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泛来阵阵红光,武林人士纷纷冲出堂外一探究竟。只见满眼枪甲林立,金戈铁马,竟然有数千赵兵排成方阵,层层叠叠垒满了巷道,把整个布政堂包围得死死的。堂两侧院子有赵兵正在四处放火,火借风势,直往堂中烧来。
军马阵中出来一骑,正是吕道明,只见他身披金甲,脸色凝重,手中马鞭扬天一挥,几千兵士齐声呐喊,声势如地震山摇,江翻海沸一般,震得堂顶灰尘纷纷落下,也震得在场武林人士心头跟着乱跳。
江湖中人平日武艺切磋,大多以一对一,再大的门派斗殴,不过百人之数,何曾见过如此规模庞大,军容整齐的兵甲阵仗,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数,这种沙场厮杀的气势,任你武艺再高,也要尽失颜色。
武林中有几人没了魂的,慌不择路往一侧便欲突围,直撞左侧方队而去。赵兵方阵一声低喝,前排踏前半步,枪戟齐刷刷向着斜上方挺刺,几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反应也毫无用处,瞬间被串成了串,哼都哼不出一声,立时便死。随着该方阵一声呐喊,几人尸体便被甩在地,血撒了一地。
商界大贾们看到这幅情形,早吓得抖如筛糠。汤显忠被这个阵势惊到冷汗直流,勉力强装镇定,摆出怒意,向吕道明喊道,“吕大人,这是何意,屯重兵在此,你是想造反吗?”
吕道明勉力堆了个笑容,说道,“汤大人,今天有这么多奸人作乱,使得大会没法正常开展,我身为鲁阳总兵,正是擒贼平乱之时,此乃本人职责所在,何反之有。”
汤显忠听他信口胡言,再也淡定不住,怒道,“你放屁,本来这次大会我们军届都极力扶持于你,但是给了你机会你不中用,又怪得谁来。现在你领了军队在此,说不是造反谁信,劝你赶紧领兵退去,我可寻思帮你折罪补过,你可莫要越行越远,到时候谁都帮不了你!”
吕道明嘴角下拉,咬牙道,“军商总会我本势在必得,偏偏就有这么多人出来横加干扰,幸好我早有准备,今天说不得就都给我留下了。”
崇湖太守关彪气急怒骂,“吕道明,今日你失了会长,我本来还微微替你惋惜,谁知道你竟是如此一个乱臣贼子,真......真是活该!”
吕道明冷哼道,“多谢关大人美赞,既然作为乱臣贼子,下官可得给您们送上一份大礼了。瞧布政堂这么个好地方,做坟墓没亏待你们吧。各位且放心,我会将你们好好厚葬,来日再和圣上禀报,就说有秦军突袭崇湖关军商大会,一场纷乱兵戈,军商总会到场众人大多身死而亡,几位大人以身殉国,可歌可泣。唯独我调兵遣将击退敌军,拒秦兵于崇湖关外,怎么样,我想的剧情是不是很合情合理啊?”说到得意处,吕道明哈哈大笑起来。
汤显忠脸上肌肉抖动,知道吕道明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杀个把官员怕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可惜自己的马骑营部队都在关外驻扎,一时半会哪里调得过来,真是晦气得紧,怎么没早看出吕道明这厮的狼子野心。
关彪性子粗,还打算喝骂,吕道明显然不打算再同他们作无谓争辩,手中马鞭又是一挥,身后涌出五个弓箭方阵来,各个手中都是强弓劲弩,弓弦拉满,指着堂前众人。
锐利的箭尖在阳光下映出白色刺眼光芒,让人心生畏惧。布政堂前的人们不少胆子小的,缓缓挪到了人群之后,更有甚者早退回了堂内,其中就有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关彪关大人。
“啪!”地一声响,吕道明马鞭向堂前一抽,只见空中腾地飞起无数箭羽,如飞蝗般遮盖堂前人们眼眸,随呜呜地破空声直往众人处射来。各大门派高手连忙举起兵刃上前隔挡:勿叹用起无上神力,衣袖伸缩翻卷,击落不少箭矢;白零挺剑,陈绝飞执枪奋勇上前遮挡;曾歌同时张开金刚伞,将虞可芹、周若心等女孩挡在身后。饶是如此,仍有数人被羽箭射中,钉在了地上。
夏媛媛急忙喊道,“大家先赶快退回堂中!”边说手中暗器边如漫天花雨般飞出,弹无虚发,撞开当前一波羽箭,竟将来箭势头缓了一缓,众人乘此间隙,纷纷退入厅堂,回首看去,门口已经堆满了不少武林同道、军商人士的尸体。
堂内,众人惊魂未定,不少人害怕的哭了起来。崇湖太守关彪重重锤了下内壁,朝着堂外骂道,“这个混账东西,在下定要去圣上面前好好参他一本。”曾歌听了此话,浑身没好气,呛声道,“关大人,我瞧您比和尚还迂腐,就今天这局面,吕道明还会给您参奏的机会吗?您怕是得去阎王爷那儿参本了。”
