设此地,打算在此地开一个分场。当然,要开分场,就要造房子,这不,四个班来了。

  从场部到平顶山,大约有四十公里的路程,一路都是草甸子,没有路。

  四十多人,分乘着两辆解放牌卡车,二班是付指导员的嫡系部队,全都是雷达十团的,其中还有团卫生所的所长,姓章,章医生是个老小孩,别看快五十的人了,还一天到晚喜欢玩,登车前,他硬把站岗的三八枪要了过去,并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一路的春景,实在是非常饱人眼福,草甸子有的草很高,有一人多高。有的矮矮的,只埋住了脚踝。远处不时冒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树林,青青翠翠的,山花烂漫,点缀着整个景色,更显得无比美妙。由于没有山,视野便很广,那美色便无限延伸了。

  草甸子上,不时有小鸟飞来飞去,不时有兔子及其它小动物跑来跑去,有两只野鸡迎面飞来,付指导员拔出手枪,上了膛,抬手一枪,子弹贴着野鸡的翅膀擦了过去。

  “没打着。”几个二班的战士遗憾地说。

  这时卡车停下了,司机探头指了指五十米外,有两头狍子在吃草,距离汽车只有五十米,章医生赶快在车厢板上架起了三八枪,开始瞄准。五十米,对于三八枪来说,很容易打到,而且两只狍子,身体横着,目标很大呀!

  “砰!砰!”付指导员开火了,两只狍子一惊,抬头向这边看了看。

  “砰!砰!”付指导员又开火了,两只狍子撒腿就跑。

  “你他妈的干什么?”章医生发怒了。

  “干什么?打狍子啊!”老付一付老皮老脸的样子。

  “他妈的五十米,你手枪打得到吗?”

  “打不到也要打。”

  “你......你......你他妈的捣乱,你不搅,老子一枪一头,晚上吃红烧狍子肉了。”

  “急什么,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老付嬉笑着说。

  老付其实资格很老,五一年的兵,要不是他,老是不安分守己的话,团长也早当上了,但他也不在乎。

  很快,又发现两只野鸡,在草甸子里趴着。

  “不要急!不要急!慢慢地靠近。”老付指挥着。

  原来这里的动物,没见过卡车,哪怕车上站了一车人,停在它旁边,它也不会飞,不会跑。但你人只要一下车,就马上飞,马上跑了。刚才打走了两只狍子,司机给补上了这一课。

  卡车缓缓地靠到了,那两只野鸡五米的地方,停下了。

  这下章医生傻眼了,他伸出枪杆,刺刀几乎都能扎上了野鸡,那么近,不好瞄啊!

  “砰!砰!砰!”老付的枪响了,一只野鸡不动了,而另一只野鸡扑楞楞,直朝卡车飞来,付指导员抬手一枪,那只野鸡一头栽在了卡车上。

  “怎么样?老子的枪法有什么可说的?天上飞的,地下趴的,一枪一个。”

  “看把你美的。”章医生恨恨地说,他没有过瘾,一无所获。

  不一会儿,卡车到了平顶山营地,平顶山营地,其实只有一幢房子,其它都是棚屋,三班住的棚屋,是在平顶山侧面,一大摊石块之上,一横排,一、二、三间,三班住的是最里面的那一间。

  明天是五月一日,老付本来想晚上炖了鸡,找几个人喝个小酒,但邵司务长一定要明天熬一大盆汤,什么叫有福同享啊!邵司务长是雷达十团的后勤处干事,现在是二连的司务长,他善于当司务长,他能够想方设法,让战士们吃得好一些。

  第二天上午,平顶山杀了一头猪,中午,摆开了长桌子,大盆大勺的酒,这在农场是无限量供应的,竟然还有啤酒,这是邵司务长,用战士们的伙食费,向场里买的,每两个人一瓶,三班十一个人,给了六瓶啤酒。

  这五十度的麦子烧,喝上去还真柔和,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三班已喝了差不多有六七斤了,那啤酒肯定是开路的。

  杨崇茂喝得满脸通红,他愣着、愣着,突然说:“我有两个小孩,但都不是我生的。”

  大家都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胡伟听懂了。

  “他妈的,管他是谁生的,先喝了这一碗,干!”

  “干!管他是谁生的。”杨崇茂举了举碗,一口干了,他的脸开始泛青了,“第一个......第一个结婚才八个多月就......就生了,不是说十月怀胎吗?这八个多月......八个多月不是带来的吗?”杨崇茂愤愤地说。

  “那第二个呢?”胡伟问。

  “那第二个......第二个根本就不......不像我!”

  “那......像......像谁?”张志远也凑上来了,“不会像我吧?”

  “像谁?你......你看我,脸圆的吧!”

  “圆的!圆的!”郁文元也凑上来了。

  “那......小孩......长......长脸,像个......丝瓜。”

  怪不得那杨崇茂一直沉默寡言,原来心中还藏着,那么大的一桩心事。

  其实怀胎十月的说法是不科学的,姬季远培训的时候,老师说得很清楚,怀孕期是九个月零六天,早产半个月是经常有的,至于像不像,这更没有道理,这世界上,不像父母的子女太多了,杨崇茂这个人心眼太小,姬季远估计自己消除不了他的疑虑,爱莫能助啊!

