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只觉得双腿无力,那处有些酸痛,微微转头,发现原本在枕边的人此时已经不在了,摸摸被子尚有余温,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淡淡的环绕着自己。
屋里烧着地龙,还燃着几个火盆,加上开春了,即便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随着容华起身,被子顺着容华肩头滑落,忆起昨夜种种,容华便羞红了脸。
“大人?”嗓音有些沙哑,她欲下床倒一杯水缓解自己又干又哑的嗓子。
“可是想喝水?”人还未起身景湛便绕过屏风来到床前,按住容华的肩膀将人又按到被子里面“左右没什么事,你就多躺一会,我替你倒水。”景湛记不清多久没替别人端茶倒水了,如今替容华倒了杯茶水才发现,还是那样熟练。
“瞧这小脸雪白雪白的,一会让人炖些补气血的汤来喝。”修长的手指捏起容华的下颚,仔细看了看说道。
容华羞红了脸,明明昨夜流血不多呀?“没有那么夸张吧?”除了那里有些胀痛,其他倒是没有不适的地方。
“我说有就有。”景湛不容容华质疑自己的话。他将水喂给容华,后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精美的银质雕花圆盒来,盒子一打开便能闻见一股清新的香气,香气里掺杂着丝丝药味,应当是药。
果不其然,景湛薄唇轻启道“这是一味对消炎止痛很有疗效的药。”边说边将药盒放在枕边自去净了手。
待景湛洗完手回来时,容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给自己用的......修长如玉的手上此时沾了清水,想到一会那双好看的手就要为自己上药了,容华便涩了脸。
清晨便在容华几度羞涩中过去了。还有她没有想到的是,习惯别人伺候的景湛,竟伺候起她来了,动作很是熟练,看样子是以前经常做的,猜想大约他之前可能是在公里伺候的,便有些难过,这样一个优秀的人该有多努力才会有今天?
果不其然,用饭时菜式跟以往不同,几道菜跟放在容华眼前的那碗汤都是如景湛所说补血的。
在景湛的无比严肃的目光下,容华应着头皮一口气将汤喝完,一顿饭下来,吃到嘴里就的全是补血的。
有了那件事以后,两人的关系亲密脸许多,府里的下人也看在眼里,也将容华当成这府里的半个主子,容华也是在福贵的身上深有体会。如今就连着衣服也不用自己洗了,若不是自己抢着要干,怕是连贴身小衣都被福贵拿去洗了。
“姑娘,这是昨个您穿的衣服,给您熏了香,是现下京城最流行的梅花香,穿上以后,连带着屋子都能给熏香。”福贵眯着眼咧着嘴朝容华笑,那模样仿佛在说,姑娘您快夸夸我。
福贵年纪小,也惯会讨人欢心,如今知道自家大人跟姑娘事已经成了,更是对容华十二分的关心。
“真的都是梅花的味道。”容华拿过托盘上的衣服抱在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闻。”
“姑娘您喜欢这味道就好,除了梅花香,还有桃花香,什么时候您厌了梅花香,我再给您换成桃花香。”福贵见容华真心喜欢开心的笑开了花。
两人说了会话,福贵又帮容华梳顺了头发“姑娘,要不您中午先歇会吧,别等大人了,自己先吃吧。”
“我再等会,你自己去休息吧,这天天天不亮就起来。”
“不累,我陪姑娘等会。”
“你歇着吧,我自己等会就成。”
福贵躬身退去,轻轻掩上房门。
郊外。
景湛难得一见的没有坐马车,他带着一批人骑马从京城一直往西,在一处郊外的庄子停了下来,这庄子从外表看与一般的庄子无二,待人进去才发现这庄子被人围的像铁桶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几日过的十分舒坦,景湛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才出来这么一小会便不适应了,只盼着能早早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回府去,路上再去买些甜的点心,容华近来爱吃甜食,那百味斋的点心好吃,自家府里的厨子是做不出来的。
景湛向来喜怒不形与色,跟前身边的人捉摸不透自家大人什么心思,只觉得那张好看的脸,看一眼便脚底生寒,越发小心,将头垂的更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原本还想着府里多了女人,大人的性子会有所转变,看来是没有的事。
众人跟随着景湛,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一会便来一处普通的农家院,景湛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留在门口,自己推门进了院子。
陈旧的木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院子的地面被人扫的干干净净,黄色泥土地被压的结结实实平平整整,自大门通往正屋的直线上铺了光滑平整的石板,能看出主人是个轻快干净的。
“好些日子不见,大人越发丰神俊朗,可惜,再怎样终究......”靠墙立了一人,那人约莫着五六十岁,看着慈眉善目的。他手里提着一个木桶,说话的功夫便将木桶靠墙搁下了,又就这院子里的木盆洗了洗手,洗完甩了几下,自顾自的坐在院子里那颗梨树下的石桌上,倒了杯水喂到自己嘴里“解渴!景大人要不要来一杯。”
景湛如何不知道他说可惜什么,他向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的身份说事,他紧皱头,声音极冷“不必了,我想这壶里的茶水不适合我喝,我也没有那么些功夫在这跟你捉迷藏,说说那册子藏在哪里?。”
“奥?什么册子?这册子是长是扁?”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说了,如此一来我可就要给换一住处了,那里可没有这舒服。”景湛不耐他装傻充愣。
那人恍若未闻,饮尽最后一口茶水道“果然还是自己打的泉水,煮的茶水好喝啊!”
看样子他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将人捆起来给我带走。”
一行人来去匆匆,待景湛买来点心回来时,已接近傍晚了。
“大人回来了!”福贵眼尖,在亭子里老远就看见景湛正带着夜一往这边走。
容华抬头,果然是景湛,她急忙放下手里正捣着的干花瓣就朝景湛奔去“大人。”一声满足的喟叹从胸口处传来。
“我先去换身衣服,这是给你买的点心,让福贵给你倒杯花茶,你就着吃。”温香软玉入怀,景湛不自觉的将声音放柔了许多。