“你!”关彪被曾歌说得一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眼下人人如同蝼蚁,又不是摆官威的时候,脾气无处发泄,只得在一旁独自骂骂咧咧。其实关彪原本就是一莽汉,靠着京城有人做官才坐上了崇湖关太守一职,现在局面危急,指望他有所作为是指望不上了。
顾宝宝脸色阴沉,对汤显忠,关彪二人说道,“崇湖关地界可真是好得紧,这种窝里反的戏码都能让本官碰上,倘若是秦军打来,你们靠自相残杀去抵挡嘛。”汤显忠关彪二人自知理亏,沉默不语。二人扎根鲁阳数年,却落得现在这个窘境,已经找不出替自己开罪的理由了。
夏媛媛说道,“好了,各位勿要争吵,眼下最关紧要的是我们如何突围出去,外面估摸着至少两三千赵军,咱们得一起好好想个法子。”夏媛媛说到这,堂中瞬间安静,众人都愁眉苦脸,眼下如此绝境,谁又遇到过来,均一筹莫展。时间一点一滴流过,外面火势渐猛,黑烟直往里窜,熏得堂中乌烟瘴气,人人咳嗽不已。
虞小师妹带着哭腔,说道,“都没办法么,呜呜,我还不想死。”大家都耷拉着脑袋,一个比一个颓废。
“我有办法。”角落处一声音传来。众人心中一凛,都往那边瞧去。那人站起身来,就是今天智计百出的女孩周若心,依旧显得那么的娇美可爱。
顾宝宝听此妙音,如获至宝,赶紧冲上去问道,“小女侠,可有何妙计,赶紧说来,下官感激不尽,包括这儿的每个人都对你感激不尽。”可是这次周若心却一改之前轻松淡然的神情,表情凝重,说道,“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刚才的第四道谋略之题,答案就在其中。”
众人回想刚才,白零第一个啊了出来,说道,“心妹,你的意思是,我们这儿也要学项青元帅一般多线突围?”
周若心点点头,回道,“正是,为了分散敌人注意,我们分路突围才是上策。敌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兵士,如果我们一股脑儿往一处冲,反而会越陷越深,中了圈套,到时谁都跑不了。但是只要我们散开分头突围,敌人兵力一散,照着大伙儿都是不俗的身手来说,情况自然会好上不少,最终突围之人才能更多。当然,死伤无法避免,我们力求速战速决,火势不等人。”
汤显忠听了,忙说道,“不成不成,这计策不成。”周若心问道,“为何不成,还是说汤大人有其他妙计?”
汤显忠悻悻地说道,“这个计策对你们这些武林高人当然要好得多,但是我和另外两位大人皆不会武功,那可怎么办,还不是出去就死。”原来他不赞成的原因在此,曾歌等人听了不禁摇头,当官的还真是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死活。
周若心又说道,“我们堂中人按照武功分成几波小队,既然几位大人不会功夫,那便跟此间武功最高的千机门夏宗主一队吧。有她在,当保你们无忧。”
“好好,这样安排果然妥当许多。”顾宝宝等人听得均大喜,转而同意此计,因为这么安排下三人当可安全无虞了。
周若心搞定这几个官员,便转向他人,继续吩咐道,“其余人等,赶紧分队,出去时散开突围。待会其他队伍先走,夏宗主与几位大人的队伍最后脱出。务必按照当年项青元帅的做法,待外面厮杀起来,再往防守最薄弱处而去,剩余人以夏宗主脱困信号为准,再行突围。”
周若心说话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领导感,在场许多成年人都不及她沉着冷静。周若心把计策前后安排停当,众人都隐隐觉得可行,只是刚才都知晓了第四题的答案,知道先冲在前的队伍,犹如敢死队般,怕是有去无回,最终很可能给几个官府要员做了嫁衣。
江克炅当下就有点不满,问道,“这位小姑娘,你不过是会长的伴行女童,还不是会长呢,这就指挥起来了?你说的计策咱们刚才可是都听了的,先头出门抗住赵军的几队人,怕是九死一生吧。”
周若心叹了一声,“在场的各位武功都不弱,先出去的也不一定便死了。再说再差也好过通通在这等死,你说咱们是先被箭射死,还是先被火烧死?”江克炅鼻中哼气,但又不知如何反驳。
夏媛媛听了周若心的计策,较为赞许,同意道,“姑娘确实聪明过人,我觉得计策可行,时间不等人,在想下去怕是得先被烟熏死咯。大家赶紧组起队来,每一队都尽量由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带领,依次出去。”
只听勿叹大喊一声,“第一队就由我来领头,出家人一心为佛,由我们松柏寺开道便是。”夏媛媛感激地看向勿叹,说道,“大师慈悲为怀,媛媛自愧不如。”勿叹垂眉作礼,并不多言,大袖一挥指挥寺僧们列队。众人见夏媛媛和勿叹先行带头表态,便迅速组起队伍来。