  “那......那离婚!”张志远鼓动着。

  “唉!......不......不说了。”杨崇茂起身往外走着,走不多远,他‘哇’地吐了一大滩。

  胡班头和郁文元,赶紧上去扶着他,一路向棚屋走去。

  杨崇茂躺了一会儿,又爬起身来,胡班头和郁文元赶紧起来扶着他,他说要大便,于是两人扶着他,走到外面的乱石块地上,找了两块差不多高的石头,让他站着,替他脱了裤子,蹲下,一个在旁边扶着他,一个在兜里找着手纸。

  “这个破表,要它干什么?”杨崇茂摘下左手腕的手表,随手往外一扔。

  “等等!”胡班头伸手一挡,但没挡住。

  “呵!呵!不要了!不要了!是她给我的。”

  胡班头很内疚,因为是他听到杨崇茂话中有话,乘机灌醉了他。全班,两个干部九个战士,一共有三块表,也就是说,杨崇茂手上戴的,是班里战士唯一的一块表。这里的石块,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构成了横一条竖一条的石缝,谁知那表卡在哪条石缝里了。

  胡班头把全班都叫来了,一条石缝、一条石缝地找着。

  “哗!”一场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淋在了众人头上,大家只得往棚屋里逃去。胡班长临逃进门,还找了三根树枝,放在那疑是有手表的地带,至于杨崇茂,早就睡着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大家为他找了多久未果,他也不知道大家淋了一身雨水。大家终于知道了,杨崇茂有酒必醉的原因了。

  晚上场部放电影“地道战”,卡车停在场地上,有三十多个人愿意去,上了车。三班的姬季远、阿毛、刘劲峰、张强、范满囤、安小五、张俊文都去了。

  刚下了一场大雨,路上又是泥又是草又是水,车开了不到十公里,就陷住了。但三十多个人,下车推,一人一百多斤,也有两吨的推力,一下把车推出了水洼。卡车又接着开了,谁知这次才开了不到一公里,又陷了。大家赶快下车推,就这样,陷了推、推了走,很多次车都被推滑得调过头来了。大约经历了三十多次,但路才走了不到三十公里,时间已是半夜二点了,而且天也已下起了蒙蒙细雨。

  这时,车走上了一个小山岗上,其实也不是小山岗,也就是地势高一点而已。车又陷了,侯连长指挥大家,一起用力推,并指挥司机踩油门,车又一次横了过来,差一点点就倾翻了。这时,草丛里“扑愣愣”地飞出了一只大鸟,但只飞出了不到五米,便一头扎在了地上,正好在刘劲峰身旁,刘劲峰用手压着,抓着两个翅膀提了起来。

  这是一个幼鸟,它的啄的两旁是黄黄的。这时阿毛走过去,“让我抱着吧!”刘劲峰把鸟递给阿毛“你喜欢,你就拿去吧!”阿毛喜欢得,不顾那鸟满身的泥浆,一把抱在了怀里,还亲昵地抚摸着它。

  说也奇怪,那只幼鸟,才飞几米就一头栽下地来,但它飞时两翼展开居然有七、八十公分长。如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有多大呢?

  车又陷了四、五次以后,终于摇摇晃晃地开进了场部,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半了,从六点钟平顶山出发,原打算七点到场部,谁知竟开了九个半小时,三十几个人浑身湿透,又是泥又是草。站在广场上瑟瑟抖着。

  场长赵清山心疼得,他马上让人去烧着了大礼堂的火墙,并让人请来了,嫩江放映队的。不一会儿,在“太阳出来照四方,毛主席的思想暖人心”的歌声中,电影开幕了。电影看完了,大家身上的衣服也基本上干了。赵场长一直,一语不发地,陪着这三十多个人。这三十多个人也是,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了专场电影。大家实在是筋疲力尽了,有三分之二的人,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侯连长宣布额外放假一天,因为车到平顶山已是中午了,晚饭在三点半开饭。休息天两顿饭,这是东北部队统一的规定。跟车来的还有栾副场长,大家同他打了招呼,各自回棚屋换衣服,休息一会儿。

  但三班怎么休息呢?手表还在石缝里钻着呢!胡班头带领大家,找啊,找啊!

  “哎!这不是吗?”张俊文高兴的,“额找着咧!”

  原来表掉在石缝里,震下来的泥沙,把它盖住了,这两场雨一下,泥沙冲净了,表倒是露了出来。

  “谢谢你!谢谢你!”杨崇茂其实还是很喜欢这表的,酒后嘛,就不正常啦!

  晚饭开宴了,大块的猪肉还有,当然是东北名菜猪肉炖粉条,土豆丝、萝卜条、还有腐乳。菜不多,但酒管够,菜也管够。大家端着酒碗,围蹲在栾副场长的身边,这副场长一点没有架子,谁敬他酒他都喝,还嘻嘻哈哈地同战士们打闹。

  “栾副场长,我敬您一碗!”邵司务长来敬酒了

  “来吧!干不干!”栾副场长挑衅着。

  “哎!我说栾副场长,您的栾,是不是栾平的栾?”邵司务长故意地问着。

  “你这同志怎么这样问话呢?不会说话?咋的呢?”

  “别!别!那你说你的栾是哪个栾?”

  栾副场长酒也已经不少了。“哎!我想想,哪个栾?”他挠着头,皱紧了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不就是那个上面一个亦字,下面一个木字的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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