没多久,堂中人按顺序分队已毕。周若心一盘,共分五队。第一队:领头人松柏寺达摩堂首座勿叹,带着自己的几名寺僧和鲁阳米庄马义云,绸缎大王王三仔等;第二队:千机门高徒陈绝飞,江克炅,掌门之女段瑶,及另外两名千机门弟子;第三队由白零带队,曾歌,马小帅,王大川,虞可芹及其他一些商界人士随队一起;第四队则由会长杨霍,周若心自己,陈把总和剩余的一些门派弟子组成。第五队由夏媛媛带队,与几个门派的个中高手,守护顾宝宝,汤显忠,关彪三位大人及几名亲信军士最后撤出。周若心和夏媛媛吩咐每队冲击方向,生怕出了纰漏,那就是覆没之祸了。
嗖嗖几声,几支火箭穿堂而入,瞬间点着了堂内桌椅。众人知道不能再等,勿叹大吼一声,道,“我来打头阵,众位且随我杀出。”说完,随即一个大踏步出得堂去,同组马义云等跟在身后鱼贯而出。
勿叹不愧是达摩堂首座,功力极其深厚,一个跨步就是数丈,几步就冲至赵军打头方阵面前。当先一排士兵见堂里边冲出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身穿袈裟的大和尚,赶紧挺枪来刺,锋利枪尖从四面八方捅来,如果刺中,人怕不是得被戳成刺猬一般。
谁料这和尚脚上劲力十足,未等枪到,竟然直直又倒退数丈,躲过了前排刺击。周围兵士眼明手快,立时围了上来,举枪刺向勿叹身后。大和尚腹背受敌却毫不慌乱,双手前伸,也不惧兵刃锋利,直接把住数杆来枪,奋起大喝一声“起”,如竞力一般,将执枪赵兵举了起来,伴随一重喝,连枪带人抡了起来,瞬间前排兵士被纷纷撞倒,神力之勇令人瞠目结舌。赵军前排方阵顿乱,硬生生被勿叹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番功力被刚出堂来的第二队看在眼里,陈绝飞大叫一声,“好功夫!好气魄!如果大师不是出家人,在下定与你浮一大白。”
勿叹连续折转,引诱赵兵来刺,让他们无暇顾及后边之人,隐隐有着一人护全队的势头。听到身后传来陈绝飞喊声,勿叹哈哈大笑道,“陈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其实一顿斋饭足以,只要与侠义之人同餐共饮,又怎会在乎吃些什么呢。”说话间,又是抡倒一片,见手中执枪兵士早被刀兵撞伤而死,口中默念善哉,双手齐送,数人数枪飞进敌群,哀嚎一片。
陈绝飞热血上涌,长枪一挑,就捅翻一名赵兵,带队向勿叹处靠拢过来。
勿叹见陈绝飞不走反而靠近,赶紧转头劝道,“还请施主快快向另一面突围,不要恋战,需记得刚刚堂里的计划,一队管一队,不要管我们,和尚我今天是守不得戒律清规了。”
陈绝飞被他所说带得豪情万丈,喊道,“大师说得好!绝飞受教了!我带人向东边突去。”说着银枪一转,挡开赵兵数柄兵刃,赶紧指挥江克炅,段瑶向东面人少处突围出去。
段瑶跟在师兄弟身后,心中却在想着白零。她原想与白零一队,可陈师兄和江师弟一早便把自己拉进队伍,就不便开口与白零组队了,现在故意坠在队伍最后,与周边兵士缠斗,并未急于脱身,眼神不停瞟向布政堂,想看看白零出来了没。随行的另两名师弟护在段瑶身周,也并不离去。
没过多时,白零所率三队杀出。此危急时刻,白零手下再不容情,无情剑法上来就是剑剑杀招。赵军乍看他身影尚在,一晃眼人已不见,两个赵兵甚至还未做出反应,只听刺啦一声怪响,头颅如砍瓜切菜一般直直飞起,腔颈伤口鲜血如柱般喷出,瞬间就成了两个无头怪。两边赵兵想将他围住,但是白零身子一晃,又是不见,衣服上还不曾沾到半点血腥。只一瞬,另处一个士兵也是遭刺倒下。白零身法催到极致,如鬼魅般来回跳脱,众赵兵完全拿他没法。曾歌等人也是伴随白零左右,掩护厮杀。
整个第三小队的气势都犹如蛟龙出海,普通赵兵全然不能抵挡,锋芒到处,军阵竟然被杀退开了一片,全军冲锋的势头不得已被阻上了一阻。白零冲在第三小队的最前头,丝毫不畏惧赵兵的刀剑加身,他们的砍杀动作在自己的高山流水大法面前宛如慢动作一般,并不能威胁到自己。
“何人如此大胆!敢与我军为敌!”一个高大壮汉冲了过来,手上握着一把巨大的斩马宝刀,不由分说向白零迎面劈砍而来。
白零冲到近处,脸差点凑到了斩马宝刀之前,只见他毫不慌乱,剑尖瞬间指地,剑身被压弯数寸,随即一个反弹,人立时蹿出数尺躲过了来刀,刚一落地就势变招,横撩一剑就刺向壮汉左颈。不料这人也非等闲之辈,身子一矮躲过来剑,反手一招“马失前蹄”,手上撑地,左脚斜侧踢向白零心窝。
白零大喊一声,“好身手!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说着,避开来腿,与这个大汉见招拆招起来。
高大壮汉吼道,“在下崇湖关关前校尉黄垣,你是什么人,擅杀兵吏,可是要造反吗!”
此人不同于一般的赵兵,白零数招之内甚至没能拿下他,想不到他这样的武艺只是一个小小的关前校尉。白零内心一动,无情剑法这次没有无情而出,几招过后,虚晃一剑砍在壮汉膝弯处,壮汉站不住,摔倒在地。
“念你这身武艺学之不易,暂且饶了你的性命,吕道明什么样人,你可要看得清楚些,莫再继续为虎作伥了,如若不知悔改,我定会回来再取你性命。”白零大喝一声道。黄垣脚上受伤,无法再追,只能眼巴巴看着白零带队向另一处杀去了。
见白零如此骁勇,第一第二两队顿时信心倍增,大喊着与赵兵杀在了一起。第四队杨霍护着周若心出得堂来,见赵兵竟然势头被小压,惊诧不已。杨霍牵着周若心便想往一兵力薄弱之处突围,周若心忙道,“婆婆且慢,零哥哥还被围在核心厮杀呢,我们得去助他。”
杨霍情急道,“心妹,眼下情况危急,顾不得他了,咱们快走。”见周若心依旧面露不舍,便说道,“心妹,你忘了大哥的重托了吗?”周若心一下回过神来,朝白零所在看了两眼,不再留恋,跟着杨霍率先向南冲杀出去了。
吕道明见白零剑术超群,竟然把军阵杀得阵脚有些凌乱,赶紧下令变阵,两侧突然涌出许多盾甲勇士,这些兵丁身披重甲,刀枪不入,手中执着一面巨大盾牌,组成盾墙直直向白零逼来。白零举剑挥砍过去,竟然无法在这些盾甲兵的盔甲上留下痕迹。白零剑术虽然精妙,但面对这些铁皮人却是毫无办法。赵兵通过盾甲兵逐步缩小包围圈,并将各队分割开来。
赵军与各小队喊杀震天,双方不时就有人倒地身亡。赵军似乎无穷无尽,前仆后继,江湖武人们却无增援,人是越打越少,满目看去都是刀枪剑戟,数量茫茫就像荆棘蛛网一般,把天都快遮住了,心中越发慌张。
白零先前被乐境泽所伤,其实很受影响,身法提起来也不如往日灵活,眼下光顾自己还行,要想罩着全队,却是力有不逮。二队全队左支又挡,逐渐落了下风。
小师妹虞可芹在众人中武功相对较弱,她平日用的是一对短手刺,近身搏击还成,但在这茫茫军阵中,一寸短就一寸险,频频遇到险招。王大川,马小帅二人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左右自顾不暇。
赵军都是嗜血军人,越杀士气越是高涨,仗着人数众多,就是往队伍中人乱刺。几声惨呼传来,白零身边几个随行商人躲闪不及,被赵兵用戟钉死在地上,这边厢虞可芹也是一声惊呼,被一个赵兵长枪从头顶掠过,头巾被打落,头发瞬间散乱。虞可芹慌乱中不支摔倒,众兵士岂会放过这等机会,刀光枪影,都向虞可芹插来。白零曾歌分身乏术,且相距较远,照应不及。王大川平日与虞小师妹相处日久,生有情意,见她告急,当下不顾身边兵丁,纵身过来一脚踢翻两人,手上也是如勿叹一般一把抓住两柄长枪,可惜他并没人家的横练功夫,顿时鲜血迸出。即便如此,还剩下一个赵兵正提枪向虞可芹刺去,王大川情急无法,两眼一闭,便拿身子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